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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少笑了起来,在他那张即使睡着了也是一脸严肃的脸上轻轻一吻。
“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最后一更,明天尽量更四千吧。
☆、栀子
等到乾少渐渐接掌了雷虎门的事务时。已经是夏末了。
大当家本来就预备着等乾少成年就把雷虎门交给他,现在乾少主动接手,他也不怎么管事了。但是门内人依旧是叫他大当家的。
直到廖长老到来。
说到廖长老,就不得不说一下老当家了。老当家当年是遗腹子,是雷虎门的三位长老共同抚养教育长大的,但是老当家年轻气盛的时候和长老们起了冲突,架空了他们。长老们一怒之下就离开了雷虎门,这位廖长老是三位长老中最年青的一位,也是唯一还活着的一位,一直在一个山寺隐居,连老当家垂死的时候都没有来探望,现在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来了雷虎门。
这个上午,大当家从床上爬起来,又去那间书画铺子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丫鬟在会客的大堂门口伺候着,走过去就听说是廖长老来了。
大当家走进大堂,只看到一个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在正座上端坐着,乾少在一旁客座上坐着。
老头看见大当家进来了,扫了他一眼,道:“你就是雷靖远?”
大当家很多年没被人直呼过名字了,怔了一下,才道:“是我。”
他的棺材脸和一脸正气还是很能唬人的,廖长老在他身上扫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满意的,转过脸对乾少说:“听说你最近掌权了,总算还有点你父亲的样子……”
老当家对廖长老来说,是个逆徒,却又偏偏是最得意的一个弟子,有魄力有手腕,在江湖上也留下了好名声,所以他对乾少的期望也是颇高的。
大当家问了声好,在末座上坐了,他心里隐隐地有点预感。
毕竟在雷虎门掌了这么多年的权,他对廖长老的来意还是很清楚的。
“靖远你有事的话,就先忙去吧。”廖长老不怒自威地道:“我和少爷还有几句话要说。”
大当家的母亲始终没有进过雷虎门的门,别人表面称他一声少爷,其实在背地里怎么议论他也知道。但是当着他的面就直接称呼乾少为少爷,好像老当家只有乾少一个儿子,就只有廖长老一个人。
大当家看了乾少一眼,乾少也正看着他,仍然是那样温文尔雅的笑容,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于是大当家默默地出去了。
廖长老要说的,应该是乾少掌权之后要处理的事吧……
大当家站在走廊上,看着庭下碧绿的栀子花树,这种南方常见的花其实在北方养不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株就在这北国活了下来,只是每年开花开得很晚。
现在的季节,南方的栀子花应该早就开完了吧。
“大哥在看什么呢?”乾少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大当家别开了脸:“没看什么。”
乾少眼睛扫到了庭下那棵栀子花,顿时明了。
他伸手揽住了大当家,笑得眼睛弯弯:
“大哥,你不要对我负责了吗?”
☆、雨夜
这个晚上,意外地下了雨。
这让本来应该在屋顶上碰面的乾少和雷五不得不把地点改在书房。
“不愧是一字万金的《研山铭》啊……”雷五端着一盏灯站在乾少书房的《研山铭》面前,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乾少坐在灯光的阴影里,没有回答。
“不是我说,你这样把《研山铭》大大咧咧挂在这里,就不怕被人惦记上?”雷五转过身来,看着乾少问道。
“那也得他们有那个本事。”乾少云淡风轻答道。
雷五笑了,把灯放在书桌上,自己坐在书桌上,悬着脚乱晃。
“廖长老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乾少看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勾起笑容:“不过是提了一下我的表妹宛琳今年八月及笄而已。”
北方风俗,女子虚岁十五时就可以束发,谈婚论嫁。
大当家在北方呆了那么久,对北方的风俗也是清楚的。
在乾少四五岁的时候,乾少的母亲就替他定了娃娃亲,对方就是当时刚刚出生的杜宛琳。杜
杜宛琳今年及笄,按道理说,乾少是应该上门提亲下聘了。
雷五“哈”了一声,看着乾少眼睛道:“你怎么打算?”
乾少抬起眼睛来,他本是常常脸上带笑的人,但是不笑的时候,那一双狭长凤眼却让人隐隐地觉得有点畏惧。
“还能怎么办,尽人事,听天命。”
雷五对乾少的回答很是不解:“尽什么人事?听什么天命?”
“当年我父亲刚死的时候,杜家不过是些外戚,就公然上门要‘辅佐’我,要不是大哥露出一手武功震慑住了他们,雷虎门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他们看我雷虎门起来了,就寻思着要联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乾少垂着眼睛:“就是我雷虎门是块骨头,他们想啃,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牙口!杜家虽然有点基业,想灭了也不难。”
雷五皱眉:“但是廖长老……”
“廖长老老糊涂了,才会被他们拉拢,来替我说媒……”乾少声音森冷:“等这件事完了,你在门下的庄子里找个好的,把他安置在里面养老吧。”
雷五算是雷虎门里最了解乾少的人了。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乾少和老当家不同,老当家是把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人,脾气火爆,和不少人都有嫌隙。但是乾少却是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个温和无害的少爷,但是转过身后,却能让你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上消失。
最恐怖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竟然还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很多人在还不明白自己触犯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整得死去活来了。
但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说出“尽人事,听天命”这种话……
“你都打算好了,还听什么天命?”雷五不解地问道。
乾少抬起眼睛,眼中光芒流转。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传出我和杜宛琳要成婚的消息,大哥会作何反应。”
他不是胆怯的人,所以不能姑息,不能苟且,他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很世故,但他又天真得可笑,他至始至终想要的,不是《研山铭》,也不是“负责任”。他想要的,是那个人能亲口告诉他:“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你和别人成婚。”而不是那个人看着栀子花想念江南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乾少要钻死胡同了,小虐一下没关系的吧。
☆、聘礼
第二天,大当家在闲逛的时候遇到了正带着一帮人出门采买回来的廖长老。
“小心着点,这都是下聘用的彩礼,不能沾尘土的……这匣子里装的是金玉,小心点……”廖长老站在门口,指挥着一堆仆人从马车上搬运东西。
大当家站在门口,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仆从,有点茫然。
好在他常年都是一张棺材脸,就算呆呆地站在那里,也没人看得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大当家走进雷五房间的时候,只看见雷大的背影,雷五从雷大身下挣扎出来,把他一脚踹开,理了理衣领,强作镇定地问:“大当家,什么事?”
大当家看了一眼正蹲在墙角企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张椅子的雷大,怔怔地道:“没事。”
雷五充满同情地目送着呈游魂状态的大当家离开,在心底咒骂了一下“尽人事,听天命”的乾少爷。
大当家回到自己房间,默默地把床底下那点存货掏了出来,一样一样地在面前铺开。
一边是唐寅的画、王羲之的字、还有不少其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另外一边,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小孩子玩的弹弓,少了两三张的叶子牌,还有一块走了丝的手帕……
小乾会喜欢那边,可想而知吧。
可是自己连唐寅就是唐伯虎这种事都不知道……
自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