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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将我轻轻按在一旁的木凳之上,木梳滑过长发,痒痒的,麻麻的,我半眯著眼,静静地享受著,几分惬意,几分懒散。
怀瑾(30)
收拾好之後,推开门,燕草还守在门外。
她见我们出来,立即起身,福了礼:“两位公子,请跟我来。”
回去时,还是沿著来时的那条路,就这样闷不做声地听人安排,并不是我的性格,刚才已经憋了许久,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人准备告诉我们什麽,那……我就自己问吧。
我唤了一声:“燕草姑娘,”她回过头,“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公子的话,现在要去的是翊天宫。”说完之後,她又继续回过身领路。
翊天宫,与刚才的蔚铭宫不同,气势恢宏,有著象征皇家风范的气派与肃穆。
这样的建筑,乍看之下,会令人肃然起敬,被它的雄壮之气所震慑,但其实,也不过是高墙深围,牢笼一般困住了许许多多的人,可能会得到很多,却始终是失掉了自由的。
我本以为,这翊天宫也该是这样的地方,可真到了这里,却并不觉得那麽压抑,尤其是翊天宫还有一处十分别致的後苑。只是……这个名字……难道“蔚铭”是个很特别的名字吗?
蔚铭苑,翊天宫里的花园,但它却不在後院,进了翊天宫,先要穿过这蔚铭苑,才能到达宫殿的处所。
园中种了许多树,苍天挺拔,繁茂的树枝在头顶上空盘踞、伸展,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绚烂的光点。
树影的尽头,站著两个人,一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一个英姿飒爽、玉树临风。
走近了之後,燕草福身退下,司徒庭宇一脸玩味地看著我:“你们两人有这样的约定,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我那天还多事地自讨没趣。”
司徒庭宇笑得很是灿烂,怀瑾在我身侧从容自若,而我现在的心情却远不比上这阳光来得明媚,楚长歌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想,无论是谁,被我这样盯著,怕是都不会好受。
如果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那就真是太愧对我尉迟七公子聪明机智的称号了。
墨黑明黄长袍,上面绣有九龙彩云十二章,普天之下,除了当今圣上,也就只有太子的衣服上才能绣龙了,而今日是八月初八,太子的封典,如此华贵气派的礼服,除了太子,他还能是谁?
我尉迟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我只是不明白,皇家的身份虽不便轻易透露,但你既然邀我八月初八相见,为何又要瞒著我?
还有,那大皇子明明是叫楚天啸,莫非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既然你没有诚意,又何必与我结交呢?
我看了一眼怀瑾,递给他一个眼神,然後两人一起行礼:“草民见过太子。”
起身时,一抬眼便对上楚长歌的眼,令我浑身一震,鹰眼如炬,散著犀利的光芒,神色虽不严肃,却有著慑人的威严,直到此刻,我才真真正正地体会到,眼前这个人,他是颛瑀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他执掌著江山社稷,操控著这个国家和所有百姓的命运与生死,他,绝非凡人。
下一秒,楚长歌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手拍上我的肩头:“溟儿,我说过,叫我长歌。”
虽然我与楚长歌相识并不久,但这样的他却令我感到陌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或是这样不怒自威的气势,像是一道沟壑,硬生生地分开了界限,君与民,而不是朋友。
即使身份都已明了,名字,仍旧还是假的。长歌,不过是两个字,却咽在嗓子里,发不出半个音来。
司徒庭宇似乎看穿我的想法,摇摇头,难得露出有些无奈的神色:“真是拿你们没法,一个是不愿说,一个是不肯说,一个是不能说,总跟你们三人待在一起,连我都快要变成闷葫芦了。”
无视我们三道瞪向他的眼神,司徒庭宇又继续道:“溟儿,长歌的身份不便透露,这你也是知道的。”他瞥了楚长歌一眼,又看向我,“众人皆知圣上为大皇子取名为天啸,却少有人知道,当年太上皇为其取字为长歌,而平日亲友也多以长歌相称,所以这一点,长歌并不算骗你。”
取字,在先朝时很流行,但风俗传到现在,却很少有人会取字了。
长歌,竟是他的字,司徒庭宇的话,多多少少令我觉得好受了些。只是,即便是朝中重臣之子,也少有能自如出入皇宫之人,那……
我扭过头,带著些考究的神情看向司徒庭宇:“想必司徒公子的身份也不太简单吧?”
司徒庭宇一怔,怕是没想到我会这麽快就把话题转到他的身上,干干地笑了两声:“在下不才,不过区区太子侍读罢了。”
区区?原来司徒庭宇也会有谦逊的时候啊。
估计是被我怪异的表情盯得有些发慌,司徒庭宇转而对著怀瑾道:“怀公子可还习惯?”
怀瑾笑著点了点头,扫了楚长歌一眼,优雅地站在一旁,活像一尊玉雕。
为什麽每次怀瑾和楚长歌同时在场的时候,气氛都会有些尴尬呢?明明这两个人都是彬彬有礼,却总是不知不觉间就像是僵住了一样,不知该说些什麽好。而偏偏,这两人,一个向来从容自若,不会被他人的气氛所影响,另一个又是性情不定,虽然多数时候都比较随和,甚至会有些嬉皮,但偶尔的严肃却令人难以招架,比如刚才,只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战栗。
我和司徒庭宇对望一眼,他使了眼神过来,我虽无奈,也还是硬著头皮开口道:“长……长,长歌,你不是应该去参加什麽封礼大典吗?现在还待在这里,不要紧吗?”
“不碍事,封典是在早晨,已经结束很久了。”楚长歌的表情自然,略带点柔和,与之前的那副威严不同,这样才像是我所认识的水云涧的楚老板。
楚长歌看著我的眼,又继续说道:“溟儿,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你和怀公子先在这里休息会儿,晚宴的时候庭宇会带著你们过去的。另外,要是有什麽需要的话直接和庭宇说就可以了,他会在这里陪著你们。”他说著又轻轻按上我的肩,有些语重心长,“不用跟我客气什麽……”
看著我点了点头,他才向另外两人告辞离开。远去的身影,明豔的黄,沈稳的墨黑,一袭翔龙彩袍,英武的身姿,他将来……会成为一代明君吧。
怀瑾(31)
晚上的盛宴,我和怀瑾算是破格参加的,跟随在司徒庭宇身後,然後在右侧的长几後坐下。
怀瑾一袭淡蓝衣裳,衣摆被微风拂起,水波一般粼粼飘舞。这样的场合,虽不至於喧宾夺主,却依旧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在喧闹的大殿里,犹如一缕月辉,清淡缥缈。
我望向大殿内侧正中央的那座高台,高台之上摆著两座,一为皇帝,一为太子,虽还是虚席,却仍是如帝亲临。那之上,便是皇家的威严,不可侵犯,亦不可逾越。
倏忽之间,鸦雀无声,静得能听见淡淡的心跳,群臣起身行礼,然後就见著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大殿之中,圣上身穿龙袍,虽已人过中年,仍旧神采奕奕,气宇轩昂。
他的身後便是今日的主角──当今太子,楚长歌换了一身宝蓝色的便服,龙纹祥云更显身份尊贵,一根翡翠簪子随意地将一侧长发挽在脑後,另一侧几缕碎发垂落胸前,又带了几分慵懒。
我是第一次看见当今圣上,未免有些好奇,又怕会有所冒犯,所以也不能盯得那麽直白。
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虽然他们生在皇家,但道理也该是大致相通的,可是圣上和楚长歌,至少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却不大一样,相对而言,楚长歌虽然看似随意,但在气势上却是更胜一筹,他骨子里散发的王者之气是在座的任何一人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的,并不傲慢,反而令人折服。
宴席开始之後,便是美酒佳肴、歌舞升平,然後群臣祝贺、赞美,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反观我们这一桌倒显得有些冷清,除了与司徒庭宇熟识的,其余的人几乎不敢靠近,毕竟,我和怀瑾本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而现在,我们却和太子面前的红人一桌,摸不清底细,自然就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著那些小心谨慎的面孔,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好笑,官场的那套我不懂,所以现在也算是乐得清闲。我只管好吃好喝,欣赏这好歌好舞,而且身边还一左一右伴著两位俊俏公子,真是快哉快哉啊。
只是这份悠闲持续不久就被惊扰了,没错,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