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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作如此惨烈的报复,你的心肝必定已经被狗吃掉了,你……”
砰然大震中,八仙桌被八表狡龙踢飞,掼得四分五裂,勃然变色而起。
“我会给你公平相决的机会。”东方玉秀冷冷地说,毫无愧色,纤手—挥。
内堂踱出侍女,将一把连鞘剑抛出。
在都城内没有人敢带刀剑出入,治安人员例外,因此白发即君三个人。身上根本没有武器可用。
白发郎君接住剑,拔剑丢掉鞘。向身后的两同伴,打出火速脱身的暗号,拉开马步。
“来吧!你最好别栽在我剑下。”他豪勇地说,随即一声长啸。身剑合一扑上了,剑化长虹招出飞虹戏日。走中宫无畏地猛攻上盘。
同一瞬间,身后电芒进射。
“呃……”还来不及动身撤走的彩凤,缓缓向前一扑,背心上飞刀柄清晰入目,被人从后面用飞刀击中背心要害,刃贯体五寸左右。
青衫客则伸手在背部摸索,摸到一绺镖穗,那是开了血槽的透风镖,正常的长度是五至六寸。这是说,镖已贯体五或六寸了,只留有定向的镖穗露在外面。
一旦知道伤势,人便支持不住了。两人几乎是同时扑倒的,一镖一刀成了致命一击。
白发郎君不知道两位同伴倒了,还以为两同伴在他向前抢攻时,乘机撤走突围,他自己在即将接触时暴退,以进为退或许有希望脱身。
东方玉秀的剑术和御剑的内力,都比他高明精纯,丝毫不在意他志在拼命的抢攻,信手一剑挥出硬封硬接,冷哼一声剑进人进。
双剑即将接触,剑虹猛然后缩。
“你走得了?”一旁的八表狂龙叫,远在丈外一掌拍出。收剑飞退的白发郎君,做梦也没料到八表狂龙会乘危出手,身形暴退,感到一阵可怕的劲风及体,全身肌骨似乎突然急剧收缩,飞退的身形一慢,猛然一声气爆,全身压力一松,转变成外迸,似乎体内的内部器官,正猛然爆炸。
砰一声大震,他摔倒向外滚,滚至门限下被门限挡住,小腹立即被人踏住了。
他完全失去挣扎的力道,只感到浑身骨肉巴经散碎了,痛楚猛然光临,痛得他几乎闭气。
好可怕的掌力,乍缩乍爆的劲道骇人听闻。
这瞬间,他完全绝望了,他看到正在断气的彩凤和青衫客,一同扑倒在他身侧不远处。
“要活的。”八表狂龙沉喝。
“长上,他一定是活的。”踏住他的人欠身恭敬地回话,脚上的力道骤减。
“提他过来。”
“遵命。”踏住他的人俯身抓他的发结,脚离开他的小腹。
“我要口供……”八表狂龙继续说。
门外幽暗,突然传出扑打声。
刚将他抓住拖动的人.突然松手,人向前仆。他并没昏跃,抓剑的手,因痛楚太剧,反而抓得死紧。刚发现抓他的人向前栽,手掌一松,剑被夺走了,耳中立即听到令人心向下沉,毛骨悚然的剑吟,与利刃破风的呼啸。
东方玉秀瞥见自己人倒下,发现多了一个朦胧的人影闯入.剑从白发郎君手中飞起,发出惊心动魄的异啸,幻出一道光弧,兜头斜劈而下。
她反应超人,不假思索一剑急架。
“铮”一声狂震,她的剑被从中吹断了,手中一轻,她本能地缩体吸腹倏然暴退。
剑贴她的发髻上方掠过,她惊出一身冷汗,暴退了丈余,这才看清剑使刀招的人是谁。
这瞬间,八表狂龙怒吼一声,双掌连环拍出三掌,来不及拔剑,以劈空掌力进攻。
这种神奥的掌力,有两种全然不周的怪异劲道进发,一缩一涨,鬼神莫测,对手无法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劲道接招,一照面便会陷入危局。
但来人的剑一点也不受两种怪异的劲道所影响,一连三副挥劈,掌劲化为风雷声四散而逝,剑光逐渐接近,势如雷霆。
八表狂龙并不笨,对手愈强,狂态愈敛,反而灵智更为清明,发觉掌力不发生效用,阻挡不住狂猛的剑光,知道大事不妙。
先后共发了四掌,精力已耗损得差不多了,而且没有机会拔剑,再用掌必定浪费真力,猛地斜飞而起,脱出剑光的笼罩;砰一声大震,撞破明窗穿出屋外去了。
东方玉秀剑没有了,已早一刹那窜入后堂。
变化太快,交手皆出于本能,无法使用绝学和技巧,一沾即优劣立判。
发出一声长啸,八表狂龙在屋外召唤爪牙,同时拔剑出鞘,羞怒交加咬牙切齿。
已看出闯入的人是柳思,难怪这条狂龙羞怒交加。虽说变生仓卒,武功无以发挥,但被一个小混混逼得撞窗逃走,脸往哪儿放?
可是,大事不妙。
堵在门外的,应该有五个人,怎么全倒在地上了?显然柳恩带来了可伯的众多高手,才能眨眼间,毙了五个身手超绝的名家。
心中一虚,不再逗留,向屋后急撤,会合从屋后撤出的东方玉秀主婢,和五个同伴,发出急撤的信号,如飞而遁。
人已经死了一半,自己真力又耗损过巨,再不走可就嫌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发即君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被服下的药一冲,神魂归位,泪眼膜脱,他居然看出救他的人是柳思,知道被柳思把他从鬼门关拉回阳世了。
“救……救救他们,柳……兄……”他悲痛地大叫,哇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
“抱歉,他……他们都死了。”柳思咬牙说:“怎么一回事?东门兄。”
“天一黑,他们就占了这处地方,在这里等我回来。”他强忍痛楚,说话居然倾畅,“地方蛇鼠出卖了我们,那小泼妇东方玉秀……咳……咳……哇!”
“不要再说了,不能再吐血,老兄。”柳思抱起了他,“我先安顿你,再找人来替他们善后。”
“我好……恨……”
“不要让恨影响你的情绪,慢慢来,老兄。一个愤怒如狂,被仇恨冲昏了灵智的人,办不出什么好事的,你必须冷静、冷静、冷静。”
一天、两天、三天,风平浪静,南京没有惨烈的事故发生。
第四天午后,两个挂剑书生出现在江东门。
江东门的城门楼附近,其实已形成小市集,没有城墙,大街小街相当凌乱没有章法,也就显得杂乱,算是南京外围的市镇。
外城的十六座城门,环绕南京全程一百八十里,有一半以上已经形成镇市,有些本来就是市集。
江东门可能是最繁荣的市镇,设有江东驿和江东巡检司卫门。巡检是正式的地区治安首长,是真正的官,官阶是最起码的从九品,但毕竟仍是官。
巡捕是所谓胥吏,最低的甚至只能算丁役,毫无地位。处境可怜。一个巡检老爷,可随地区的大小而增减所属的巡捕人数,却不能直接指挥县衙班房的巡捕。
巡捕通常分两种,马快和步快,所以也称捕快。但在南京的大半地区,没有马快而改为舟捕,乘船。船称为哨船。
妙手金刚是江宁县衙的捕快头头,不受江东门罗巡检的直接指挥,但碰上了仍得听命于罗巡检,所以妙手金刚除非有其必要,不然就避免到江东门走动,看罗巡检的白眼,更不想去接受驱策。
通常从上江来的旅客,船靠泊江东门码头。那些够资格住官驿的官方人士,必定到江东驿接受招待。其他的旅客如不在码头区的旅舍投宿,也得到江东门落店,以便第二天进都城,可知江东门确是繁荣的市镇,不然岂能设有巡检司衙门?
巡缉营的营本部(汉指两浙盐区的营),设在江东门码头区,距江东门市镇仅五里左右,简直就是巡缉营内院,走狗们在江东门市镇,比巡检衙门的巡捕多上好几倍、人人害怕,把他们看成洪水猛兽。
两个书生出现在江东门市镇,等于是公然踏入巡缉营伪内院。
黄鼠狼闯进了鸡笼,引起的混乱可想而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两人穿的是士子的青衫,有点像江宁县学舍的生员。生员挂剑是正常的,他两人就挂了剑,书剑游学,是读书人的专利,因为读书士子必须文武全才。
帽就戴得不合身分了,是四方平定巾,那是仕绅们的巾帽,有身分人才配戴,那是开国皇帝所设制的巾帽。
更糟的是,前摆抄起掖在腰带上,不再斯文,走起路来方便些,龙行虎步不像读书人。
柳思身材稍高些,白发郎君则稍为雄壮。
一脚跨入稻香居茶坊,立即吸引了所有茶客的目光,英俊、魁梧、虎目炯炯有神,当然吸引人们的注意。
茶坊占地甚广,花木扶疏,雅座四面授空,凉风习习格局不俗。
南都的茶坊,真正纯吃茶的人并不多,点心瓜果百味杂阵,茶反而成了附属品。
彻了一壶龙井,十几碟干果点心排满一桌。两人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