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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奴才一定如实回答。”侍者忙屏息静候,心下祈着千万莫要太难。他七岁入宫,连私塾亦不曾上过。根本就没读过什么书呀,更不可能认识字。
正求神拜佛着,忽听帝王道:“你也是朕的臣子,朕需你如实回答。”
“是,奴才一定如实回答。”心下却越来越惶惑,这个愈发乖僻的帝王要问什么。
心跳的撞击声,似乎在这沉郁如水的大殿内尤为明显。
良久,忽等到帝王的下文划破这齐泰殿一池沉郁:
身为臣子者,是否…………………………
君要臣死,便不得不死?!
闻言,侍者惊至怔忪。看来今日是难逃一死了,连声音也已颤抖变形:“是,是如此。”
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帝王下令。反而来自帝王的压迫感,却一下子消失。
侍者惶惑的抬头,却看见帝王已离了龙座,往殿外走去。
“皇、皇上?”
侍者惶惑不已,如今少帝的喜怒无常人尽皆知。虽然心下犹自害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紧追几步跟上。
恰在此时,前方帝王忽侧眼看了这胆小的内侍一眼。逆光之下唇角上扬的弧度,模糊的不近真实:“罢了,朕今日饶你一命。至少你的答案,朕并不讨厌。”
刚刚,帝王是笑了么?
侍者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竟是如此令人冻结的,冷酷笑意啊。
侍者从呆愣中回神,却见帝王已出了齐泰殿,忙大着胆子紧步跟上。
直至,出了皇城。侍者愈加惶惑,皇帝这到底是要去哪儿?还有这一身便衣是……?
直到最后,帝王在城郊一处清冷的宅邸前停下。
——这是?
不算精工雕砌,却异常别致的小苑。
分明已达深秋,却隐见小苑内草香青葱。浅淡的与这深秋违和的青色,为这荒郊小苑多了分异样的遗世之感。碧玉青葱掩映处,一袭白衣隐约浮现。苑中小楼之上独酌的白衣公子,看不清面容只隐见身姿颀长。奇异酒香四溢,竟连小苑外也能闻得。萦在鼻端心底,极浓却也,极醇。
他仰头偷偷看帝王的面色,却见帝王正眸色深沉的望着高楼之上。
那人白衣蹁跹,隐见一只瘦削的腕骨凭栏煮酒。风姿绰约,堪称绝代。缱绻若飞之间,竟似要振翅而去。
……振翅而去?
宇文饰非被心底突然冒出的念头,怔地微微一愣。蹙了眉心,本就沉郁的面色愈加地凝峻。
内侍瞅见那面色,正犹豫着是否要继续跟着,恰好帝王的命令传来:“你便在楼下候着吧。”
“是。”然视线,却依依不舍的。最后望了眼,那重楼之上的白衣缱绻,蹁跹若飞。
帝王的样子,看来是来发难的。然而那白衣公子却似无知无觉一般,兀自将酒温热递与昔日友人。
多日不见,竟又见清瘦。衬着一袭宽松白衣,竟是愈加的出尘。削瘦苒弱之后,便是日益苍白的面颊。愈加显得眼底那滴朱砂,凄艳欲滴。
你凭栏煮酒,可是为谁?
帝王沉郁的眉眼里,隐隐痛心。
“皇上,今日为何而来?”白衣公子饮酒入喉,苍白面颊上渐起一丝红润。
明明酒香四溢,宇文饰非却觉难以入口。想要责备的话,在肚里沤烂,却最后拿友人没办法:“若非魅上告与朕,朕竟不知你已搬到了这里。楼上风大,想喝酒为何不下楼去喝?当真要病死吗?!病死的话,朕可不会给你收尸的!”
闻言,白衣公子若孩子一般做诧异状:“不会吧?我堂堂大湘国库竟然如此空虚么?连皇上给曲某收尸的钱,也出不起了?”
苍白的眉目,惊讶一般的瞪圆。连带着眼底的妩媚泪痣,竟是如此生动。
被这一句话噎得不知作何回答的宇文饰非,结果只能苦笑。是谁说的?公子聆水善解人意,为人若水温润无波的呀。
他宇文饰非要以他堂堂大湘皇帝的名义,对外爆料:其实,公子的内心是很恶劣的!!!
【远在凤陵的凤陵狐狸不屑道:这本王早知道了,还用你说?!】
即使是多年的友人,宇文饰非却也极少见到这样的曲聆水呀。果然这世上没有什么时永远不变的吧,那么人心呢?
——也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么?
宇文饰非没好气道:“哼,朕的国库再充足也不会给自找死路的人收尸!”
曲聆水却不以为意:“皇上日理万机,大驾光临寒舍。难道,只为了讨论皇上喜欢帮什么样的人收尸?”
闻言,年轻帝王忽将面色一沉:“你……明知朕为何而来。”
白衣公子低眉饮酒,面色若常。
“朕知道摄政王这个位子留不住你,可如今你回来了。你要什么,尽管开口。朕,自会满足。”
早在当年,崇明便千方百计以各种留住他。其中,当然不乏高官厚禄。可——
曲聆水看了眼面露忟色的帝王,微叹:“你知道我不看重这些。”
闻言,宇文饰非像是泄了口气一般,转而软了口气:“就算是为了朕,也不肯么?聆水曾说过,会与朕一起守这天下。聆水可是全忘了?”
白衣公子眉心若蹙:“我从不曾忘。”
语气确定的一如当日他说:一直,我便站在你这边。
不错,自小他便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可是,又有什么是绝对不变的呢?若是有那么一日,我望你莫要恨我。
——这样的念想,果然太奢侈了么?
你的心里,果然还是有怨的吧?你怨失却自由,不得不停留在一个地方。你怨这皇家,你怨先帝。你渴望的,始终是这层层宫墙之外的广袤的天空。
像是勾起了极远的回忆,年轻的帝王似失了魄一般喃喃道:“你心里,果然怨朕么?”
白衣公子将友人的失魂看在眼里,只浅淡地低了眉目:“不,我不怨你。”
闻言,宇文饰非自嘲一笑:“那,便是恨了?这么多年,你竟隐地如此之深,真是难为你了。”
曲聆水深深望了他一眼,似要在他的脸上探寻到什么。只是那本是文雅面容上的难言情愫,让人看的真切,却太难言明。
“我不恨你。”触及友人的目光,曲聆水复又道:“但我也曾说过,莫要让我后悔才好。”
“朕答应你,云逐曖…朕不杀他。”然而帝王却忽然答非所问。
白衣公子眉目清寡,似不置可否。
“北越新王登基。朕正想着派谁前去庆贺,岂料北越王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曲聆水继续饮杯中酒液,静等下文。
公子聆水的耐性贩可是相当惊人的。
“北越王心中的合适人选,是你。”提及此事,宇文饰非直觉头疼:“前北越王膝下无子,世人皆知。你不想知道北越王究竟是谁么?”
“……”
见他掠起眼眸,他冷冷一笑:“……是你的,故人呢。”
闻言,清隽公子竟微微一僵。
“不错,是他。”像是知晓曲聆水心中所想,帝王勾唇而笑,音调里带着奇异的神色:“当年,你父亲手下的……傀儡。”
他还记得,曲聆水看着他,满眼的惊讶。
“启禀皇上。”
门外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伴随着一阵争执声,宇文饰非蹙眉正想喝止,随后门被打开,闯进来一个人。贴身侍者栏他不住,随后跟了进来,跪在一旁。
而那擅闯者却不卑不亢的直立在殿中,毫不畏惧的望着这片土地的帝王,却正是天同那张年轻的脸。假死之药,几日奔波,北越异动——这一切的一切,是他的任务。
他开口,有些微的疲累:“天同奉摄政王之命,参见陛下。”
帝王眸一眯,其中有些微兴奋的光芒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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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呀——”
还未进门呢,便听到某人极富穿透力的声音,穿越凤陵王府层层高墙,直闯入凤陵王爷日常所在的藏心阁来。
“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