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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晨有些惊慌的叫住她。“五小姐！……”
风舞扬脚步一顿。
“……五小姐的决定晨不会插手，”潇湘晨的表情平复下来，依然温润如水，只是眼中隐隐有些担忧。
“但是无论如何都请小姐爱惜自己。”
深沉的红眸暗了暗，风舞扬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伞柄，语气依然很平淡。
“我会的。”
“那么晨先在这里祝福小姐一路平安。”
风舞扬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走远。但那沉静的脚步却隐隐显得有些狼狈。
顺着小路一路向上可以走到凌家的圆形广场。木造结构的楼房搭在半山的斜坡上，屋后悬出山崖，岩壁撑出一个吊脚楼，视野广阔，能眺望高原下的港口与海景。
此刻正是忙碌的时候，作为潜龙风家的御用建筑师，凌家世代为风家海岛的成员提供房屋建筑设计，是专门为风家进行建筑设计的家族。前段时间的暴风雨让海岛上的一些房屋建筑被毁，因此风暴过后的晴天便显得尤为珍贵。
风舞扬没有去广场，那里此刻人太多。她不想面对更多的人，哪怕是一同生活了如此之久的族人。
半山后传来隐约的汽笛声，又有人出港了。风舞扬在心中轻叹一声，听到三哥浑厚的声嗓被风吹过来。
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风舞扬暗叫不好，抓着伞就准备走，但是兄长的速度明显更胜她一步。
越野汽车从山坡上飞奔下来在她面前不远处利落的停下，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兄长有些不悦的俊脸。
“小舞。”
心中长叹一声，风舞扬撑着伞上前，低低应了一句。
“三哥，早。”
“原来你知道很早。”风家三少风屿桑很有脾气的哼了一声。“上车。”
“是。”风舞扬乖乖打开车门，风屿桑很贴心的将车停在背阴处，小心的避开了一切直射的阳光。
“大早上的出来做什么？”锁了车门风屿桑踩下油门直奔高原大路，降下四处窗户的帘子挡住高原清晨就已刺眼的阳光。
“没什么，散散步。”风舞扬摆弄着伞坠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风屿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
“昨天你和爸爸谈了很久。”
风舞扬的手一顿，没抬头。“啊，嗯。”
风屿桑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沉默缭绕整个封闭的车内空间，让风舞扬有点喘不过气来。
正当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以打破这种死寂的时候，风屿桑踩下刹车，轻轻说了一声。“到了。”
风舞扬抬头。
风屿桑没动，他又端坐了一会儿，才打开中控锁，同时淡淡开口。
“小舞，不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我们都不会干涉你的。”
随即开门率先走了下去。
这次换风舞扬继续呆坐。直到外头有人敲车窗，她才赶紧眨眨眼深吸了口气拉开车门。
“来了。”
“小舞你真慢。大家等你好一会了。”
“啊，抱歉抱歉。”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等我的。她想说。
可是终究沉默。
早餐时间早就到了。风家嫡系的一堆人已经就坐，但是由于她没到谁也没有动。
一走进门，迎上父兄姐妹的目光，风舞扬感觉有些挂不住。
“抱歉，我迟到了。”
风铃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柔柔开口。“出去走走感觉好多了吧。”
风舞扬抬头看看她，又看看一旁餐桌上的家人，垂下了眼眸然后又飞快抬起。唇角微微勾了勾。
“嗯，很好。”
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行了别说了，”风屿桑不耐烦的用汤匙敲敲盘子。“我饿死了。”
“屿桑。”风铃音看了眼主位上的父亲，不赞同的蹙眉。
“好了好了，既然都回来了就不用矜持了。”风家大夫人掩唇轻笑一声。“小舞，快坐下了。”
“嗯……”
风舞扬乖乖落座，用汤匙搅动着小碗中的汤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风家家长风如尘沉默不语的挥动刀叉，待所有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放下餐具。
“有个事情给大家宣布一下。”
低沉肃穆的声音一出，众人不犹一愣，呆呆的看着家主大人没有表情的脸。
只有风舞扬的手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风如尘抬起犀利的眼眸扫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坐在末尾的第五女风舞扬，淡淡启唇。
“小舞会在明天离开海岛。”
“什么！”话音刚落，餐厅里立刻炸开了锅。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小舞你离开海岛做什么？！”
“怎么都不给我们说出来商量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闭嘴！”风如尘冷冷的拍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响动让激动地风家人不由得全部僵住。
风舞扬面无表情的把汤匙放进嘴里。
“……爸爸？”风荼羽最先回过神，他看了眼旁边的妹妹，蹙了蹙眉，不解的看向父亲。
“不用问了。”风如尘打断他准备出口的疑问。“这是小舞的决定。”
话都说到这里，大家想问也没法说了。风家五小姐的决定从来无人能改变，哪怕是家人。
“……好吧。”风荼羽垂眸想了想，点头。“如果是小舞的决定的话，我不说什么了。”
长子既然都这样说了，大家更没话说。
风舞扬放下汤匙，银边眼镜后深沉的眼眸无焦距的看着面前的雕花烛台。
“五姐五姐。”她旁边风家最小的一对双胞胎一边一个的拉住了她的裙摆和衣袖。一脸天真的看着她。
“怎么了？”再怎么也是血亲，面对家中最小的姐弟俩，风舞扬也放柔了姿态。
“五姐要多久才回来呀？”姐姐风流萤口气甜软的问。
“对呀对呀，五姐才回来没多久呢。”弟弟风流荧补充。
“……”风舞扬沉默了。
不仅是她，全场的人都沉默了。
呼吸声好像也瞬间放空了，整个世界变成一片死寂。
只有他们的眼神，温柔的，深沉的，关怀的，怜惜的，依赖的……
那些温度却也越来越远了。
“对不起呢，五姐也不知道啊。”风舞扬的语气很温和。
“但是五姐一定会努力早点回来的。”
“真的吗？”双胞胎异口同声的问道。
风舞扬眼角瞄到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中也有这样脆弱而忧伤的疑问。
胸口有刀割般的疼痛，风舞扬垂下眼眸，温文微笑。
“我保证。”
最初夜 非红 【下】
“小舞，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们不会反对。”当初父亲看着她说这句话时她就明白他们不会挽留。
就像每一次她都走得决绝一般干脆。
“没有人是在怜悯你。”
“不论你是个怎样的孩子，都是我们风家的女儿。”
“有些事情之所以不想让你多过问，只是我们希望你能过得好而已。”
“我知道，父亲。”她对这个一直默默关爱她的男人深深地鞠躬。
“请您放心，我不会有那些奇怪的想法的。我只是想要更好的历练自己而已。”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一个【残疾者】，也有她能做的事情。”
父亲的神情忧伤却欣慰。
“小舞，我们从来没有后悔过拥有了你。”
“风家会竭尽全力保护它的每一个孩子，包括你。”
“谢谢您，父亲。”她微笑，眼前却蒙了一层雾。
入夜，风舞扬的房门被人敲响。
“小舞。”
风舞扬放下书起身开门，看到风荼羽默默地站在房门口，面庞温雅，眼神温柔。
她勾起唇角，“二哥。”伸出手握住他冰冷的手将他拉进房间。
“真的决定了吗？”风荼羽看着她的侧影，轻声问道。
风舞扬的脚步顿了一下，回眸冲他笑笑，点头。
“嗯。”
坚定地眼神和声音。
风荼羽轻轻地舒了口气。“那么我就不说什么了。”
风舞扬松开他面对他站定，迎着他的目光沉默了好久，缓缓低下了头。
“对不起，二哥。”
风荼羽揉揉她的发顶轻笑。
“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啊。”
“是啊，兄妹……”风舞扬有些失神的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就是大海，深夜的半色巨浪拍打着重重叠叠的岩瑰，海风刮的猎猎作响，激荡的波涛在海面翻涌着，仿佛是海妖深睡时躁动不安的翻身。
“为什么是兄妹呢？”她忍不住抿唇，有些痛苦的低喃了一句。
风荼羽的眼神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