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宝钿还是不解:“所以呢?”
“所以那人一定是藏身庙堂,而非江湖!”皇甫大哥眸色转深,这次他定要挖出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祸害,一问究竟。
顾回蓝更着急,从当年事来看,对方在暗,目的不明,释然此行恐怕是危险重重,前途叵测。二人连饭都顾不得吃,说话就要乘木枭下山去。乐子期上前张手劝阻,一来天色已晚,不适宜下山;二来不妨再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三来他们数日疲惫,的确该好好休养生息一下。那代掌门也好客,忙不迭摆了一桌大宴盛情款待。饭后浴罢,顾回蓝和皇甫大哥不肯歇,分头去各殿查线索。剩了乐子期,披着一头湿发,倚在床头,睡也不是醒也不是。
冷不防窗外一道黑影闪过。乐子期眯了眯眼,伸手,镇定的把窗户关上。回身,椅子上已坐了一个人,怀抱双肘,饶有兴致的看他:“掩耳盗铃吗?”
(第一卷完)
☆、第一章 疏影暗香客
【第二卷 遍寻】
【第一章疏影暗香客】
掩耳盗铃?
乐子期浅笑:“反正我是不信有人熊心豹子胆,敢来七巧殿撒野的。”
那人定睛看他:“怎么没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不就有一个?”
乐子期不急言语,只静静听他继续:“就算是皇甫家出面调和,七巧殿和瞳门恩怨仍在。”
挑眉:“亟兄要单打独斗,一决胜负?”
来的正是亟初禾,一身白衣,桀骜照旧:“通天妖狐乐子期,果然够聪明。”
乐子期湿发拢到脑后去:“这个绰号我不喜欢,就像你不喜欢你的绰号一样。”
亟初禾瞥他一眼,问了句别的:“文斗还是武斗?”
乐子期感兴趣的反问:“何谓文斗?”有了皇甫大哥这层关系,武斗绝不是上策。
亟初禾于是掏出一件木质小鸟,精巧非凡,栩栩如生,晃了晃,一双桃花眼挑衅的盯着乐子期:“都说瞳门能猜人心思,不知阁下能不能猜猜这只鸟的心思?”
乐子期愣了愣,这种比法闻所未闻:“它是活的?”
亟初禾把手一张,木头小鸟扑棱扑棱翅膀,腾空一跃,竟飞了起来。
乐子期不可思议的望它,招手。那小雀灵动,仿佛是听懂他召唤一般,绕了一圈,最终落在他的掌心,歪着头与他对视。看得乐子期爱不释手,一再抚摸。他低头看鸟,对面那人低头看他;他饶有兴致,对面那人的兴趣也丝毫不逊。
“如何?这只小东西在想什么?”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的鸟,自己看了多久的他,忽然察觉乐子期抬头,亟初禾忙冷脸看向旁处,同时下意识的催问。
乐子期慢吞吞道:“这只小东西么,做工复杂,心思却单纯,翻来覆去的,其实是在琢磨一件事。”
“噢?”亟初禾好奇的扭回头,冷不防掉进乐子期深不见底的眸中,急忙再去扭脸看别处,却听到乐子期喃喃一句:“不过,我不明白,到底一见如故?还是似曾相识?”
亟初禾浑身剧震,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你也。。。。。。”
乐子期犹豫了一会,跟上一句更奇怪的:“我是师父捡来的。”
亟初禾更加惊讶,心中不由自主欢喜莫名:“你也。。。。。。”
乐子期摸了摸下巴:“呵,说不定你我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亟初禾倏地垮下眉梢,兄弟这个词,不知为什么让他觉得不太舒服:“瞳门果然名不虚传。”别说木头鸟,就是一个活雀也不见得有人的心思。亟初禾此行不过是拿那鸟儿做个幌子罢了。出乎他意料的,乐子期太聪明,不但能了解自己的虚招,还能明白他想借鸟表露的意图。只言片语间,这场文斗胜负早定。
然而乐子期还沉浸在方才话题中,自言自语:“兄弟么,又不太像。。。。。。。亟兄,你觉得,比兄弟更亲近的是什么人?”
这可把亟初禾问住了,思忖半晌,没得结果,数年来他早已习惯独来独往孑然一身,就是师父,也不觉得有多亲切。骨肉血亲对他而言,更是干瘪的四个字罢。他最好奇的是乐子期形容的那种感觉,不知为何居然和自己心中所想很贴近。莫非真有些渊源,还是瞳门的释心术太过神奇:“师父曾说,除了尊师之外,瞳门中唯有你乐子期心有七窍,可以胜我七巧殿机关灵巧。果不其然。”
亟初禾难得夸奖人,这样直来直去的夸奖,就更属罕见,岂料乐子期不喜反恼,锁住眉头:“瞳门除我和师父之外,就只有我师叔财如命了。你是要拿我跟那人比较吗?”
只有?亟初禾讶异道:“怎么你们瞳门真如传言说的,人丁单薄吗?”
乐子期应道:“瞳术与机关术其实都讲究天分,天分缺乏,后天再勤奋,也难弥补一二。尊师心慈,给更多人机会,也不代表他们都能和你一样出类拔萃。”
亟初禾不自觉勾起嘴角,心道这乐子期好有意思,分明皱着眉,苦着脸,说出的话却这样悦耳动听。他素来不喜被夸奖,总觉得有些虚浮,但这回不同,格外不同,刚刚乐子期那一句把他和师父一起夸赞的话,听着实在舒服。
亟初禾眉眼更弯,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如此开怀,心情好的像是自己突然醍醐灌顶,单打独斗造出一座比七巧殿还巧夺天工的殿堂似的:“临山照水人。”
轮到乐子期困惑:“什么?”
“这个绰号可好?”
乐子期当即回敬:“疏影暗香客。”
咂摸片刻,亟初禾点头:“你的更雅。”
乐子期摆手:“你赢,山水是我的字,你的贴切。”两场文斗,一比一打平。
亟初禾不屑:“巧合而已。。。。。。。来日方长,以后慢慢较量便是,”他忽然凑上来,收走乐子期捧在掌心的小雀,顺便低吟一声,“我字勿离,”趁乐子期愣神,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早就干透,“睡觉。”抛下如金般稀有的两个字后,白衣一晃,没了踪影。独独剩下乐子期怔忪当场,混混沌沌。
有种感觉呐喊着,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到底一见如故?还是似曾相识?
没有人比他清楚,这次全未施展释心术,单凭感觉一言蔽之。
一言蔽之,因为万语千言,不知从何叙起。最古怪的是,他很想问亟初禾是谁,但心底又仿佛知道答案一样,忘记问出口。
比兄弟更亲近的感觉,又是打哪里来?
‘来日方长’,乐子期望着那红漆窗棂,呆呆出神,他忽然很期待,谜底揭开的那一刻。
次日启程,因为七巧殿代掌门的嘱托,亟初禾加入下山的队伍。和众人不同的是,他的目的在于寻师,相对更加艰巨的任务。因那妙算老人比皇甫家两位公子更难觅踪迹,一来时间长,二来性格不甚熟悉。就是从师多年的亟初禾也琢磨不透,只知他属于随心所欲,随遇而安的率性之人,唯一喜好和瞳门的心想事成如意张打赌作对。而现今,如意张数月前已经过世,七巧殿其他弟子也在瞳门附近蹲守许久,始终没见到师尊踪影。
想来,一个人如果能够到随心所欲,随遇而安的境遇,是绝不会有羁绊的,天地万物、自然命运,都无法困住他。除非有皇甫四公子或如意张掐指神算的本领,才能知道他的下落。
而这个人又非常之关键。
鬼头刀是条线索,不过无法知晓是不是释然和四哥追寻的;妙算老人肯定知道的更多,但他杳无音信,又无拘无束,说不准比鬼头刀还难找;人惘然,楼亦惘然,顾回蓝也曾问遍七巧殿代掌门和众弟子,关于奇异阁,得到的答案出奇一致:不知道。
对此,顾回蓝早有预料,白头翁本不是简单
角色,他的秘密就连亲生子孙也窥不到,妙算老人敬他为恩人,自然更加谨慎。假如不是当初白头翁竭力想表现自己对释然的重视,来蒙混释然,奇异阁的建造者或许至今仍是谜。
是以,无论当年还是现在,妙算老人是个紧要的所在。
只是,人海茫茫,该到哪里去寻?
乐子期唇角噙着笑意:“有个地方,比天地命运还要神通广大,定能困住他。”
“在哪里?”
“在心上。”
所有人缄默。皇甫大哥眼中是困惑,顾回蓝眼中是豁然,亟初禾眼中是赞赏。
的确如此。功名利禄过眼云烟,只因被人看重才大于天去。妙算老人不看重这些,也不代表他完全堪破虚妄、没了七情六欲,更不代表他脱了肉眼凡胎、改吃仙果神粮。换言之,他一日未成仙,便会有一日的诉求。诉求,哪怕指甲盖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