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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所及,是个约莫五丈方圆的石室,没有窗户,只有一道沿壁向上的石阶通往石室顶部一扇紧锁的小铁门。
石室内别无他人,一只青幽幽的铜油灯在石壁上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照出了一室五花八门,令人砭骨生寒的刑具……唐家堡的地牢果然非同凡响,几乎把天下所有能用来折磨人的器具都尽聚于此,万俟冽能叫出名的,不过三分之一而已。
这些泛着森森寒光的家伙虽然没有生命,却无一不蕴含着噬人魂魄的浓重杀机!
身体像瘫痪了似的乏力,万俟冽躺在阴湿的石地上,勉强动了动手脚,只听到一阵〃哗啦〃的铁链响动声。
在这种地方根本无法判断时间,不知道自己被丢进来多久了,混浊闷翳的空气使他的脑子愈发杂乱与昏沉。他叹了口气,努力收摄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越是想要忘记胸口的伤痛,那伤痛却越加分明。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从第一次在月下看到那双纯净如水晶般的眼眸,到最后一次把他紧紧拥入怀中,点点滴滴,犹在眼前。
他不悔,这样的结局对他们两人而言已很好……毕竟,这条不祥的命,早就注定了没有守护他人的资格。
唯一遗憾的是,他未能在那个美梦中长眠。
〃咳咳。。。。。。〃寒气透骨,万俟冽试着运了运气,发觉内息虽然零落散乱,却也并非无法凝聚,只要身体经络无损的话,倒还有一线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合上眼,潜心凝神,让内息随意念运转,一点一滴地收纳于气海丹田。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牢外突然传来了错落的脚步声。
万俟冽耳贴于地,听得更加仔细……来者有两人,前一人脚步轻盈且步幅较大,显得活跃畅快;后一人落步沉稳,步伐规整,一派从容悠然。
光听脚步声,便可知这两人武功不弱,绝非普通牢头。
心中一紧,万俟冽闭目暂停调息,刻意放松了身体。
很快的,铜锁开启,铁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两个人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小舅,毒蛊你已经取了,还留着他做啥?〃清亮的属于少年的嗓音划破了地牢中的阴寒之气,万俟冽随即便觉察到一股锐利的视线着落在自己身上。
〃他还有用。〃第二个声音是属于青年的,低沉舒徐,略带几分懒散。
〃还有什么用啊……给你当试毒的材料?太浪费了吧!不如召开武林大会,把这个魔头绑了去,谁想砍一刀收五十两银子!呃……好像有点太少了,他这么瘦,只怕砍不了几刀就挂了……还是一刀一百两!剜肉剁指五百两。。。。。。〃
〃你这个财迷,这种钱你也敢赚!〃〃啪〃一声,某物敲在了某人脑门儿上。
〃有价值就要利用嘛,猎人打只兔子还要剥皮拆骨的卖呢,这魔头是好逮的吗?!〃少年愤愤不平地嘟囔。
〃这魔头是你逮的吗?〃
〃嘿嘿。。。。。。当然全靠我们武艺高强才智过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小舅您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迷药啊~~!〃少年的马屁经看来是早练得滚瓜烂熟,想都不用想一下。
〃哼。〃随着略微上扬的鼻音,青年手里〃唰〃一声,似乎打开了一柄折扇。
〃我说小舅……你到底留着他干嘛呀?〃
脚步声近,那青年在万俟冽身边蹲下,两指搭上了他的脉门。
〃这种异变的毒蛊我以前也没见过,还不知道离了人体能不能存活下来,所以我在他身上留了一点以防万一。〃
〃嘁。。。。。。原想在武林大会上威风一把的!〃极为不甘地,少年把身旁的刑具捣弄得〃当啷〃响。
青年把完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最后捏开他的下涣?┩枞咏怂炖铩?BR》 药丸入口即化,非但不苦,还略带一丝甜香。
〃等我把这毒蛊养活了,随你怎么威风……好了,走吧!〃青年放开他,直起了身子。
〃噢。〃
两个人的脚步声朝着石阶的方向渐渐远去。
〃对了,瑾,〃摇摇扇子,青年带着浓浓的揶揄笑问:〃今天怎么不见你那位‘龙大哥'的人影啊?〃
憬?!
心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记,万俟冽霍然睁开眼睛,无法置信地瞪着石阶上少年熟悉的侧脸……没错,真的是憬!
虽然他一开始就觉得声音有点像,可那残酷无情的言语让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是他。
〃小舅!你问就问,干嘛问得这么怪腔怪调的!〃少年又羞又气地大叫。
憬。。。。。。
青年哈哈一笑,慢吞吞地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呀,你这做主人的把客人丢到一边不管,很失礼哟~!〃
憬。。。。。。
〃我哪算主人啊!这里又不是我家,何况这儿多的是主人抢着招呼他!〃
你怎么可以。。。。。。
青年〃啧啧〃两声,用扇子在鼻前扇了扇:〃哟!谁打翻醋坛子了?〃
〃小舅!〃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咣啷〃一声巨响,铁门重重关闭,少年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万俟冽那仿佛被血浸红的视线里。
阖眼。
晃动的水波中,少年温柔的笑颜支离破碎。
※ ※ ※ ※
即使要死,他也决不死在这里!
这是万俟冽最后的自尊。
他真的要感谢唐甄,居然把他体内的毒蛊拔出了七成左右……过去他每每运功逼毒时,最多逼出一半便内力无济,前功尽弃,只能以毒攻毒地压制……结果致使毒蛊再次成长,什么也没改变。
如今体内只余下三成毒蛊,待他把内力重新凝聚起来,便可以从此摆脱这个折磨了他长达十年的恶梦!
他心急如焚,不分昼夜地收纳着被打散的真气。
值得庆幸的是,身体并无外伤,自那天唐甄喂了他一粒药丸后,软绵绵的四肢也渐渐恢复了力气……只是不知他究竟用什么方法把自己弄得像是走火入魔一般。
唐甄和〃蓝憬〃再没出现过,奇怪的是,就连唐门里其他排得上号的、跟他有过节的人物也统统没有出现,每日就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妪给他定时送来两顿饭。
事实上,唐甄只向宗主一人禀报了万俟冽身中奇蛊的事……这种毒蛊对唐门来说无疑是极具培养价值的材料,在没有取得成效之前,决不能轻易外泄……故而,万俟冽被囚于此的事知道的人不过四个。
万俟冽虽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多少也能猜出此刻的平静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毒蛊上罢了,一旦唐甄成功或失败,自己脱身的机会便杳如黄鹤。
因此,他丝毫不能浪费时间。
一天、两天、三天!他已经吃了六顿铁粒子似的米饭,散乱的真气却不过汇集起了一小半。
石室中灯光黝黯,静寂得犹如一座古墓。万俟冽盘膝坐在地上,一再试着提引丹田里那已凝聚起的一口真气……只要能将这口真气提过天地之桥,那便能轻而易举地使百川汇流、江河入海。然而,总是在他刚一用劲的时候,那股真气便如一团散沙般颓然溃散。
吁了口气,万俟冽重新调息再试,一次又一次,屏息凝神、小心翼翼。
终于,在试到第二十九次的时候,真气已如一团捏得死紧的泥球,稳稳当当地通过小腹、膻中,直透天地之桥!
他蓦然睁眼,吐气开声,真气陡然澎涨着充斥四肢百骸,如开了闸的江水般畅通无阻,循转轮回。
〃呵。。。。。。〃一丝苦笑隐约浮上嘴角,他继续摧动内力强劲地运转着,一直到混身汗水淋漓,气出如雾才慢慢歇止。
又过了两个时辰之后,一团黑红纠缠的胶状浓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灰败的面庞渐渐转为红润。
终于,摆脱了!
万俟冽疲惫地放松身体,徐徐的喘息着,一边休息,一边打量这间古墓似的地牢。
地牢以整条的火砖岩砌造,四壁坚固无比,那顶部的铁门也十分厚重,只有巴掌大的一个监视口……若想靠蛮力硬闯出去,可能性微乎其微。
唯一的指望便是下一顿饭送来的时候。
他轻叹一声,把全部内力灌注于双手双臂,抓住铐在腕上的铁镣用力一扯……扣环与铁镣相接处蓦然响起一阵低哑的〃咯咯〃声,出现了一条不规则裂缝,紧接着〃砰〃的一声脆响,霍然断裂。
如法炮制地拗断脚上的铁镣,他休息片刻,起身走到一个闻所未闻的刑具架前,取了把三寸长的弯刀。
内力到处,弯刀削铁如泥,三两下便把留在手腕脚踝上的扣环削掉。他一边揉着腕部瘀窒太久的血肉,一边悄然在房中来回踱步。
腹中,早已饥肠辘辘,他不会等得太久了。
※ ※ ※ ※
〃呵啊……〃
清晨明媚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