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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没有解释。”罗恩纳德阖眸低语,却更像是在给自己说。
“放肆!”含着怒意的手杖被举起用力的砸在了罗恩纳德肩上。
“等到帝梵代尔的刑律司审问你的时候,你就要这么给他们说么!”
罗恩纳德抬头看了锡尔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叔父,罗恩让您失望了。”
“我并不失望。”锡尔回眸看着他冷眼道。“相反,我很高兴你能够承担这份责任。但是,能够承担责任和聪明的承担责任还有点距离。”
“我很抱歉。”
“你没有抱歉的理由。”锡尔冷言道。“你所要做的是一直努力。不管是为了你身为莱斯一族的【王之侍】,还是迪奥洛特的伙伴。”
“和迪奥洛特相比,你还是不够优秀,罗恩。”
罗恩纳德轻声应了。“是的,叔父,迪奥洛特很优秀,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一直都是。是我的优柔寡断让他受到了伤害,从始至终。”
“这些话不是给我说的。”锡尔道。“罗恩,还记得你当初对我是怎么说的吗?”
罗恩纳德垂眼,左手半握拳撑住地面,右手掌心贴上胸口。“原谅我,叔父。那是最后一次。”
“你只有一次机会。”锡尔的目光越过他似乎看到了很远的地方。“我们会继续帮助风家。”
“侄儿明白。”
“帝梵代尔不是不近人情,你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罗恩纳德将头低的更深了。“叔父,请相信我。”
锡尔轻声叹了口气。
“要相信你的不是我,罗恩。”
“是你自己。”
…·…
法国…普罗旺斯…艾克斯
羽毛笔在羊皮卷上勾下最后一笔诺德语,卷翘的弧度像是男子在风中扬起的发丝尾端一样漂亮流畅。
左手放在桌上支着艺术品一样的美丽脸孔,迪奥洛特等着羊皮卷上的字迹慢慢干涸然后消失,晃神间想起那天风舞扬在阁楼对他说的话。
“放心吧,我不会和你争夺任何东西——包括人。现在我只想完成我的任务,并且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风家重新回到血腥大陆去。”
“罗恩纳德那边,我会亲自和他说。”
“虽然一切都去过去式了,而且,大概现在的你一定比我更了解他。只是我依然想说,那个人太温柔了,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所以也希望你,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
一直的陪伴下去吗?
他低下头看着字迹一点一点消失的羊皮卷,轻轻深处伸出手指抚过那些慢慢淡去的字迹。
写下来的字可以慢慢消失甚至不曾存在,可是有些东西却会永远留在身体里。
是的,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不论如何。
轻垂眼眸他放下手臂枕上去,仿佛陷入一场睡眠。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清醒。
“为什么你能够说出这些?”
“因为你爱他。”
“你觉得我爱他吗?”
“至少,比我爱他。”
…·…
“风舞扬,你是一个冷酷的人,你发现了吗?”
“你又何尝不是,迪奥洛特。”
只是你对自己冷酷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舍怜惜,而我对别人冷酷自然会离所有人越来越远。
风舞扬抬起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敲响了安斯艾尔的门。
“夜安,……小舞?”安斯艾尔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显得有些讶异。
“关于那些符文我有些地方不太懂,想问问你。”风舞扬晃了晃手里的羊皮卷。
“请进吧。”安斯艾尔了然的笑笑,侧身将她让进房间。“有哪些地方有问题吗?”关上门他走上前去,然后伸手示意风舞扬坐下。
“几个字母的问题。”风舞扬将手中的羊皮卷铺开在茶几上,拿出一张草稿纸。“我不太熟悉伊甸语,所以这几个词组到底用哪一种拼写方式我有些不清楚。”
“这样啊。”安斯艾尔接过她的草稿看了几眼,微微弯起的眉眼透出一丝恬静和温和的弧度来。“是这个。”他伸出手拿过风舞扬的笔,在正确的拼写下面划了一道。
“伊甸语的拼写是很有特点的,一般来说像这几个单词是作为语气词引导整个句子的快慢高低的。因为古代咒语的发声有很严格的限制,不同的声调甚至是速度的快慢都会影响咒语效果,所以用这些单词来作为指示。”
“很复杂啊。”风舞扬接过草稿将正确的词组写到羊皮卷上,小声的念了一遍,然后感慨的说了一句。
安斯艾尔轻笑。“所以现在的诺德语已经被简化的很厉害了,至少在轻重音和声调语速上没有那么严格的规定。不过我也不是很了解,如果你想了解关于伊甸语系的问题,可以去图书馆里找一找,我记得罗恩纳德他们作为【王之侍】,伊甸古语是必学的一门。”
“不了,我也就这时候了解一下方便我记录魔阵咒文而已。以后也不可能用得上那些。”风舞扬摇摇头。“记太多东西脑袋会不够用的。”
“我倒是忘了,你是过目不忘的。”安斯艾尔轻声道。“不过这种强悍的记忆力实在少见,你确定这不是一种天赋吗?”
“我倒没听说有血族能够同时掌握两种天赋。”风舞扬笑道。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安斯艾尔道,“毕竟没有人规定说天赋就一定是一人一种。就连安道尔都可能同时拥有两种天赋,克劳也可以在继承了氏族遗传天赋以后再觉醒一种天赋,那就证明天赋的觉醒并不是固定的。说不定你过目不忘的本事也真的是一种天赋,只是没人注意罢了。”说着他轻声笑起来。“毕竟血族都拥有很好的记忆力。但是好到你这种地步,确实少见。”
“听你这么说或许就是吧。不过是不是都一样。”风舞扬笑笑收拾好桌上的羊皮卷起身。“我该回去了,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安斯艾尔柔和一笑。“如果有问题尽管来找我就是。”
“那就先说声多谢了。”风舞扬勾唇一笑点点头。然后走向门口。
“对了,小舞……”安斯艾尔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叫住了她。
“什么事?”风舞扬回眸。俊逸青年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柔和的清蓝的眸子之中流波暗暗。
“这样说可能有些失礼,但是,你和迪奥还有罗恩他们……”
“已经没事了。”风舞扬并不太惊讶,听到他的话只是轻笑着说了句。“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安斯艾尔有些担忧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过,而后浅浅一笑,只是那笑意之中也多含了几分安慰。“没事就好。”
“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自然知道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做。”风舞扬冲他笑笑,然后点头示意之后转身开门离开。
“……”安斯艾尔看着她离开,轻轻叹息了一声。“知道要什么,怎么做吗……”
第十九夜 镌印枉死之书 【上】
那应该是一个梦。
但同样也是一场过去。
那是有着一片绝美天空的城市。天幕从前方的尽头渲染深深浅浅的暮色,然后不断延伸扩散开来,暮色渐渐淡去,夜色慢慢浮现,在身后的尽头,是迷离而美丽的暗紫色天空,鲜红如血的圆月对岸是呈现着柔和色彩的异色月影,密集的变成一片片的星群流淌在月晕之下,灵动的闪耀着。
周围城市的建筑采用着深色基调,风格却并不单一,相反到处都充满着各个时期黑暗时代的复杂风格。只有屋檐上雕刻着的蝙蝠乌鸦和石像鬼,还有蜿蜒的枯藤蔷薇保持着他们从始至终的模样,阴暗而冷肃。街道地面是大块大块的黑色粗糙石料,在无数年的行车脚步的摩擦下也渐渐变得光滑了起来。
在直线向前,就是那个地方。
界域之外的形态不过是一个依山而向上建起的宏伟城堡,青黑色的城墙在血月光辉下呈现肃穆而妖异的黑红色。没有一个守卫也用不着守卫,仅仅就是那样一座矗立在那里的沉默的城,就已经能够让人从骨子里感到无限的卑微与敬畏。
冰冷的界河从山脉之中流下流经城市,却在那城堡之外又额外叉开一条直流,将那城堡与城市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隔离线来,凌驾其上的古老的萨法王桥由此成为连接城市与宫廷、平民与皇室之间的唯一媒介。
长桥柱栏上的雕塑是形态各异的石像鬼,安静的端坐在那里,冷眼注视着千万年来经由它进出那座宏伟王城的各种人们。不管路人怎样变化,身上披了多少层尘埃,它们始终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变化,但是又却能在危险降临的第一时刻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