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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如今。”
“格格人都只顾眼前,有几个会顾及以后。”
‘李燕月,你不该是这种人。”
“格格,我总是人。”
玉伦眉梢儿一扬:“李燕月,这条路你要是再走下去,你就不能算是人,甚至连禽兽都不如了。”
李燕月淡然一笑:“格格骂我,我能听,也该听,但是我奉劝格格,说话小心…一”
“我说过……”
李燕月脸色微沉:“格格或许不怕,但是格格要是不知道收敛,那是为皇家招祸,到那个时候,恐怕格格的罪过比任何人都大。”
玉伦脸色大变,娇躯轻颤着低于头去,但是旋即她又抬起了头:“只能消除奸妄,保住皇胄,我不惜死,甚至不惜下十八层地狱。”
虽是彼此立场敌对,对这么一位女子,李燕月也不禁由衷地敬佩。
虽然这么想,表面上不做一点流露,淡然道:“奈何格格的做法跟想法背道而驰。”
玉伦娇靥上突换上一片哀求色:“李燕月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投皇家,只要你说我都愿意的。”
李燕月听得心头一震:“格格为什么单找我…一”
“就因为你是你。”
李燕月心神再霞,道:“格格不是不知道我为的是什么,求得是什么?”
“荣华、富贵,皇家都能给……”
“但那虚而不实。”
“或许目前虚而不实,但却是长远的。”
“格格,我说过,人都只顾眼前……”
“你……”
“格格,我是个江湖人,尤其现在接掌‘查缉营’,更要刀口舔血,朝不保夕,我不能不过一天是一天。”
玉伦格格娇靥上浮现起失望神色,也浮现起莫大的悲愤,沉声道:“好,李燕月,我算认清了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晚上我要是不把你‘查缉营’闹得天翻地覆,我就……”
话说到这儿,她转身就走。
李燕月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格格干什么去?”
“你眼不瞎。你可以着,放开我。”
“格格,你真要为皇家招祸?”
玉伦娇躯暴颤:“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放开我。”
“ 格格。”
玉伦嘶声大叫:“李燕月,放开我。”
她转身扬手,手里握把匕首,照李燕月心口就扎。
李燕月绝没想到美格格会这样,刚一怔。
一声震雳大喝传了过来:“住手。”
震天摄人,李燕月心神一震,玉伦娇躯也一震,手上匕首为之一顿。
抬眼望去。厅里多了一人魁伟高大,威态若神,赫然是铁王。
李燕月忙道:“王爷…一”
铁王一步跨到:‘李燕月,放手。”
“是。”
李燕月松了玉伦。
玉伦道:“你来得正好…一”
铁王伸出了手:“把匕首给我。”
玉伦一怔。
“把匕首给我。”
铁王擦掌如电,一把把匕首夺了过去。
玉伦惊急道:“你…一”
铁王双目炯炯,成态慑人,沉声道:“玉伦,谁叫你上这儿来的?”
“我自已要来的。”
“谁叫你这么做的?”
“也是我自己。”
“有用么?你杀得了他,就算你能,杀一个还有无数个,你能都杀了?”
“我能…一”
“玉伦,改改你的脾气。”
“改不了,为什么改,难道我错了,忠于皇家这么多人,总该有一个出头的。”
“说得好,那么我问你,忠于皇家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出头,难道只有你一个人真正忠心耿耿?”
“我不敢这么说,可是我要说其他的人都畏头畏尾、贪生怕死。”
铁王突然笑了,是冷笑:“这话是你说的,别人都畏头畏尾,贪生怕死。”
“不错,是我说的。”
“难道我也畏头畏尾,贪生怕死?”
玉伦一怔,道:“你,你不算。”
铁王冷笑道:“那么我再问你,我为什么不出头?”
“我不知道。”
铁王一整脸色:“徒逞血气之勇,意气用事,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为皇家招祸,这就是你的忠?”
玉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照你这么说,该怎么办?
就算了不成?”
“当然不能算了,古来之巨好大恶几个有好下场的,天理,世人皆不能容,你为什么就不能耐心等待?”
“我,我不甘心,不甘心让小人得志,不甘心看小人趾高气扬的丑恶嘴脸。”
玉伦低下了头。
当然,她这小人二字何指,是相当明显的。
李燕月听了。
铁王目带痛苦神色地看了李燕月一眼,李燕月脸上看不出什么来,铁王心里还好受点儿,转望玉伦:“跟我走。”
玉伦猛抬头,激怒望李燕月,目光中还带着怨恨。
李燕月也看了。
倒是铁王,为之神情一震。
只听玉伦道:“李燕月,你不受天谴,也必为人诛,总有天。”
铁王脸色一变,要喝止,玉伦却转身往外行去。
铁王忍住了,转望李燕月。
李燕月一躬身,道:“恭送王爷。”
铁王一句话没说,扭头走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从他那魁伟的背影里,李燕月体会出铁王要说什么。
望着铁王魁伟的身影消失在厅外,李燕月吁了一口气!
白凤起快步走了进来,欠个身道;“总座。”
李燕月摆摆手:“没事了,歇息去吧。”
白凤起道:“要不要真知索大人?”
“不必特意禀报,索大人不提就算了。提起来再说,好在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不,总座,‘查缉营’的威名…一”
李燕月谈然一笑道:“查缉营还在九门提督辖下,比起一位蒙古亲王,一位和硕格格来,‘查缉营’实在不算什么。”
白凤起还待再说。
李燕月目光一换:“我身为总班领都能受,难道白大班领就不能受?”
白凤起忙躬身道:“卑职不敢。”
李燕月截然一笑道:“白大班领吃粮拿律的时日比我久,怎么官场的事看得还不及我清楚?几位辅政目下表面上不愿跟皇家明显冲突,一方面是顾忌铁三的精锐蒙古铁骑,另一方面是谁也不愿在千秋万世之后,担个不好听的罪名,既是如此,索大人岂会为这点不值当的小事,去跟皇家怎么样?”
白凤起沭然道;“总座高明,卑职没想那么多。”
李燕月没再说话,只摆了摆手。
白凤起一躬身,退了出去。
李燕月站在那儿没动。
口 口 口
铁王没带护卫,跟玉伦双骑并辔,一路上谁都没说话,玉伦也没张罗回去。
两个人进了铁王府,护卫接过去坐骑,两个一前一后走,仍然没说一句话。
一直到进了书房,玉伦愤然坐了下去,铁王才道:“怎么,气还没消?”
铁王不问还好,这一问,玉伦突然掩着睑哭了,哭得挺住伤心。
铁王为之一怔,旋即笑了:“玉伦居然会哭,传扬出去,怕不立刻惊动九城。”
显然,刚强的美郡主是从不掉泪的。
玉伦猛抬头泪流满面:“你懂什么?”
铁王又一怔“我什么不懂?”
“你什么都不懂。”
铁王听出话里有话:“玉伦什么意思?”
玉伦低下了头没说话。
铁王越发觉得不耐了,诧声道:“玉伦…一”
只听玉伦低声道:“不想说,不想告诉你。”
铁王是个急性子,别的可以忍,就忍不得这个,叫道:“玉伦……”
玉伦猛抬头,原来煞白的娇靥,如今竟浮现了红晕:“你说什么?”
“我只问你,我什么不懂。”
“ 你没听见我说的吗?”
“我听见了,可是究竟是什么呀?”
玉伦又低下头。
铁王浓眉一扬道:“玉伦,你不是个怩忸的姑娘家…一”
美郡主就怕人说她怩忸,猛抬头,美目都瞪圆了:“谁说我怩忸,我告诉你……”
娇靥突又一红,又把一颗乌云粉首垂了下去。
铁王可真急了,刚要说话。
只听玉伦低声道:“告诉你你可不许笑我。”
“什么事,我会笑你?”
“听见没有,不许笑我。’
铁王猛点头:“好,我不笑。”
“真的。”
“玉伦,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出头.你知道为什么我单气他,单找他?”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换个人这时候读懂了,铁王偏就还没懂。
难怪美郡主说他什么都不懂。
玉伦又气地抬头瞪了铁王一眼,旋即又低下了头,话声恐怕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因为我喜欢他。”
铁王也听见了,猛一怔,叫道:“怎么说。你喜欢上李燕月?”
玉伦忙抬头,急道:“你提名道姓干什么?”
铁王急道:“玉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玉伦又低下头,白嫩的耳根子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