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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惨叫连天,好好的百余人现下竟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初上战场的小兵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当下还未明白发生何事,便已被拌落马下生生踏成肉泥!
不枉费整日跟曲聆水呆在一起,凤流殇却是认得这些的。只是这马荆犁的排布似乎是刻意而为之,倒似他在书里见过的……狐狸斜挑凤眼里精光乍现。立时一纵马绳,朗声吩咐道:
“全部控制好马跟上本王!”
接著,众人便看到一骑腥红当先若飞!
惊愕之余,众人不由纷纷跟上。说也奇怪,方才还满地遍布的马荆犁,竟像是被人除了干干净净。一阵波折後,众人总算逃出了铁荆犁的怪圈。
但还未等众人缓过劲儿来,突然从左右翼反包抄的歌朝军,便将众人堵了个严实!
糟了!歌朝果然有伏!!!
“大湘的凤王,这样你还不降吗?!”
一马当先,马上武将打扮的男人面容算是俊朗。但是眉宇间总一股若有若无的骄蛮之气。
凤陵王爷只扫过一眼,便决定将他无视。
笑话!这样的人哪有资格,让‘无冕之王’曲聆水千叮万嘱他凤陵王爷勿必要带回朝中?当然原话是:你若侥幸胜了,便把他带回来。
听的狐狸凤眼一挑:什麽叫本王胜了,就是侥幸?!
如若真是这样,那他金贵无比的凤小王爷故意尾随而来,以身作饵岂不冤枉?!
“呵,要本王降也得看值不值当了。要知道──”凤陵王爷笑著又接连砍翻三四个歌朝兵,笑容邪气的让人恨不得将这脸撕个粉碎。“我凤陵郡可是块富裕的地呀。”
马上的男人笑道:“凤王要什麽价?尽管开口!他日歌朝得以一统天下,你凤王便是歌朝的开国功臣。”
“哦?那本王的胃口可大得很呢。再说,本王又凭什麽信你?”寒光一闪,凤流殇突然反手劈开一个歌朝士兵,飞身掠去直取男人首级!
男人先是一惊,随後仰身堪堪略过凤流殇致命一击。抽剑去格。
“铛!!!”
顿时剑光亮了彼此噬血的眼。
男人怒道:“凭我云铮辉乃我歌朝堂堂邺王!这还不够?!”
狐狸频频出招,嘴里也不停歇:“哦,就凭你一个叛乱出逃的邺王麽?本王还实在信不过。”
“你!!”男人气极,像是被人踩到痛脚。剑一反,旋身气极败坏地刺向凤流殇。
凤流殇侧身躲过,借著剑势却一剑抵上男人的咽喉。
“那麽……尊贵的邺王殿下。现在是,您主动叫他们停下呢?还是──”剑上力道又加几分,云铮辉的颈上顿时压出道血痕。
“──本王来代劳?”
该死的!
一阵思量,云铮辉咬牙喝道:“统统给本王住手!”
余下的歌朝众部见自家主子性命被别人握在手里,纷纷放下手中兵器一刻不敢乱动。
见形式逆转,凤陵的年轻将士们重又亢奋起来。正欲杀他个片甲不留,却听得凤陵王爷一声冷喝:“统统都给本王回堰城去!”
这下有人不干了,少将焦蒙更是急道:“王爷,留您一人?那怎麽行?!”
凤流殇拿眼斜他:哦,现在当本王是王爷啦?方才不让追时都干什麽去了?
界错也正欲开口劝阻,却被凤流殇一个冷冷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那邪佻的凤眼里似又蕴含了些许阴谋。不!或者说,是他凤流殇根本就算计好了的。
心念一动,界错已翻身下马朝二人走来:“我要留下来!”
凤流殇这次倒也不拦他:随你。
转又沈声吩咐:“焦蒙,剩下这些人你给本王一个不少的带回去。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是!!!”
因了凤陵王爷最後一个凌厉的眼神,众人再不敢造次立时走人。
直到目送所有人安然离开,凤小王爷这才挑著眉问气的脸上青白交错的男人:“喂,邺王。怎麽说来者即是客,不请本王到帐中坐坐麽?”
“哼!”云峥辉闻言脸色愈加难看,竟恨不得将某人扒皮拆骨。
废话!脖子上被人架把剑你说不试试看?
“凤王请!”
“客气。”狐狸微微一笑,就算干著拿刀对人威逼利诱的勾当,亦是一样的仪态万千。凤眼一弯,竟似人畜无害:“界错,门外守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要他们不担心自家主子的命是不是比这把剑还要硬?”
──那样子简直像是在说,孩子不听话就得打。
明显不知凤流殇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但此时此刻界错唯有照办:“是。”
二人方进帐内,厚重的帐帘便被一把撩下。只余帐外界错一双亮得骇人的招子,要同时与帐外数百人对视。
界错苦笑。
啊,公子……他到底是为什麽来的啊?
回答他的是一卷厚重帐帘落下,隔绝的一池静默。
掌心在身侧暗握成拳。
帐内帐外,一片寂静无声。
却,在沈郁之中──
杀机暗伏!
流殇天下 【卷一】 第三十一章
可以放开本王了吗?”
男人话语里隐含了怒气,听在凤陵狐狸耳朵里却无关痛痒一般。
“哦,好。”封了几处大穴,凤流殇作了个‘请自便’的表情。反倒像主人一般自在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末了还不忘报怨:“这床真是硬得要命呀。”
云铮辉气极,恨不的一掌将那笑容拍碎了去。无奈此时受制於人,只得忍气吞声。
“咦,被你虏来的容王呢?”凤流殇状似不经意的问,不料却对上云铮辉突然狠厉的表情。狐狸不高兴了。
喂喂,本王不过是问问。不说算了,本王自会找出来,至於激动得连青筋也爆出来了?
“别妄想了,本王决不会将他交与任何人!”云峥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激动,一双血丝密布,脸色更是青白交错。
若不是大穴被封,估计会冲上来找狐狸拼命。
厄……
狐狸心下暗想:你以为本王我愿意问啊?你愿意说,还得看本王高不高兴听呢。
正欲开口,却见云铮辉身後逐渐逼近的人影。那双淡水色的眼眸里光华闪烁,似蛊似毒。就像猫一般,一路走来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这打扮……
衣衫不整,神色暧昧。年纪也不过在十五、六岁。
男宠?娈童?
这个邺王有这等嗜好?
无视男人歇斯底里般的胡言乱语,狐狸在心底迅速的判断。眼中却寒光一闪,刚欲提醒,却已晚了!
云铮辉像看怪物一般瞪著从自己腹部穿出来的剑尖,脸上表情既有诧异又似不甘。
他艰难的回过身去面对那少年,伸出的手似乎还想要触及他。
凤流殇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见那单薄的少年不躲不闪。任凭对方是血的手扯住了自己的衣摆,慢慢的滑倒在地。
“好好安息吧。”少年璨然一笑,尽管兀自还沾著血渍的唇角妩媚妖娆。话音刚落,那似妖似魅的少年抬起瞳子不卑不亢直直地盯著像凤陵王爷。
狐狸诧异於那双淡水色的瞳子,心底还不忘抱怨:你把他杀了,本王上哪儿找容王去呀。
“看来传言总归是传言呀……”少年睁著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摇头叹道:“我以为不用我动手呢。你怎麽……没能啥了他呢?”
凤陵狐狸看著少年自言自语,顷刻间却已向他更近了一步。
究竟,是什麽人?
少年步子极缓极慢,优雅的像一只猫。狐狸一贯的仪态万千,少年却是妖娆似魅软若无骨。
赤著的玉足,逐渐被鲜血染红。落下的斗篷露出浅淡的发色,少年却全不在意。
身上的单衣,因方才的拉扯而松散开来。露出里面白皙而纤细的肢体。发丝流泄映照间,隐约见上面布满斑斑红痕,甚至已黑紫至触目惊心!
已尝人事的凤陵王爷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只是从未亲眼见过这些东西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且那男子是如此的理直气壮,全不在意。
少年不能说是美丽至极的脸上,却有著一股让人无法自持,病态苍白的妖娆。
一种足以噬人魂魄的媚意。
尤其是在刚杀完人之後,甚至还有一滴殷红从的血溅在那无颜色的唇上。那股血腥与美所合成的视觉震撼力,像极了一个人。只是那人要来的更加正气凛然,不可侵犯。而眼前这少年偏又看起来太过弱质,让人心生想要触及的渴望。
凤流殇不禁暗叹一句,自古红颜皆薄命……呸呸,不吉利。
“你是……大湘的凤王?”云逐暧淡色的眸子里,竟隐隐闪著些剔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