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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在原处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然後板著一张俊秀的脸,走到我面前,蓦地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晚上,我的双腿早已麻木僵硬,被他这麽一拽,毫无防备,亦没有任何准备的,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即使只是初秋,地上也已泛起了寒意,肆虐地窜进了皮肤,渗入血液中,冰冷,却让我莫名的依恋。
“你就打算这样坐著发一辈子的呆吗?”毫无预兆地猛然被他从地上拖了起来,被紧紧攥住的前襟,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可我并没有挣扎,只是愣愣地呆望著司徒庭宇,印象中,从来没有听说过,庭宇生气的样子,而第一次竟被我赶上了?
“听见没有?说话啊?”显然是被我毫无反应的样子气得够呛,司徒庭宇使劲地晃了晃攥住我前襟的那只手,连带著我也被他勒著晃啊晃的。
“咳咳,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容易费力地吐出几个字,我拼命掰开他的手,再不放开,我就要被他勒死了,我虽然伤心难过,却没有想过寻死,也不想如此荒谬地被人杀害。
我的话似乎是起了作用的,司徒庭宇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就如之前把我拽起来一样,猛地松了手,并不意外地,我又摔到了地上,很痛。
司徒庭宇退後几步,理了理衣裳,拂拂衣袖,俨然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模样,而我,摇摇头,痛苦挣扎地站起来,心里却好受了许多。被他这麽一闹,也没了独自感伤的心情,不禁也要自嘲一番,昨夜那般,还真不是我一贯的风格。
心里对他说了声“谢谢”,但面上还是要瞪著这个不知轻重的“变脸”书生,狠狠道:“大清早的,找我有什麽事?”
听我一问,司徒庭宇停下了正在整理衣衫的手,望著我叹了口气:“长歌他……找过你了,是吗?”
一句简单的话语,却似打翻了心中的五味瓶,一时之间,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混杂著,又勾起了昨日种种的回忆。
因为我倏忽之间的沈默,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我不想开口,而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或许也已经知晓了一切,却不希望无意之间伤害了我,司徒庭宇虽然难得正经,但他其实也是个温柔的人,至少,对朋友是如此的。
相对无言,我走到门边,轻轻倚在门扇边缘,接近冬日的朝阳,明耀,却没有温度,连带著曾经繁花似锦的花苑也萧条了许多,偶尔几缕凉风拂面,清冷,微寒。
我轻侧过头,双眼依旧望著屋外略显萧瑟的景致:“是他让你来的?”
“是,也不是。”司徒庭宇走到我身边,看著院中有些出神,我都忘了,文人墨客最是悲秋,像司徒庭宇这样的才俊公子又怎会不触景伤情呢?
一时之间,我们倒像是两个赏景的人,但是我知道,那一草一木,虽然都看在眼里,却未曾印入眼中。
司徒庭宇的哑谜,我无心去猜,他为什麽会来,我也无暇去想,什麽原因,什麽含义,又有什麽意义呢?怀瑾,他已经不在了我身边了,我自己,赶走了他。
“溟儿,不要怪长歌,他并不是想伤害你,只是……不愿放开你。”司徒庭宇缓缓地开口,“长歌他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想要得到的,就只能不择一切手段,摒除一切障碍。或许在你看来,那全是强势的破坏与掠夺,但其实,他只是不懂该怎麽去温柔的争取罢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瞥了司徒庭宇一眼:“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司徒庭宇愣了一下,然後点点头:“是啊,只可惜君臣之间……永远都成不了知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後已是接近轻声的呢喃,我听不太清,却能感受到淡淡的怅然哀惜。
“或许吧……”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好不容易轻松一些的心情又沈淀下去,寂寥而惆怅的,疲惫,心,好累……
司徒庭宇望著我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迈出了房门。
我望著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微微抽搐,轻扶住门扇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耳边回响著他离去前说的那句叹息。
“溟儿,他们的爱都太过霸道,如果承受不了,那就逃开吧。”
霸道?逃开?楚长歌我可以躲,可以避,而怀瑾,我要怎麽逃?我的心,逃得了吗?
我甩甩头,算了,算了,不想了,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等我回到尉迟城,等时间慢慢流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实在逃不了,忘不掉,那就记一辈子吧。
怀瑾(69)
心中虽然难过,但我还没有忘记,武林大会仍然在进行,不免隐隐有些担忧,玉门庄的事一出,恐怕江湖又要大乱了,琼玉楼,弄影山庄,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打了盆清水,洗洗脸,又换了身衣裳,希望现在的样子至少不会看上去太憔悴,我不想让他担心……
他?谁?我愣了一下,怀瑾吗?自嘲地笑笑,为什麽现在还在想这些?怀瑾已经放我走了,他放手了,我们以後……再没有什麽瓜葛了,而我,只是不想让大哥二哥他们担心,对吧?
带上房门,长吁一口气,武林大会,之前还一直期待著,现在我却希望自己从未来过。
腾腾的杀气,狂暴的怒气,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我一到擂台,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我左右打探了一下,弄影山庄的人还没有来,而其他门派的人几乎将琼玉楼的人团团围住,每个人都紧握著兵器,紧张而压抑的气氛笼罩著御园。
只是,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杀气和怒气并不是来自琼玉楼的众人,反倒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显得十分愤怒,尤其是麒麟山庄的厉氏兄弟。
突然,厉南麒一声怒吼:“怀公子,你这是什麽意思?”
怀公子?心中一阵抽痛,我缓缓地抬眼望去,重围之中,怀瑾的身影并不明显,前面挡著黑压压的人群,但是那修长英俊的人影,只一眼,我便认出。
依旧是昨夜那身月白长衫,淡雅超然,与周围剑弩拔张的氛围格格不入,他是那麽特别的,清逸的,站在那里,仿佛是坠落凡尘的仙人,圣洁,而不可侵犯。
幽深的黑眸淡淡一扫,凌厉的光芒,冷冽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由地一颤,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然後,他的眼定於一处,冰冷的眼神中渐渐多了几分柔和,所有人都顿了一下,顺著他的视线望了过来。
一向都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是我现在却连一寸都移动不了,从怀瑾的眼对上我的眼的那刻,四目相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熟悉而陌生的感受,渴望,却惶恐的,心中充斥著酸涩的苦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我也看不清他眼中流露出的情绪,相距太远,朦胧的双眼只能模糊看见他的轮廓。我努力克制著自己,泪,不可留下,颤抖的双手也已藏入袖中,我想留给你的,是我灿烂的笑容,可是,我现在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那至少,印入你眼中的,不要是悲伤。
无法忍受这样的漠视,厉南麒冲著怀瑾喊道:“怀瑾,你不要太狂妄了。”
厉北麟接著冷“哼”一声:“依我看,琼玉楼也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的叛徒罢了。”
话音一落,诡异的静默弥漫开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怀瑾身後的琰哥。琰哥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没有反驳,没有发怒,只是漠然地注视著眼前那些不善的眼光,那陌生而冰冷的表情令我心中一痛。
“叛徒?”狂不屑地“嗤”了一声,双手随意地环抱胸前,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厉南麒和厉北麟,“你们不要搞错了,琼玉楼的楼主,又岂会成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的‘叛徒’?”
不知是对狂凌厉的目光心有余悸,还是惊诧於他话中的内容,厉南麒和厉北麟僵了一下,一时间,说不清是愤怒,是忌惮,抑或是怨恨的情绪涌现上来,粗犷的脸上,表情渐渐扭曲。
其他人的脸上也写满了疑惑和诧异,良久,游子竺缓缓开口:“狂堂主,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狂刚想开口,就被怀瑾的一记眼神止住了,怀瑾看著游子竺,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冷冷道:“游掌门,这个……你可认得?”
怀瑾一开口,令游子竺诧异地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定睛一看,温润剔透的玉牌上刻著一个娟秀而苍劲的字体──玉,僵了几秒,游子竺面色凝重地说道:“莫非,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位‘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