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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咳了两声,绕过厅堂中的众人,向店门口走去,怀瑾和琰哥跟在我身後。
我伸出手,尴尬地在司徒庭宇面前晃了晃:“咳,你这又是在做什麽?”
司徒庭宇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径直地看著怀瑾:“我想和你比一场。”
比一场?我瞪大了眼睛望著司徒庭宇,他神情镇定,眉宇间透著几分英气,他竟是认真的。
我侧过头,怀瑾正看著司徒庭宇,对视的眸子渐渐变得犀利,凌厉而强大的气场连屋里的人群都感受到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著门外的这两人,然後怀瑾缓缓地点了下头。
司徒庭宇勾起一侧嘴角,轻声道:“那好,今晚子时,清江湖畔。”说完之後,他潇洒地转身,渐渐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对於司徒庭宇的举动,我有些不解,他的翎羽剑自然厉害的,可是我和琰哥与他相识甚久,他也从未提出过什麽比试,为何单单找上怀瑾?
而最令人费解的是,怀瑾平时对待任何人事都很淡然,而这次,竟然连怀瑾也认真了。
我三岁开始认字时,怀瑾便已跟著师傅学武,他的武功天赋极高,五叔还在世时就说,尉迟家恐怕是没有人能在武学造诣上胜过他。
等我开始练武时,总是怕苦怕痛,找各种借口偷懒,就连师傅都拿我没有办法。可是怀瑾却常在私下里找我,将师傅教的招式一一耐心地教给我,那时看著他,我才觉得,原来舞剑也能舞得那麽好看,所以又一招一式的学起来。如此长久,师傅教的那些倒也没拉下。
只是,相对怀瑾的那些来说,我会的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他的招式如行云流水,却是锋利无比,精准快绝。
我听说过许多武艺精湛的高手,也听闻过许多武功绝学的传奇,但我却从未亲眼见过比怀瑾武艺更高的人,或者说,在我所认识的世界里,怀瑾是最强的人。
我其实并不知道怀瑾究竟有多厉害,因为,在尉迟城,从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的剑,很美,也很快,并且从不留情。
可是怀瑾却很少展露武功,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如仙缥缈,温和疏淡,可他其实并不是无伤无害,只是,很少有事情能令他有所动容,使他动怒罢了。
见过怀瑾的人,多数都会认为他并不懂武功,因为怀瑾几乎从不佩剑。其实我却觉得这样反而很好,毕竟,任何的利器佩在怀瑾身边,都会显得极不和谐。而且,他也不必时常佩剑,怀瑾虽惯用剑,却并非只会使剑,即使手中没有兵器,也没有人能轻易伤他分毫。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们所处的那个圈子太小,还是他的确太强。
司徒庭宇的翎羽剑是江湖闻名,可是我却不敢确定,他若和怀瑾比武,究竟是谁会赢。毕竟,我从未与他们交过手,司徒庭宇,我是从没想过,而怀瑾,我儿时虽经常吵闹著和他比试,他却从来只是教我,不对决。
怀瑾(17)
午夜子时,清江湖畔,无风,寂静,湖水是忧郁的墨色,无波无澜。
自早晨之後,就没再见过司徒庭宇,他此时一人立在湖边,笼罩在昏暗的黑夜之中,借著月光,透出些模糊的阴影。
箫声起,在这寂寥的夜色中更显幽怨,凄凉,空灵的乐符飘荡在山水间,像是在述说古老而悲伤的旧事。音律忽转,似一阵狂风肆虐,席卷残云,奔腾烈马呼啸而去,末了,又如晚风拂柳,夜莺婉转,渐隐渐息。
曲,自然是好曲,只是现下,怕是没人有兴致赏曲。
司徒庭宇将潭烟箫随意撇在腰间,右手轻轻一挥,长剑出鞘,翎羽似雪,在月下散出淡淡的银辉。
刹那之间,司徒庭宇飞速近到怀瑾身前,举剑一挥,怀瑾迅速抽剑,“!──”一声巨响,两剑相抵,迸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在黑夜中尤为闪耀。
怀瑾的剑,名为惊风,剑锋挥过,犹如一阵飓风划过天际。
犹记得儿时,我常缠著怀瑾想要一睹惊风的神采,也因此毁了府上许多花木山石。那时曾听师傅说过,怀瑾的十殇其实才是最厉害的,只是,我却从未见怀瑾使过,也从没见过那把名为“十殇”的剑。
我没见过司徒庭宇与他人比武,并不知道他平日是否也如此狂躁、霸道。
他俩人的剑挥舞得极快,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流光。
司徒庭宇毫不停歇地猛攻,不留一丝余地,怀瑾游刃有余地防守,不留一丝空隙。
湖光夜色,旷野空寂,只余剑声,咆哮,哀鸣。
揪著一颗心,和琰哥站在一旁,我并不是担心司徒庭宇会伤著怀瑾,只是从未想到,怀瑾在与司徒庭宇对决时依然应对得轻松自如,原来,我们之间的差距竟会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只是你从不显露,我也就不以为然。
湖堤旁,一人攻,一人守,在我以为这场比试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时候,剑声戛然而止,司徒庭宇收剑归鞘,仿佛如来时一般,静立於湖畔,望著那墨色的幽水。
怀瑾静静地看著,也默默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无声的开始,无言的结束。
四个人立於湖边,各怀心思。
良久,司徒庭宇走到我们跟前:“我明日一早启程回洛淮。”
琰哥皱眉,疑惑地问道:“你不等著见琼玉楼主了?”
“现在已经不用等了。”司徒庭宇望著静谧的湖水,语气平缓,听不出起伏,“该来的,已经来过了,不该来的,即使等,也等不到。”
司徒庭宇总爱说些晦涩不明的话,即便你问,他也不会答明,所以只好作罢。
幽静的夜晚,清冷的湖畔,又恰逢友人告别,连我的情绪也跟著惆怅起来。
我上前一步:“如果是去洛淮的话,我们可以一同上路。”
司徒庭宇摇头:“我今日收到家中急件,要我速回洛淮,所以我就不和你们一路了。”司徒庭宇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塞到我手中,“等你们到了洛淮,拿著这玉牌到司徒府找我便可。”
我看著手中的玉牌,嘴里轻声嘀咕著:“又拿东西让我找人?”
“什麽?”司徒庭宇反问。
我摇摇头:“没什麽。”手里的玉牌正面刻著“司徒”,背面是“庭宇”,原来是他自己的腰牌,这种东西也能随便给人的吗?
司徒庭宇轻笑:“看来还有人让你去找他,只是不知,那人给你的又是件什麽东西?”
我正尴尬,还好司徒庭宇也只是说笑而已,还不待我答,他就又继续说道:“你记得到时去找我便可,如果在司徒府找不到我,那便去水云涧看看吧。”说完,他又朝著琰哥和怀瑾一拱拳:“告辞。”
我哑然,这个“水云涧”又是个什麽地方?还是说,洛淮的公子哥都喜欢给了信物,然後相约水云涧?
怀瑾(18)
我本来是想送送司徒庭宇的,可惜他走得太早。
出来了几日,今日却最是神清气爽,昨夜无梦惊扰,一夜好眠。
在客栈随意吃了些东西,我们三人也收拾行囊上路,还是三人一车,琰哥驾车,我和怀瑾坐车。
过了浅州,新鲜事也少了许多,一路上虽平淡,倒也并不无聊。
等我们到了洛淮,已经是五月中旬了,琰哥要回弄影山庄,我们也就自然跟著去了。虽说我在弄影待了一年,还拜了师父,多少也算是个弄影的弟子,但感觉仍像是去做客一样。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发笑了,我那师父旻天,不过三十多岁,却终日像个老头一样,留著长长的胡子,满嘴唠叨。
弄影创立二十年,就做了二十年武林盟主的位置,虽然开始时也受人非议,不过这些年,再没有人会质疑弄影的地位。在武林,弄影是霸主,却也是绝对正义的象征,扮演著公正平等的调节判决者。
弄影虽是影,却是如太阳一般正向的存在。弄影除了庄主之外,另有十三影徒,这十四人的存在,在平民百姓的眼中犹如神邸一般。我之前总觉得,太过正面的东西,多半不是真的,可真见到他们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人。这些年来,武林的确也太平了不少,而他们,也都算是为武林鞠躬尽瘁了。
所以,弄影山庄是个人人向往的地方,而影徒之位,又是弄影庄中人人心中的抱负。
马车行至弄影山庄之前,我不禁又要感慨一番,弄影山庄由东至北,占了洛淮大半个城郊,如此壮观雄伟、高低错落的亭台楼阁,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皇宫可以与之媲美了。
受人敬仰的好处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