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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11)
第二日清晨,一出房门就遇见了正巧打开房门的怀瑾,尴尬之情不言而喻。
退不得,也进不得,两个人就那样僵在原处。怀瑾有些诧异地看著我,似乎是不解我现在这样的反应,而我却被他看得更加不好意思,恨不能就地掘个洞,钻进去。
“喂,你们两个杵在哪里干什麽呢?”琰哥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还不赶紧下来。”
“哦,哦。”迅速回神,朝著怀瑾尴尬地说了句“下楼吧”,就三步两跨地赶在怀瑾前面下了楼。
结过账,在路边买了些早点。琰哥说要去买几匹马,这样路上会省力些。
可是,要买几匹呢?我们总共三人,照理说自然是买三匹,只是,好像从未听闻过怀瑾会骑马,那,他是会,还是不会呢?
“怀瑾,你会骑马吗?”琰哥干脆地问了我心中的问题。
怀瑾摇摇头,也是干净利落。
嗯,怀瑾不会骑马。欸!!!不会?那……岂不是要……三人……两马?
我赶忙说道:“那怀瑾和琰哥骑一匹吧。”
琰哥一愣:“为什麽是我?”
“额,那个……”我急中生智,“因为你骑得好。”
琰哥一脸不敢相信似的看著我:“你平时不是都说自己的骑术最精湛吗?”
“额,那是因为,因为……”情急之下,实在想不出什麽好的借口,正在这时,怀瑾扯了扯我的衣袖。我侧过头,怀瑾又指了指我们身後,顺著那个方向看过去,一辆马车。
这回不光是我,就连琰哥都有些尴尬:“那个,我们三个大男人,挤一辆马车,是不是……有点……那个啥啊?”
到底是哪个啥啊?不过我也没顾那麽多,只知道刚才一直苦恼的事情终於解决了。
我拉起琰哥的手,颇有些壮烈地指向那辆马车:“好,就是它了!”
只听琰哥一声哀嚎:“不是吧…………?”
对面的马儿似乎有所惊觉,回过头,不知所措地瞪著无辜的大眼睛看著我们。
静……
鸦雀无声的静……
我突然有些後悔,就如同刚才琰哥说的,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辆马车里,虽然马车很宽敞,但那也是个有限的密闭空间啊,就这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好像,是有点……那个啥。
有些诡异的气氛笼罩在上空。
车刚行出去不过半个时辰,琰哥就受不了地碎碎念了几句,然後打发了车夫,自己驾车。只剩我和怀瑾两人,干坐在车中,大眼瞪小眼的。
浑身的不自在,我抬头看了眼怀瑾,他倒是怡然自得,俨然一副正在享受旅途的样子,偶尔掀开帘布,观望窗外的风景,偶尔……略带疑惑地望望我。
哎,我叹了口气,长路漫漫,也不能总是这个样子啊。
调整了一下心情,小心地问道:“喜欢吗?”
怀瑾回过头,脑袋轻轻歪向一侧。
“额,外面,”我顿了顿,“喜欢吗?”
点点头,怀瑾冲我笑了笑,淡淡的暖意平复了我心中的波澜。他将车帘轻轻掀开一角,抬起手臂,指向窗外。
我的视线顺著他白皙的手指慢慢移向远处,层层不绝的山峦绵延起伏,山中的景色近实远虚,到了天边,已是朦胧缥缈,几乎融入天色之中。
偶尔能够看到几缕炊烟,嫋嫋升起,轻盈,纯净,似仙雾一般,缭绕在青山绿水之间,飘散於天际,仿佛连人的心境也会顿时豁然,通达不少。
“要是有一日,你我也能隐居於这山野之中,晨有山水田园,鸟语花香,夜有星光璀璨,萤火漫天,从此不闻世间烦心事,只求快活自在,相伴终老,那该多好。”
眼前的美景,如繁锦流年一般,匆匆溜过,我的心中却渐渐升起些异样的情愫来,那些,美好,静谧,而悠然的向往。
怀瑾收回视线,小心且细致地看著我的脸,然後对上我此刻也正望著他的眼,顷刻之间,世界安静得仿佛静止了一般,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那双美而清淡的眸子里竟泛著些晶莹闪烁的泪花。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怀瑾,亦是他不曾在他人面前展露过的一面。
此刻,我竟有一种想要拥他入怀的冲动,无关情欲,只是触动,如同那满心的欢喜,怜惜,酸涩,还有甜蜜……
他明明是那麽一个不凡而强大的存在,为何我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守护著他?哪怕只是在他身旁静静陪伴。
无边的泥沼,越陷越深,明明是清醒无比,却又似疯狂著。一丝,一寸,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又仿佛一切早已超越,脱离了轨道。
怀瑾,我竟不知心中对你,究竟是何种感情。
亦眠亦醒,似有似无,淡无踪迹,却又浓烈如火。
怀瑾(12)
有了马车,行进的速度自然是快了许多。
傍晚时已经赶到了浅州,这里虽比池州距离尉迟城更远,但风土人情却更贴近尉迟城。
除却京都洛淮,浅州来往的人流是最多的。浅州土地广阔富饶,农商都算发达,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里是江湖人士齐聚一堂的第二圣地。
第一,自然要属洛淮,虽说是天子脚下的皇城,却云集了众多颇具威望的武林门派,弄影山庄算是首当其冲。另外,每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每四年一次的武林盟主大会,再加上崇尚武学的国策,洛淮自是汇聚了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
而浅州却与洛淮有所不同,每年一次的小武林大会,也十分地引入注目。
浅州的武林,绝不仅仅是武功、招式,这个“武林”相较洛淮来说,更“雅”。
“雅”,自然是文人骚客、山水笔墨的雅,也是佳人美眷、琴瑟琵琶的雅,亦是风流才俊,花前月下的雅。
所以比起那些如雷贯耳的侠客豪杰,出神入化的武功招式,更引人注意的是浅州的众多“雅士”。
这并非浅州所独有的,却是浅州最闻名天下的,最好的,最美的,最绝的,最珍的,多聚於此。
每年恰逢小武林大会之时,浅州总是充满了各式珍奇异宝,浪漫风情,当然,也少不了各种奇闻轶事,风流佳话。
可以看见最美豔的女子,最俊秀的男子,若仙入凡尘,倾国倾城。
可以听见最动听悠扬的音韵,最优美空灵的歌喉,似高山流水,绕梁三日。
又或是最多彩绚烂的舞步,最曼妙婀娜的身姿,如化蝶飞舞,美伦美奂。
只是可惜,现在并非盛世时节。
去年我同琰哥来过一回,浅州的胜景让人难忘,现在虽也热闹,却远不及当日的繁华。
不免觉著有些遗憾,那样的景致,我也希望,能让怀瑾见著。
行至城中,我们便下了马车,琰哥在前面走著寻今晚准备落脚的客栈,我和怀瑾便在後面跟著。
收起了心中小小的失落,我指著街上的楼阁瓦房,店铺摊贩,向怀瑾细细讲述当日所见的那些……美妙,动人,惊叹,感动……
怀瑾默默地听著,专注地看著手舞足蹈的我,偶尔露出细微的,或惊讶,或向往的神情。
我心中一颤,怀瑾啊,你可知道,被你那样认真地看著,任谁都会觉得自己仿佛是这世上最最特别的存在。
只是,在你心中,又会是怎麽样的心思呢?
浅州的客栈酒家住的人明显较多,形形色色的人物,比起池州,在这儿更能体会身在江湖的乐趣。
琰哥选了一家名叫“月闲居”的客栈,原本的牌匾之上横著一块彩云流光镶金字的匾额,上面写著“琼玉楼”,我记得上次来浅州的时候还没有的。
又是半年前挂上的吗?
越发有些好奇,这琼玉楼究竟是什麽来历?这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组织,旗下却拥有无数酒家饭庄,最令人奇怪的还是,这些据点似完全不受影响,除了一块写著“琼玉楼”的匾额,其他的与以往并无不同。而且为了一探究竟,这些店家的来往客人甚至多过之前,若不是这“琼玉楼”已沾染过太多血腥,我倒宁愿相信这只不过是个噱头。
“琰兄,溟儿。”说话人一袭白衣红袍,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如冠玉,目若星辰,长发高束,插著一支白玉发簪,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意气。
琰哥回过头:“原来是庭宇兄。”
来人是江湖中有名的“玉面书生”司徒庭宇。
司徒家在朝中身居高位,出自书香门第,司徒庭宇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各方面都有著极高的造诣。生得俊俏,又才华横溢,司徒庭宇自然就成了众人倾慕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