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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沈默了片刻,然後缓缓地说了一声“我知道。”
低沈的语气,透著淡淡的悲哀,静默而压抑的空气萦绕在两人周围,而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麽。
那天之後,谁都没有再提过那件事,我以为我们都可以释怀,可其实,谁都无法真的不去介意。
我一直尽量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装作什麽都没有察觉,把他当做是和庭宇一样的朋友。可是,要想假装什麽都不知道,真的很难,因为楚长歌他,从不掩饰他的心情,温柔的宠溺也好,怒意的妒忌也好,真的让人没有办法完全地忽视。
楚长歌微皱著眉,凑近了一些:“怎麽了?又不舒服了?我去宣御医……”
“不是……”我轻叹一声,拉住他的衣袖,摇摇头,“长歌,长无师兄他……”
这是我这几天来,最最担心的问题,长无师兄虽然是伤了我,但是从他那日怪异的神色和他後来惊慌不可置信的表情看来,那应该不是他的本意。
只是每每我提到长无师兄的时候,都会被他们搪塞过去,每个人脸上不太自然的神情不由地令我奇怪,他们究竟在隐瞒些什麽?
楚长歌背对著我顿了片刻,才回过头,轻轻拍拍我拉著他袖子的手:“没事,你不用想那麽多,好好休养就行了。”
又是这句话?我不禁皱眉,每次都是一样的话,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我猛地抬头,望著楚长歌:“莫非你把他杀了?”
楚长歌愣了一下,眼神凝重,带著微不可查的怒气望向别处:“没有,他现在还不能死……”
透著一丝阴狠的语气令我一惊,脱口而出:“你把他怎麽了?”
“没怎麽样。”楚长歌轻吐了一口气,重新坐下,目光柔和地看著我,“溟儿,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他伤了你,我自然不能这麽轻易地放过他,但是,我会有分寸的。相信我,好吗?”
我悻悻地点点头,心中依然不安,我不是不相信楚长歌,只是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长无师兄的日子是定然不会好过的。
可是看样子,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麽,还是另外找个机会再去打听一下吧。
楚长歌满意地笑笑,拉过我的手握在手中:“溟儿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还好……”我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想要甩开楚长歌的手,却被他不著痕迹地按住了。
“溟儿,”楚长歌轻唤一声,专注地望著我,“你可知道,这蔚铭宫是为你而建的?”
温柔的话语让我一震,像是被灼伤似的,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往里缩了缩。
蔚铭,为溟……
心绪顿时一片混乱,莫名的内疚,悲伤,又有些委屈,为什麽……我明明承受不起那麽多,你还要不停地给予?不要这样逼我……我真的给不了你什麽……
楚长歌轻笑,不顾我的挣扎,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我揽进怀里,温柔地说道:“溟儿,第一次在尉迟城里看见你,我就觉得你是特别的,那麽的纯真美好,是与旁人全然不同的存在。然後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得到你的。”他顿了顿,手掌轻轻覆在我的发上,缓缓地抚过,“对吗,溟儿?你会属於我的……”
“长歌……”我轻轻地开口,心中满是酸涩,他的温柔令我不知该如何拒绝,却始终做不到坦然地接受这一切,我犹豫了片刻,试探著说道,“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麽?蔚铭宫的一切都是按照尉迟城中的风景布置的,溟儿难道不喜欢吗?”楚长歌俯下头不解地看著我,随即又恍然一般笑著说,“溟儿是嫌这里闷了吧?我都答应你了,再过几日就带你出去,就这麽几天,溟儿就忍不了了吗?”
心里莫名地沈重起来,我轻推开楚长歌,望著他的眼:“我来洛淮……其实是为了找怀瑾的。”
“嘶……”双肩突然被楚长歌猛地按住,我吃痛地皱了下眉,不解地看向他,却被一双凌厉的鹰眸冷冷地震慑住。
楚长歌静静地看著我,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穿透一般,许久,他冷冷地说:“你还是要去找他?”
我僵直地看著他,然後坚定地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周遭的空气骤然冷却,楚长歌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多了一丝沈淀的决绝:“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这麽坚决,那我就先让你见见你师兄吧,见过他之後,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疑惑地望著楚长歌,我要去找怀瑾,和见长无师兄之间有什麽关联吗?
楚长歌慢慢放开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离开,怅然的语气,令我困惑,又有些不安。
“到时候,如果你还是这麽想的,我不会再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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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不知道有没有亲喜欢长歌呢?
我挺心疼这孩子的说~
命苦的娃,亲娘抱抱~
怀瑾(90)
再次见到长无师兄时并不是在牢房之类的地方,皇宫极为偏僻之处的院落,虽然看上去有些萧瑟,但至少比我想象中的好了太多,而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相信他,一句简简单单的承诺,他真的兑现了,可我反而觉得沈重了。
等,并不是什麽难事,可是对於楚长歌这样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想要的,无论是人,或是奇珍异宝,或许需要争取、掠夺,但是从来不需要等,也是因此,太过特殊的待遇反倒令我不知所措。
离开,是我现在唯一的选择,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但至少不要欠他太多,否则债背多了,又不知道该怎样还了。
随行的侍卫推开了厚重的大门,朱红的颜色已经残褪,风霜雨雪的痕迹侵蚀著上了年岁的旧木,残缺的裂纹丝丝渗开,衰败的印记经历了新旧更迭的无奈与悲哀。
颓败的院落很大,却只有一座孤阁,我轻轻仰头,沾满灰尘的匾额微斜地悬在横梁之上。
秋华阁。
再望望四周凌乱的杂草,胡乱堆砌的碎石,倾倒断裂的墩椅,难以想象这里竟处於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不禁令人感叹,世事变迁,人情冷暖。
这里曾经该也是盛秋繁华的景致,只可惜,现在,什麽都没有了。
迈入深阁中,入眼的便是一把太师椅,不算华贵,只是紫檀沈木的雍容庄重,与周围粗简的陈设,破旧的木榻,矮几显得格格不入。
走近之後,我终於明白为什麽偌大的院落却无一人把守,巨大粗重的锁链,牢牢地拴住了长无师兄的手脚,难以负荷的重量使得眼前的长无师兄看上去瘦弱了许多,手腕上紫青的勒痕泛著细小的,丝红的破皮,令人揪心。
我的到来并没有惊动沈睡中的长无师兄,心中不由地泛酸,这段时日以来,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才会连我不算轻的步子都觉察不出来?
深深凹陷的眼眶,突出的颧骨,渐渐枯黄的发丝,身上却并没有什麽明显的受过刑的痕迹,可他究竟为什麽会瘦了这麽多?
我轻轻地在他身旁坐下,静静地坐了许久。他的睡脸十分安详,可他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不断地渗了许多汗,双拳紧紧地握著,手指的关节和经脉异常明显,微微的颤抖。
我叹了口气,拂了衣袖,想帮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啊……”
猛然一声惊叫,锁链发出“叮呤当啷”的响声,长无师兄迅速地缩到了墙边,顾不得被勒痛的手脚,突兀的眼大大地睁著,惊恐地看著我,瑟瑟发抖。
心中猛然抽搐了一下,我愣愣地看著这一切,震撼而又不解,究竟是什麽让他怕成这样?
半晌,慢慢地缓了口气,突发的状况,我自己也被长无师兄吓了一跳,只是,现在该怎麽让长无师兄平静下来呢?
我稍稍靠近了一些:“长无师……”
话还没有说完,长无师兄突然双手抱头,全身不住地颤抖,尖锐的叫喊声渐渐变成了不可抑止的抽泣:“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真的不是……我不想的……溟儿……我真的不想的……你不要怪我……不要……不要过来……”
断断续续的话语令我更加地疑惑,长无师兄他究竟怎麽了?莫非是疯了?我并没有死啊,长歌他们难道没有告诉他吗?
一边想著,我一边试著慢慢接近他,可是刚刚伸出手,甚至连他的衣襟都没有触碰到,就被他大力地挥开,我捂著有些红肿的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