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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红楼幼主风流种江宁织造乃豪客(下)
那女子带着哭音,对韦小宝道:〃韦老爷,你老人家行行好,不要再说了。〃韦小宝忽然醋意大发,心里发怒道:〃他奶奶的,这小花娘也不是个好东西,对一个不懂人事的小小孩童也吊膀子!老于把你弄到丽春院。整曰对着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三教九流的男子,叫你小花娘浪个够。〃曹雪芹哭着一把推开女子,抽泣着说道:〃他说得对,你不要缠着我,免得熏臭了你。〃正自闹得不可开交,忽所得外面喊了一声:〃老爷到!〃这一声真正管用,那女子立即站立起来,退在一边,毫无表情地垂手侍立。那孩童也立即停止了浑闹,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韦小宝奇道:〃老子只说这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原来也有降服他的人。真正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只见曹寅迈着方步,缓缓走丁过来,笑道:〃韦爵爷,你醒了么?整整昏睡了两天,茅十八那小子,手可够狠的。〃韦小宝受伤之后,一直模模糊糊,但却清楚地记得,茅十八挥刀砍向康熙的时候,自已冲了上去,抵挡了一刀。至于以后的事,他就记不清楚了。
韦小宝道:〃原来是曹大人。曹大人,这是你的府上么?我怎么到了这里?〃曹寅挑起大拇指、连声道:〃了不得。了不得。卑职往日只听说韦爵爷勇擒鳌拜、远征罗刹,还有许许多多精忠报国、忠心护主的事情,前天卑职可是亲眼看到了。反贼茅十八一刀下去,若不是韦爵爷你老人家用身子挡住了皇上,唉,我们均要成了千古罪人了。〃韦小宝极为得意,但面子上却毫无居功自傲的神色,道:〃皇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我们臣下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而已。曹大人,你那日不也是冒死救驾的么?功劳也是不小啊。〃曹寅暗道:〃不得了,这小子真正不得了。他于皇上有着救命之恩,却是丝毫也不居功。看他油腔滑调,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想不到也有这等心机。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官做得这样大,皇上又对他这样好。孔子云'三人行必有吾师',要做官,小流氓的这一招倒是不可不学。〃韦小宝在市井长大,少年时又在皇宫里混,察言观色是他的看家本领。他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要想保住性命,要想做大官,你功劳越大,越要谦恭。再说,甚么皇上〃仙福水享、寿与天齐〃云云,不过是他在做神龙教的白龙使时,对洪教主每日必修的功课,此时现成的拿来送给小皇帝做故高帽子,也不花本钱。
曹寅连连点头,附和道:〃韦爵爷说得对,这是皇上的洪福,社稽的洪福。〃韦小宝骂道:〃辣块妈妈。你小子倒会顺杆爬。〃韦小宝对老婆孩子还有玄贞道长、茅十八他们终是放心不下,问道:〃曹大人,那日是你救的我么?〃曹寅道:〃韦爵爷挡了茅十八一刀,卑职趁机将皇上背了出去。到了外面街上,正巧遇到一众侍卫赶来接应,卑职便将皇上交付与他们,又单身一人闯回了丽春院,那里有七八个反贼正围着你呢,我一掌打倒了茅十八,拉了你穿房而出,连夜回了江宁。〃哪里来的七八个反贼?韦小宝想了一想,明白了:〃定是老子的七个老婆,改了男装后出来了。他奶奶的。这些个臭花娘,只知撞争风吃醋,老子的死活也不放在心上。回去之后,老子扒下她们的裤子,一个屁股上八十大棍!……嘿嘿,扒了裤子,老子还沉得住气打屁股么?那时候,老于要做的事多着呢。〃看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曹寅哪里知道他正在动着极其龌龊的念头?也微笑着不再说下去了。
韦小宝忽然问道:〃你将茅大……茅十八打死了么?〃曹寅道:〃他们人多,卑职志在救人,没有来得及下杀手。不过他中了我的六阳掌,不死也得到阎王殿里走一道儿。〃韦小宝又问道:〃还有那些反、反贼,后来怎么样了?〃曹寅微笑道:〃你老望安。咱们在外做官为宦,总以安静无事为要。那些反贼么,做出事之后,自然作鸟兽散了。〃韦小宝心道:〃老子只听说药方上有银翘散、百药散的,不知这个'鸟兽散'是个甚么散?〃曹寅看他呆呆的样子,知他不懂,忙解释道:〃就是象鸟一样地飞了,象野兽一样地散了,无影无踪。这些人都有他自己的路道,却又哪里找得到他?〃说着,曹寅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韦爵爷,不但那些反贼跑了,便连丽春院,卑职也交代了扬州府布政司慕天颜,要他好生照应,不得骚扰。〃韦小宝心道:〃这姓曹的办事倒也讨人喜欢,知道丽春院是老子发达的地方,安排得倒也妥贴。他虽说是大花脸曹操的后代子孙,只怕行事与他的十八代祖宗有些*同。〃又想到:〃扬州的那个慕天颜,也是知趣的人。对老子的事,他不敢不尽心。〃但听曹寅的话外之音,似乎是掌握了自己的隐私,*小宝心里微微不安,掩饰道:〃其实事情也没有甚么了不起,只是我们做臣子的,总得处处体念皇上的苦心才是。皇上与我闲谈,常常对我说,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又是元气、可鉴甚么甚么的。〃曹寅道:〃是'虚耗元气,深为可鉴'罢?〃
韦小宝诧异道:〃正是这八个字。原来皇上不但同我说了这个大道理、也同曹大人说过的。〃曹寅道:〃卑职小小官儿,哪能如韦爵爷这般福气,圣眷甚隆,得近天颜,亲听圣上教诲?〃却暗暗发笑,心道:〃皇上拿你不过当个幸臣,只当养只猫儿狗儿顽顽,哪里会与你讲一些国计民生的大道理?岂不是对牛弹琴么?'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朕观前代君臣,每多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紊乱旧章,虚耗元气,上下讧嚣,民生日蹙,深为可鉴。'皇上的这段话,我早就从邸报上看到了,是皇上对大学士熊赐履说的,与你这个小流氓有甚么相干?你至多在旁边听得一言半语罢了。〃韦小宝不知趣,又说道:〃曹大人,我没学问,不知道虚耗是个甚么耗?可鉴是个甚么鉴?〃曹寅不便说破,虚与委蛇道:〃圣上远见卓识,也不是我们做臣子所能揣摩得透彻的。一总是韦爵爷方才所说的,地方上总以安静为主,处处想着与民休息就是了。〃韦小宝看透了曹寅的心思,暗暗骂道:〃好稀罕么?他奶奶的,小小一个侍卫,也敢在老子面前卖关子!哼,骑驴看唱本,咱哥儿俩走着瞧罢。〃说着,曹寅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韦爵爷,不但那些反贼跑了,便连丽春院,卑职也交代了扬州府布政司慕天颜,要他好生照应,不得骚扰。〃韦小宝心道:〃这姓曹的办事倒也讨人喜欢,知道丽春院是老子发达的地方,安排得倒也妥贴。他虽说是大花脸曹操的后代子孙,只怕行事与他的十八代祖宗有些*同。〃又想到:〃扬州的那个慕天颜,也是知趣的人。对老子的事,他不敢不尽心。〃但听曹寅的话外之音,似乎是掌握了自己的隐私,韦小宝心里微微不安,掩饰道:〃其实事情也没有甚么了不起,只是我们做臣子的,总得处处体念皇上的苦心才是。皇上与我闲谈,常常对我说,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又是元气、可鉴甚么甚么的。〃曹寅道:〃是'虚耗元气,深为可鉴'罢?〃
韦小宝诧异道:〃正是这八个字。原来皇上不但同我说了这个大道理、也同曹大人说过的。〃曹寅道:〃卑职小小官儿,哪能如韦爵爷这般福气,圣眷甚隆,得近天颜,亲听圣上教诲?〃却暗暗发笑,心道:〃皇上拿你不过当个幸臣,只当养只猫儿狗儿顽顽,哪里会与你讲一些国计民生的大道理?岂不是对牛弹琴么?'从来与民休息、道不在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朕观前代君臣,每多好大喜功,劳民伤财,紊乱旧章,虚耗元气,上下讧嚣,民生日蹙,深为可鉴。'皇上的这段话,我早就从邸报上看到了,是皇上对大学士熊赐履说的,与你这个小流氓有甚么相干?你至多在旁边听得一言半语罢了。〃韦小宝不知趣,又说道:〃曹大人,我没学问,不知道虚耗是个甚么耗?可鉴是个甚么鉴?〃曹寅不便说破,虚与委蛇道:〃圣上远见卓识,也不是我们做臣子所能揣摩得透彻的。一总是韦爵爷方才所说的,地方上总以安静为主,处处想着与民休息就是了。〃韦小宝看透了曹寅的心思,暗暗骂道:〃好稀罕么?他奶奶的,小小一个侍卫,也敢在老子面前卖关子!哼,骑驴看唱本,咱哥儿俩走着瞧罢。〃说着,曹寅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韦爵爷,不但那些反贼跑了,便连丽春院,卑职也交代了扬州府布政司慕天颜,要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