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意杨依旧抓住他的衣角,说:“不要走”。
晴荣看了看他,考虑了一下,说:“好,我陪你。”
自此,在小时候的很多年中,他们都是睡在一起。一直到什么时候呢,似乎是一直到意杨第一次关于性别的觉醒,分开过一段时间,然后又在一起。皇后也曾笑着说,他们的感情真好,以后娶妻生子了之后还和现在一样,妻子会生气的,他们怎么回答的,他们说以后不要妻子,就他们俩个人,皇后接着说,他们是小孩子,还没有长大。当时,他十四岁,意杨十三岁。
是的,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妻子的事情,直到现在,并且持续下去。
吃过晚饭,夜晚很快来临,兆佗城的夜晚很冷,无论春夏秋冬。这里的冬季很长,仅有的树木会掉光叶子,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夏季白天很热,并且极度缺水,感觉身体仅有的水分都被蒸发,人变成人肉干。春季会好一些,可是时间比较短。这里常年不下雨,空气非常干燥。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和意杨就像是相濡以沫的两条鱼,依偎着彼此存活。
☆、身世
晴荣知道,他的父亲,先皇,基本上想不起来有他这个儿子,他的出现是因为他高高在上的父亲的一个心血来潮,自此再也没有关联。母亲本是皇后宫中的女官,因家族获罪充入宫中为婢。有才干又坚守本分,才在皇后这里谋得一份差事。是的,本来再多几年,就是可以出宫的。然而,因为皇帝。一切都为泡影。怀孕之后,依旧如同先前一般做事,皇后或许心里不痛快,可是却多方照顾他们的生活,皇帝也才知道多了一个儿子。
最初的几年是开心的,母亲依旧在皇后的宫中为女官,为皇后做事情。比较闲的时候,母亲会抱着他给他讲故事,叫他认字。他也会娘亲娘亲的叫她。他记忆中的母亲总是眉眼间充满笑意,似乎在她心底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可是,在他五岁的那年,母亲一直生病,因为不得势且没有钱,总是请不到太医,有时候会有皇后的命令才有太医,可是当没有皇后的时候,一切照旧。他记得有一次,太医对皇后说她的病是心病,郁结难舒,再加上生育的时候没有好好调理,不好治啊。当时他躲在床后面,看不到其他人,别人也没有看到他。不记得皇后最后怎么说什么了。当时的他不理解太医的话,可是却牢牢的记住了。总是对他温柔微笑的娘亲静静地躺在床上,过了没有多久,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皇后告诉他娘亲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如果白天想她,晚上就会梦到她。当时的他,白天经常想,可是一次都没有梦到。渐渐长大以后,他明白了,母亲生病死了。宫里的生活沉闷且压抑,需要小心翼翼才能确保自己活下去,尤其是小人物。
他曾经问过皇后娘亲的后事,皇后说将娘亲火化之后,骨灰撒入汝河,带着她出宫了,流向了自由的天地,没有留在皇宫的围墙里。随后,他和意杨一起跪在汝河边上,第一次祭拜娘亲,看着汝河水流入皇宫在流出皇宫,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和意杨是不是可以沿着河流离开皇宫,离开这四方的天地,就像娘亲一样,再也不受约束。
看来皇后是知道娘亲的。在他的记忆中,皇后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母子的,他一直称呼皇后为母后,其他的皇子也是这么称呼皇后的。在娘亲死后的那一段时间,他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就开始哭闹,无论宫婢如何劝说,闹得严重,皇后终于知道了,就让大皇子,也是当今的皇帝,日暄帝,楚暄桐,来照顾他,尤其是晚上。当时的暄桐十五岁,白天跟随太傅和先皇学习,晚上在照顾他的闲暇复习功课。从来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后来,他似乎是渐渐明白娘亲再也回不来了,就开始变得安静与乖巧。从前还有些淘气的孩子长大了。
后来,意杨来了,就再也没有分开过,即使是现在。
现在已是深秋,寒冷的冬季马上就要来临,意杨总是异常的怕冷。
似乎是小时候的记忆,意杨回到家中再也看不到熟悉的家人而是漫天的白色,和外面的雪花融为一体。全家惨死,只余下意杨一人,当时意杨大病了一场,被凌业,就是皇后的族弟,带到凌家,希望可以妥善安置,恰好被皇后看到,皇后很喜欢,就将他带入宫中抚养。意杨的冷,是从心底开始,慢慢蔓延开来。以往的冬季,无论是在皇宫的时候还是在这里,都是他们相互取暖,最冷的时候,抱在一起裹在棉被中。然后两个人一起傻笑,外在面的环境无论多麽的恶劣,当人心没有隔阂的时候,一切都是甜的。
天色已暗,月亮升空,周围的人已经休息。晴荣起身,穿上外袍,就着月光,开始劈柴。木头是兆佗城的住户上供的。兆佗城原本是没有住户的,最开始的住户是流放的犯人,从中原地方流放到这里,不能回去,还有一些是被迫留守的士兵,他们的家人一起被迁移过来。这些是最早的兆佗城居民。
一会儿,不成形的木头就被劈开为一片一片的柴火。经过两年的兆佗城的生活,本就不瘦弱的他现在非常健壮,透过外袍甚至可以看到清晰的肌肉的脉络。然后将劈好的柴捆绑,抱入柴房。
今晚的月色很好。晴荣如是想到,风有点大,刚刚干活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从院门出来,向北走去。意杨看起来已经睡下了。站在门外,然后轻轻的推开房门,绕过圆桌,可以看到他睡得并不安稳。突然间,意杨睁开了眼睛,晴荣有点无措。意杨说道:“你来做什么?”。
晴荣只说:“我···”。他只是想来看看他。
意杨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晴荣接着说道:“这里的生活比起京城差远了”。
“怎么,想到要赶我走了?看都不愿意看到了”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意杨说道:“呵呵,如你所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出去,带上门”,下逐客令了。
“没有不愿意看到你”。
“出去”。
第二日清晨。
“再过几日,我就离开。”意杨放下碗说道。
“这么快?”晴荣诧异道,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纵有千般不舍,难道真的让他和自己在这里了此一生吗!
☆、离别
一日,早膳的时候意杨并没有出现在前厅。
“凌公子早上出门了吗?”晴荣问道。
“没有,应该还在房里。”旁边的仆人回答道。
晴荣走到意杨的房间外,敲了敲门,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然后推门进去。
看到意杨躺在榻上,脸颊通红,看到来人眼睛半睁半闭。晴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你生病了,我去叫大夫”。
意杨说道:“没有”,说完,挣扎着要起身。
晴荣连忙将枕头立起然后扶起意杨,让他靠在枕头上面。
“你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吗?我去做。”
“没有,今天启程。”
“离开兆佗城?”
“是”
“你生病了,病好了再走。”
“不,今天走。反正···”,正说着,他剧烈的咳了起来,晴荣将他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
“别闹,你生病了,今天走不了了”晴荣柔声劝道。
意杨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情绪,委屈、不解、恨以及其他说不清的东西。
晴荣无言以对,有些狼狈的转过头,放下他,离开了房间。
门外仆人说道:“城里的张大夫今日外出诊病,不在医馆。”
晴荣皱了皱眉头,吩咐仆人去煮浓姜汤。
再次进屋,意杨已经躺下,似乎熟睡。
晴荣放下床帐,招了招手,走到门口,问道:“怎么回事?”。
仆人答道:“冷风里站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入睡,就成这样了。”语气里可以听出明显的怨怼。
说话的仆人是意杨的贴身小厮林木,当初一起从宫中来到兆佗城。
“你出去忙吧,顺便看看张大夫什么时候回来”,晴荣说道,“我守着他”。
“这是何苦呢,回京城不好吗”,晴荣感叹道。手轻轻抚着意杨的脸颊,曾经细腻白皙的皮肤已经被风沙侵蚀,变得暗黄粗糙。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酉时,仆人说道:“张大夫外出诊病,再过几日才会回来。”
晴荣挥手示意仆人退下,辰时意杨喝了姜汤,午时医馆的学徒来了之后开了一个比较常规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