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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枕寒冷笑,正要反唇相讥,谁知竟然想起了那只草蝴蝶,还有春盂祭舞上自己缓缓揭开那红纱,与桑落四目相对两相笑面的那一刻,他想起在街道上,他们一前一后行走,他想起,桑落拿起糖葫芦凑到他唇边。
夜渊说得对。
楼枕寒此生无血无泪不会再爱任何人,但是小楼却是真心实意喜欢桑落。
那种喜欢不曾掺杂任何杂质,那样单纯而真挚,那是一粒美好的种子,纵然楼枕寒再不愿,还是栽在了他心里。
他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意志,因为即使他不承认,小楼仍然是另一个他。
“该死!”楼枕寒忽然咬牙道出这么一句话,“那些人已经来了!”他话音刚落,便有魔族高手破门而入。二人很快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楼枕寒杀了一个魔族侍卫后夺过了他的剑,刀光剑影,雨水四溅,谁也看不清谁的面。就像这么多年,他从未看清他的心。
鲜血迸溅,滴落在地上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雨声如击鼓,雨水似跳珠,落花时节残红满地,又多了几人送命。
二人边杀边逃,不知不觉竟与杀红了眼的桑落会合,那时桑落身上已是披红挂彩,肩胛骨更是被长剑洞穿,不断有血从中流出。看见楼枕寒,桑落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夜渊的剑尖不断滴着血,他沉声道。
楼枕寒与桑落也知道君倚和夜渊情分,定不会伤他,便颔首飞奔而去。
夜渊叹了口气,他的对面,是被拦住不敢多动的魔族:“我这一生,似乎总是做错,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这一回,我要他们活着回去!”
那些高手很多与他都有情分,也知他虽是好脾气,却也不是好对付的:“夜渊大人,陛下说了要对你留情,您还是不要阻拦我们了,不然我们,也只好对您动手。”
夜渊眼神如刀,凌冽战意如海:“那你们就动手吧。”
那些人只好咬牙冲了出来,雨与血迸溅,寒冷刀光中,看不清桃花面。
当君倚踏着志在必得地步子而来时,夜渊已解决了他们,他的身上全是血,别人的血。看到君倚时,夜渊苦笑:“你还是来了。”“我当然要来,以确保万无一失。”君倚笑着,他的手上,有一把薄刃,泛着血红的光泽。
“君倚,你虽厉害,却未必拖得住我。”夜渊笑得温柔,却因为白玉面容上沾了血,而多了几分肃杀。君倚笑容诡秘,眼中猩红如血:“若是你未曾与人缠斗,那我却是无法拖住你,但你而今杀了这般多魔界高手,气力已尽,剑势已残,又如何敌得过我?”
夜渊一怔,终究长叹,清清淡淡两个字:“罢了。”
君倚正要笑,却见夜渊提着剑冲上来,一字一顿道:“这条命,不要也罢了!”
雨势渐歇,楼枕寒而今也没有空与桑落多计较。而今性命难保,前仇旧恨哪有空算?这厢桑落已是伤重,那厢楼枕寒断指未好,法力才复,应付这么多魔界高手本也无事,勉强可保个平安。谁知,就在二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时,远处有一人缓缓而来,紫色内摆与黑色外袍翻飞,一双紫色的眼睛已恢复无损。
是他,沉紫。
楼枕寒握紧手中长剑,心下略苦。他知道,当日自己就应该杀了沉紫,而今他记忆恢复,重新回归魔尊之位,已非自己能敌。
这般,便是凶多吉少。
“天帝陛下多日不见,不知可好?”沉紫倒是已经不怎么记恨的模样,竟施施然问了个安。他眉目本就清俊,而今一双紫眸看过去,魔气翻滚,森冷异常,宽大的黑袖绣了紫纹,又好似昔年古战场上那令日月黯然的魔尊。
再不是错投仙胎,任人欺辱的医仙。
楼枕寒嘴角划过一道刻薄的弧度:“看了魔尊大人的眼睛已好了。”沉紫听他挑衅,也未曾有什么动怒的模样,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本以为这些日子,天帝陛下能收敛收敛,却不想还是如此张狂。”言罢,沉紫微微抬手,便是一道气刃带着冷紫魔气向楼枕寒划去。
楼枕寒冷笑一剑挥去,沉紫看着他,忽然勾出个森然的笑:“当年天帝陛下在战场上的英姿确实令人难忘,只可惜。。。。。。”言罢,沉紫也不再相让,双手结印向楼枕寒打去。桑落的右手已经提不起来,站在一旁也只能咬牙帮楼枕寒挡去周身几个魔族高手的攻击。
血一丝丝从他的手上滴落,缠绕过指间,似不舍似别离般,最后无奈滴在地面上,又被雨水洗去。
雨水迷离,桑落看着地面上漾开的层层水红,忽然笑了。
他没法对着楼枕寒那般温柔,也没法原谅他。
但是他又不可能放下他。
桑落并不蠢笨,看着楼枕寒被沉紫逼得节节败退,心中便已清楚今日怕是当真要丧命于此了。桑落的剑势渐渐慢了下来,他本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世道而今,也觉得很累了。
然而楼枕寒不甘心,他绝不甘心!凭什么他要落得如此结局!
然而沉紫终究不是他所能敌,就在他破了沉紫一道结印时,沉紫的气刃却又划着他面颊而过。那气刃毫不留情,划出的伤口深可见骨,楼枕寒也顾不得面颊上这道从眼角贯穿到下颔,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的伤口,挥剑便斩了出去。
他是一界之主,一剑自然非同凡响,如同万丈寒光,足以扫落千军万马。
沉紫微微皱眉,饶是他面对这一剑,也仍然难以抵挡。
那剑气划破他衣衫,沉紫的嘴角缓缓蜿蜒出一道血丝:“你的确厉害,不过要想胜得过我,还是去找你的父皇吧!”
言罢,沉紫再不留情,魔气铺天盖地而来。漫天一场紫雨。
最后所能见,是一片血红。
。。。。。。
桑落扶着楼枕寒,他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楼枕寒再走不了一步,他的白衣浸透了血,就像是一株在雪中绽放的红梅。
最后楼枕寒脚下一个踉跄,连累着桑落一同跌坐在地,楼枕寒跌进他怀里,忽然笑了:“想不到,孤最后居然是和你死在一起。”桑落的腹部已经被长剑洞穿了,而今被楼枕寒这么一跌,不禁痛哼一声。
楼枕寒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可脸上那一道伤口让他微动唇角都疼,鲜血从其中渗出,染红半张脸,因为眉目原本俊逸,所以一道伤口在上,才更显得触目惊心,狰狞如鬼。就算活下来,这样一张脸也足以吓坏不少人。
“都要死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桑落低首,眼神平静。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最想做的,居然就是这样和楼枕寒抱着,一起去死。
因为爱不得又恨不得,不能同生,便求共死。
“孤这一辈子,似乎一直在错。孤没法再爱任何人,所孤将下辈子许给你吧。算是偿还你的。”楼枕寒的眼睫被鲜血沾湿,他眼前都是血红。
桑落缓缓抬手,终究抱住了他。他知道,他们逃不过这一劫了,他们谁都没有力气再去大开杀戒,而这些人杀尽了又如何?还是会有援军的。再不济,还有沉紫。
“楼枕寒你错了,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还不清。”桑落抱紧他,就这样相拥着死去吧,亲密而缠绵。刀光寒冷,可是桑落却觉得满足。他付了所有爱恨的人就在他怀里,不会离开,不会消失,不会丢下他。纵然他不爱他。
楼枕寒叹了口气:“如若,当年梨花树下的人,是你该多好。”
他的手缓缓垂了下去,桑落低声笑了,鲜血在地面氤氲开一朵花。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可惜等来的不是天晴。
桑落知道自己没用,但他没什么魄力,也没什么改天换地的凌云壮志。
他所有的狠毒所有的杀气都是因为恨,因为他不爱他的恨。
现在这恨没了,他便又是那没用的桑落。
他就是这样的人啊,不是十步杀一人的将军,也不是能酿出好酒的酒仙,他从头到尾,无论外表如何改变,身份地位如何变化,他只是一个普通怯懦的人而已。
他不求荣华富贵,只盼一个相伴到老。
缓缓阖上双眼,桑落的手,也终究滑下了。
他们死了。
君倚赶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说实话,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他是想与楼枕寒坐下好好喝一杯的。
沉紫转身欲走,又顿了脚步:“那个夜渊怎么样了?”
“被我劈昏了。”
君倚的语气中有惋惜,更多的是轻松。
“以后这种事不要找我了。”沉紫皱着眉,“她的陵墓我今日还未扫。”君倚颔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