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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剑眉一轩,脸色一冷:“右手刀长八寸,左手六寸,六寸的才是追魂夺命刀。发来吧!我等你。”
“在下不信邪!”
吼声中,刀如满天电虹,六刀齐发,而非连珠发射,右手掷左手拂,六把刀劲道平均,上三下三,威力笼罩了八尺正面空间。
相距仅丈二左右,快得令人肉眼难辨,即使身形再快,也无法闪避,更不可能用兵刃击落一把半把。
死定了,追魂夺命刀名不虚传。
可是,怪事发生了。
上三把飞刀走直线,下三把走弧形,飞行的轨道无法预测。
但竹钩杖不但闪动如屏,而且完全项测到飞刀的飞行路线。一声暴响,竟然像在同一瞬间,击中了从不同角度、不同方位射来的六把飞刀。
飞刀不再向下坠,而是向上下四方激射而出,打击的手法神乎其神,不可思议。
青袍中年人的脸,突然变得苍白失血,猛地一跃三丈,窜入松林如飞而遁。
“啪”一声响,人影闪动如电,一竹杖敲翻了刚爬起的那位用刀偷袭的壮汉。
“你逃得了?”晁凌风向追魂夺命刀的背影怒叫。飞跃而进。由于敲翻了爬起挡住去路的壮汉,因此起步晚了一刹那,追魂夺命刀已连跃三起落,远出十丈外去了。
另一位仁兄也挡在路上。是陶天雄。
“不关我的事……”陶天雄狂叫.向侧扑倒让路。
身躯还没触地,便感到狂风一掠而过。
人倒地扭转身一看,晁凌风已经不见了。
“哎啃……”被敲翻的壮汉在地面滚动狂叫。
最早被敲了一杖的另一名壮汉,已先片刻爬起。
“这……这家伙到……到底是……是何来路?”壮汉战栗着叫.嗓音走了样:“没……没有人能……能对付得了他。陶香主,咱们平……平空树了已个可……可怕的劲敌,大事不……不好……”
“糟!咱们赶快追上去接应。”陶天雄悚然说。
………………………………………
第 二 章
小径折入一处小河湾,湾尾有两座小农舍。除了本乡本土的近邻,谁也不知道这里住了些什么人,也不可能有人走到此地来。
这里,距谭家桥镇已在七八里外,连镇上的人,也不知道这两家农舍的底细,绝大多数的人甚至不知道农舍的存在。
追魂夺命刀逃得很快,快得打破他以往的最高记录,虽则迄今仍然感到右腿不太利落,被晁凌风踢中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
远距农舍三里外,他已发现晁凌风不曾跟来,显然已经被他扔脱了。但他不敢慢下来喘息,必须尽快地逃,尽快地到达安全庇护所。
这一生中,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和恐惧。在江湖横行了二十余年,追魂夺命刀的绰号声威远播,名列武林十大暗器高手名家。
出道迄今,威望如日中天,从来没有人能避开他明里发射的致命飞刀,更没有人能从暗中发射的飞刀下留得命在。
而今天。明六暗六,十二把飞刀全部落空。
拼武功,也落了个灰头土脸。
对手太强,太可怕,假使逃的轻功也不如人,岂不完了?
天老爷保佑!他扔脱了晁凌风,得救了,真得庆幸自己在轻功上,下了超人的苦功,肯下苦功的人有福了。
他不敢慢下来,全力飞逃,全身大汗如雨,呼吸已出现重浊现象,但速度仍然能保持。当然,比开始逃命的时候慢了很多,人毕竟不是铁打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支持一些时候,会崩溃的。
再次谢谢天老爷,终于安全到达庇护所啦:后面没有人追来,他已获得双倍的安全。
农舍旁的竹丛内,闪出一名青衣大汉。
“楼炉主,怎么啦?”青衣大汉拦住讶然急问:“你的人呢?”
“可……可能完了。”迫魂夺命刀脚下一慢,踉跄接近:“于……于坛主在……在不在?”
“坛主正在问口供。”大汉显得吃惊:“楼炉主,你说可能完了,是什么意思?”
“碰上了可怕的扎手人物。”追魂夺命刀越过大汉向紧闭着大门的农舍走:“就是这意思。”
“咦!那你……”
“你没看到我落荒而逃?小心警戒,那家伙可能跟来了,留些神。”
大汉惶然隐入竹丛,小心地用目光搜寻小径尽头的可疑处所,希望能尽早发现警兆。
视野可及两里外,一无所见。
但身后,却有可疑声息。
农舍的堂屋里,六名大汉与四名刚健的女郎左右分立,监视着神色委顿的三个人,其中之一就是那位白衣青年,气色甚差,显然吃过苦头,盘坐在堂下怒目而视。
堂上高坐着一位黑衣裙,美丽而冷艳的年轻女郎,所佩的剑也是黑鞘、黑穗、黑佩带、黑包头,全身黑,只有脸是白的,唇是红的。
“二少帮主,本坛主再说一遍。”黑衣女郎语气冷森森,颇有令人寒栗的威力:“我一定要知道年初贵帮九江的主舵人是谁,是谁掳走了本堂大副堂主的魏家表亲一门老少四个人。你如果依然顽强拒绝合作……”
“于天香,你不要在我公冶胜宙面前摆威风。”白衣少年人沉声说:“你们太极堂大副堂主的魏家表亲,在九江无故失踪的事,贵堂主旱天雷冉大刚,曾经派人向本帮下书要求调查。家父已经出动九江分舵全舵弟兄,甚至派了传旗使者二珠使者生死判骆一中,亲往九江坐镇指挥。本帮对贵堂一向相当敬重,彼此相处井水不犯河水。贵堂经营陆上的行业,本帮作水上的买卖,各安生理,彼此没有成见。宋大堂主的表亲失踪,本帮可说已经尽了全力追查,贵堂也有人参与协调,查不出线索并不是本帮的错。这件事早经双方认定是外人所为,目下仍由双方明暗之间寻找蛛丝马迹。于坛主今天竟然安排陷阱将在下掳来,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本帮所为,未免欺人太甚。在下既然被你们毫无理性地掳来,该怎么办,你瞧着办好了。于坛主,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本帮会向贵堂讨公道,要杀要剐,悉从尊便。”
“你不要称好汉,那对你毫无好处。”黑衣女郎于坛主阴阴一笑:“本姑娘已经从贵帮的弟兄口中,查出许多不利于贵帮的线索,在在皆指向贵帮的有地位人物,涉嫌劫持魏家一门老少,以作为日后向本堂胁迫的人质,所以才设下埋伏将你弄到手,必须从你的口中,找出……”
“于坛主,我不知道你这些话,说出来有何根据。”公冶胜宙忍不住打断对方的话;“但在下认为,你的话十分可笑而令人愤慨。在下不明白,太极堂与敝帮一陆已水,没有利害冲突,敝帮没有任何理由向贵堂胁迫。退已万步来说,魏家一门四老小、只是贵堂大副堂主金狮宋斌的远表亲,本帮居然将他们掳劫作为日后胁迫贵堂的人质,任何一位小有知识的江湖朋方.也会嗤之以鼻,荒唐得离了谱。请问,本帮究竟要向贵堂胁迫什么?”
“胁迫本堂退出沿江各埠呀!这件事,早些年不是曾经由贵帮的人提出过吗?”于坛主冷笑:“好像是由贵帮武昌分舵舵主分水犀廖勇提出的,是不是?”
“那是你们的说法。廖分舵主为人四海,豪迈慷慨深明大义,你们栽诬他,是不会成功的。”
“不久,就知道是否成功了。”
“你是说……”
“本姑娘已布置停当,不久之后,他就会和你一样,成为阶下囚,哪怕他不承认?哼!”
“看来,于坛主,是你在处心积虑,向本帮大动干戈了。你不会获得好处的,你知道在做些什么愚蠢的事吗?”公冶胜宙凛然问:“一帮一会之间火并,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江湖风暴,你从其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公道不伸,事情不能解决;本姑娘认为,一帮一会之间,早晚会大规模结算的,能早日解决,纠纷便不至于扩大。这不是个人恩怨与谁能获利的问题,而是令尊公冶帮主有意并吞本会的基业,贵帮应该负责,他必须还本会的公道。假使真发生火并。令尊该是罪魁祸首。”
“于坛主……你……”
“住口!现在,你打算合作吗?”
“在下无所谓合作,因为在下根本不知道你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见了棺材,我公冶胜宙也不会掉泪。江湖人生死等闲,你吓不倒我的。于姑娘,在下要见贵堂主。”
“你还不配。来人哪!把他架起来。”于坛主怒不可遏下令。
两名大汉大踏步上前,一左一右扭臂挟住了公冶胜宙,将他拖近墙壁。
“先给他一点教训。”于坛主冷笑:“不要弄断他的肋骨,傻傻来。”
跟来已名大汉,狞笑着伸出大拳头,放在嘴前吹口气,猛地一拳捣向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