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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镇定的看着宁帝,此刻夜晚来临,身上毒性发作,屏退旁人独自在房内饮酒抵抗毒性,原以为万无一失,没算到宁帝会突然闯入,轻轻叹了口气,“少爷用过膳了吗?”宁帝冷冷看他一眼:“自然没管家这么逍遥自在了。”“饭菜我早已准备好叫侍卫拿过去了,少爷是嫌菜色不好?”骆铭轩明白宁帝是在故意刁难,小时候两兄弟关系亲密,时常就留在对方的宫殿用膳,对于宁帝的口味,骆铭轩了如指掌,绝不是因为不满意饭菜。宁帝本想着稍稍教训一下骆铭轩便作罢,谁料到骆铭轩面色镇静理直气壮,宁帝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顺势接下去:“正是,这客栈的菜色普通,不合胃口,我听说附近有个蜀香园,百闻不如一见,不妨看看去。”随意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骆铭轩无奈的点点头,站起身披上外套:“少爷先请。”宁帝满意的眯起眼眸,不顾侍卫惊诧的目光走出了客栈。
骆铭轩走在宁帝身边,月光投射下来的微光照射在骆铭轩身上,宁帝抬眼瞥了一眼,竟发现骆铭轩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步伐也有些虚浮,不禁联想到白日里青年淋雨的样子,直觉认为青年是着了凉,下意识伸出手要探向青年的额头,骆铭轩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后退几步躲避开来,宁帝有些惊讶于青年疏离的表现,心中没来由升腾起一阵气闷,在心中暗骂骆铭轩不识抬举,甩开骆铭轩径直快步向前走去。骆铭轩露出一丝苦笑,忍着身上的巨痛,缓慢的跟在步伐如飞的宁帝身后。宁帝走了一段路程回头看见骆铭轩远远落在后面,加之饥饿难忍,忍不住催促道:“按你这个速度,恐怕酒楼都要打烊了!”骆铭轩抬眼望望四周,此刻华灯初上,街上的商贩和老百姓络绎不绝,时而还有几辆马车经过,听见宁帝的催促,骆铭轩心中一慌,只得加快脚步,没曾想刚走几步,就被拥挤的人群四处推挤,眼看骆铭轩重心不稳就要摔倒,宁帝出于好意伸出手欲扶一把,刚拉住骆铭轩的手,正惊讶于青年的手腕为何如此细瘦,骆铭轩如轻鸿般的身体随着惯性顺势倒在宁帝怀中,当下四目相对,竟都一时愣住了神,久久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没有松开。
第 40 章
宁帝眼睛定定望着眼前的青年,眼中光彩捉摸不定。骆铭轩依偎在宁帝怀里,早已是羞愤的满脸通红,抬头看一眼宁帝,见宁帝依旧保持平日里冷漠的神情,内心竟生出一丝恐慌,尴尬的反抗推拒着宁帝,宁帝很快也觉察到了,松开扣住青年的手,淡淡开口说了句:“走吧。”骆铭轩整理一下衣裳,调整好自己纷乱的情绪,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默默跟在宁帝身后。尽管前面的宁帝再也没有回头,但骆铭轩一想到方才宁帝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仍是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寒。
蜀香园乃是方圆几里远近闻名的酒楼,刚走到门口,里面的小二哥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两位公子一看就是稀客,是在一楼用食还是二楼?”宁帝抬头看了看,这酒楼规模着实不小,一楼早已是座无虚席,宁帝瞧了瞧各色人群都有,嘈杂不堪,皱了皱眉,“给我准备个二楼的雅间。”小二立刻应了,在前面殷勤的带路。走进二楼一个雅间关上房门,外面的噪音瞬间被隔绝开来。宁帝随便点了几个酒楼的招牌菜,只有两人的雅间气氛变得沉闷起来。菜肴很快一一上齐,宁帝拿起筷箸狼吞虎咽吃起来,吃到一半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抬起头发现坐在对面的骆铭轩只稍稍动了动筷子,面前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宁帝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的打量了骆铭轩好几眼,才吐出一句:“你怎么不吃?”骆铭轩愣了愣,不能和宁帝说自己身中巨毒以来身体早已大不如前,但要勉强自己吃下东西又太过艰难,只得淡淡回了一句:“没胃口。”宁帝听见这句话,原本还算和悦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骆铭轩这句话本来没有任何暗示的意义,但在宁帝看来,骆铭轩就是不愿与自己一起用膳,说什么没胃口,怎么不直说是看见自己没胃口,宁帝哼了一声,“随便你,事后可别说是我虐待你这个王爷不给吃饭。”骆铭轩只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拿起手边的清茶喝了一口。宁帝将桌上的佳肴风卷残云一番,自觉吃饱了,放下了筷箸,或许是不想气氛再这样沉闷,开口说了一句:“我时常在想,与其我们像现在这般撕破脸皮对峙,还不如当年那样虚伪的做戏相处的愉快。”骆铭轩笑了笑,反问一句:“做戏的一直都是你吧?”宁帝的脸色变了变,但终究没有发怒:“你何尝不是做戏呢?我还记得当年我大婚,你的演技真是让我称赞。”骆铭轩思绪飘到多年前,那时还是太子的宁帝大婚,太子妃是如今的丽妃,看着自己的太子哥哥眼中对太子妃的款款深情,当年的骆铭轩不似如今的黯然神伤,多年来养成的骄纵性格让他冲动的跑去太子宫中打算捉弄太子妃一番,破坏这对新人,终是被云妃拦下,这件事不了了之,先帝也只当兄弟俩情义深厚而无半点责备,倒是宁帝为这件事动了怒,很长时间都没有理睬骆铭轩。想起从前的年少无知,骆铭轩一阵苦笑,只能感叹自己真心错付,满盘皆输。“我也早该知道的,你迟早是皇帝,就算我能阻止你娶丽妃,也不能阻止你娶其他的女子。”骆铭轩认命的叹口气,不再言语。“若不是舅舅当年鬼迷心窍,你的王妃本应该是林纾锦的,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多了这么一个皇后。”宁帝嗤笑一声,像是为骆铭轩感慨。当年朝中大臣分成两党,一方支持三皇子,一方支持六皇子,林相在中间摇摆不定,按说作为宁帝的舅舅,自然是应该全力扶持自家的子孙,但看朝中支持六皇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又见老皇帝处处为骆铭轩铺路搭桥,林相凭直觉也认为六皇子似乎胜算更大,心中打算等骆铭轩即位,便将长女嫁给骆铭轩做皇后,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自己的。谁料峰回路转,宁帝凭着狠绝和缜密的心思赢得了皇位,林纾锦最终下嫁给宁帝成为皇后,太后也因为此事和林相有了摩擦,因此林纾锦虽是一国之母,却未曾得到宁帝的宠爱,加之没有子嗣,这些年俨然成为一个摆设。想到林纾锦姐妹俩,骆铭轩不禁感到惋惜,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都要为了政治目的埋葬自己的幸福。“少爷”,骆铭轩考虑了许久还是开口,“对皇后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毕竟是结发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宁帝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你这个情圣一般?”宁帝的意思不言而喻,嘲笑骆铭轩这么些年对自己卑微无耻的单恋,骆铭轩听来却不是这个意思,他正襟危坐,神情变得严肃:“作为一个男人要担负一定的责任,我娶了纾韵,这辈子我就不会再娶任何人了。”宁帝听见“林纾韵”三个字感觉分外刺耳,骆铭轩的一番话似乎狠狠在说宁帝是一个陈世美般始乱终弃的男人。感觉对话再也继续不下去,宁帝站起身走出房间外,离开前还不忘重重摔上房门。
第 41 章
连日几天的明察暗访,宁帝手中掌握了不少地方官员贪污受贿、压榨百姓的铁证,宁帝打算回到皇宫就立刻着手处理。等这些繁琐的事情处理完,宁帝难得的想在民间多逗留些时日,从小在规矩森严,沉闷桎梏的皇宫长大,宁帝看惯了女人们的勾心斗角,男人们的追名逐利,很多时候他也希望能像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能得到父母亲最平常的关爱,可惜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宁帝也未能如愿,先帝作为父亲,把自己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宠爱的六儿子,而自己的母亲,从来只热衷于和后宫里那群妃子争奇斗艳,步步为营,对自己整日的教诲都在灌输该怎样稳固太子地位,哪怕是多年之后宁帝做了皇帝,掌握了一切权力,总还是为自己残缺的童年感到惋惜,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状态,自打登基那一年大选秀女充实后宫,宁帝再也没有扩充后宫,看多了女人的虚伪作态,宁帝内心对那群脂粉浓重的女人着实没有任何好感,除了伶俐善解人意的丽妃,宁帝最不屑其他女人的自以为是和惺惺作态。宁帝斜眼看了看身边的青年,青年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便装,衬着白皙的肤色,看上去倒显出几分清新,像出淤泥而不染的翩翩佳公子。宁帝默默注视着骆铭轩,自己这个六弟貌不惊人却也看着舒服,能力和自己相当,除了皇位,自己没有的一切骆铭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