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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北域将军援军不到,这京阳,能……”寒水墨忌讳不再说下去。
“京阳……”络熏叹息一声,“寒水墨,你去退下吧。”
寒水墨依言退下。
打开窗户,一股冷风吹进来,络熏不由地咳嗽几声,望着星空,任叹息落在寒风里。
“皇上,夜冷天寒,小心身体。”一位宫女服饰的女子托着茶盏走进来,声音温婉,但没有丝毫卑微之色,看向络熏的目光也不似一个宫女看主子,更像是朋友抑或更像长辈。
“穆姑姑,你来了。”络熏听见女子的声音,落寞的神色不觉散去,脸上渐渐恢复了安定,回头看女子的眼眸也染上了温暖的喜色。
“怎么了?又在为国事烦心?”穆姑姑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梨花木的案几上,看着案几边上残留未干的痕迹,微微动了动黛眉,“居然连茶也端不稳,寒水墨越来越不小心了。”说罢,将桌上摊开的纸张拿起来放到一边,一边掏出手绢擦,一边开导络熏:“皇上,也别太劳心,穆虽然不懂国事,却也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皇上不必把自己逼太紧,穆不才,却好歹能为皇上分点忧。”
说是姑姑,这女子年龄却也只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目瑞丽中带着明慧。
“穆姑姑,又让你担心了。”络熏走回案几边,含着淡淡的浅笑看着眼前忙碌的女子,“络熏不想要穆姑姑担心,维安组只是保护穆姑姑的,不必再为络熏做什么了。”
“皇上,暗卫从来只保护皇上,怎么能随随便便派给宫女,穆惶恐。”穆姑姑转身立于络熏面前,微敛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却不似她自己所说的惶恐,甚至,不曾自称奴婢。
“穆姑姑,连你也要说着惶恐、该死这样的话么?”络熏神色微暗,退了几步,依旧走回窗边,背影孤寂苍凉。
穆姑姑换过茶盏,低着头忽然小声说:“络熏,为何,你要在这时候继这帝位呢?公主她……”
“母后……”络熏撑住窗台,语气苦涩,最终没有说什么。
第 2 章(小修)
官道边的小小茶棚里寥落地坐着几个客人,煮茶的老翁不住叹息。这一开战,经由蓝玉关去到西蒙甚至西蒙以西的大肆做生意的商贾少了,连茶水铺的生意也惨淡的快经营不下去了。
忽然间几个白影出现在简陋的茶水铺,老翁只是恍了一下神,竟不知到他们是怎么来的。
老翁在这官道上也摆了十几年的茶摊,也算有几分认人的眼力,知道这几个人自己惹不得,急忙起身提起茶壶向外面走去。
“几位公子小姐请坐,老头儿这就倒茶。”老翁忙将几条凳子擦了擦,揭起茶碗,先注入一点将碗洗洗再往碗里倒茶。
“老先生这里有做工好些的紫云英茶么?”年轻的女子面似皎月眉若新月,长得极是灵秀可爱。
“这个,老者这里好些的只有雁城的碧霄。”老翁原是惶恐,听得小姑娘语气尊敬,倒也不怕了。
“阁主爱喝雁城的紫云英,老先生知道哪里可以尽快找到么?”旁边的俊秀少年接话,同样和那女子一般谦和有礼。
“过了这个山头的镇子里就有。”老翁指着小镇的方向。
“谢过老先生。”少年听得,立即道谢,朝那方向走去,竟不见他急匆匆地跑,只潇潇洒洒地迈着步子,不一会儿竟消失在山头。老翁不禁惊叹,又有些诧异地看着仍旧留在小小茶棚的一男一女。
“老先生,劳驾您还帮个忙,收拾收拾这茶棚,我家阁主想借老先生的茶棚稍作歇息。”灵秀的女子又开口道。
“嗯,好的。”老翁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小镇离这里还有好几里地,可是天还未黑,赶到小镇绰绰有余,这几人竟执着地要在这简陋的小茶棚休息。然而,老翁是明白人,知道这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老翁收拾起茶棚,将桌椅都擦了一遍,回到小小的灶间时,见那干净漂亮的像千金小姐一样的姑娘异常麻利地将烧得黑不隆冬的茶罐洗了个黑得发亮。另一个没说过话的英俊青年穿着和两人一般的白衣,风神俊秀。他在小棚四周看了看,又拿起所有的茶罐茶叶嗅了嗅,才在被老翁擦得发光的凳子上坐下来。其他喝茶的两个客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只有灶上被捂得紧紧的茶水罐轻微的咕咕响从斟茶的壶口冒出一点点热气。
不多时,那少年便回来了,乐呵呵地拿着雁山紫云英冲那女子道:“潇潇姐,我很快吧。”
那女子莞尔一笑:“好了,去休息吧。”接过茶,那女子就开始煮茶。
白衣少年不像青年一样坐得住,不时站起来往路口方向走走。
“念儿,你安静点,走得我心烦。”青年蹙眉淡淡道。
“切,玉遥就是毫无生趣,像个老头儿一样。”少年皱皱鼻子。却听话地安静坐在一边。
不多时,沉默的青年忽然开口说:“潇潇,阁主到了。”
“正是时候,准备上茶,念儿,摆茶盏。”潇潇利落地应声,原本一直小股小股冒白雾的茶壶口忽然冒出了大大一团热气,水开的咕噜咕噜传出。
念儿从包袱里取出茶海、茶盏等物一字摆开。青花瓷的茶盏看来平常,那瓷质细腻光滑莹白,釉质清亮,自然是用惯粗瓷的寻常人家见也不曾见过的上好质地。
将包在纸包里的紫云英拿在手里,女子只轻轻捏了几下,再打开纸包时,里面的紫云英已经变成了比久经研磨的还要细的粉末,老翁看得不由发呆。
“姑娘这是……”老翁诧异。
“老先生不知,这叫末茶,煮茶方法是有点不寻常。”潇潇笑着解释。
老翁没见过这么精致的煮茶方法,漂亮的茶盅摆开,浅色的粉末状紫云英轻轻放在茶海之中,水顺着茶海的边缘注入,紫色的粉末沉浮翻滚回旋,像极了天边的紫霞流云。女子捧起茶海缓缓往茶盅中分茶,然后又从茶盅中滤过浮在水面的茶末,再将茶水注回茶海。动作极为细致从容,甚至连执杯的方式都全是手指指向内侧、身体微倾,带着优雅的味道。
女子刚讲茶盅摆好,就缓缓退开垂首立于简陋的茶棚一侧,少年和青年亦是恭谨,立于两旁,甚至,少年还特意将原本整洁无暇的衣服理了理。老翁见此情景,亦不由自主地扯了扯自己的粗布衣裳,顺着三人的目光朝路口望去。
一顶大红的轿子出现在三人眼前。抬轿的人亦穿的是小老百姓不常有的繁复的西津织,轿子旁随行的人明明面貌极其年轻好看,却两鬓雪白,落下的一缕银白头发将人衬得不似凡俗。
这是大姑娘出嫁?老翁异常惊奇,怎么不见送亲的队伍?
“阁主!”三人恭谨地齐声叫道,训练有素的模样。因为三人的恭谨,老翁有些不安。
轿子轻轻地放下,落地无声。轿夫为轿中人撩起帘子,白鬓人将手伸到轿门口。
一只手伸出来扶在白鬓人的手臂上。那只手保养的莹白如玉,手指修长,连指甲,也是漂亮的桃花瓣一般。若不是那手大而指节修长有力,老翁一定会认为那是一双大家闺秀的纤纤素手。一只剔透的白玉扳指套在大拇指上,看来极其贵气。
老翁张大眼睛,想看看值得这么多不同凡响的人尊为阁主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这也是不该他知道的,但是,老翁忍不住好奇。
跨出轿子的脚上穿着黑色的鹿皮靴子,上面绣着金丝,这种靴子,老翁平生只看过两次,一次是在西域将军赴任时骑马飞奔而过时,跪在地上的他看到这样的靴子一晃而过,还有一次就是蓝玉城城主的儿子云扬路过时。
看到这样的靴子,老翁不由自主地躬身。
紧接着,火红的袍脚露出来,出现在眼前的人让老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火红耀眼的衣袍几乎及地,松松地被一根同色的丝绸腰带拢着,风一吹,飘飘欲飞,肩上围着雪白的皮毛披肩,长长的绒毛随着四月的微风轻轻飘荡摇曳。一张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又似乎天生有着一股子倨傲。只在那一抬眼将目光射向老翁时,老翁有种自己是被分割了再拼凑在一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