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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霸者,无情无心,更无所牵挂。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要不就势在必得,要不就干脆放手,没有留只脚在门槛里的,我该说过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习
惯。」
「秦泸瑜又不是你。」嘟嚷了声,雷羿不服地皱了皱鼻头,居然说得好像他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少爷?有问题的是这家伙
才对吧,只有赌徒和亡命之徒才会孤注一掷地把全部压上,姓秦的既被称做狐狸,哪可能如此无谋地呆头向前冲?!
「但对手是我。」唇棱微挑,带着几分戏谑,「所以就算老家伙再不甘愿也只能照着我的方法玩。」
「玩?你根本是只看戏不作工。」没好气地一翻白眼,雷羿可以想见接下来会有多不得闲,「先别说那个老妖怪了,单
是那一黑一白我就没把握吃得下来,遑论再加码,你就不怕玩过头倒大楣的是我们两个?」
「来几个也无所谓,结果都一样,我只会留下白辰回去告状。」
「……别跟我说你是同情那只跛腿鼠,鬼都不会相信。」
不再追问什么叫做「来几个也无所谓」,几天下来雷羿也算是摸清了现在这个「曲逸旸」和往昔截然不同的地方,简单
来说就只八个字——目中无人唯我妄性。
什么都是曲大老爷说了才算数,以往为人「下属」的那点顺从早不知扔到了哪山哪谷,不故意找荏寻他开心就已是万幸
。
现在这家伙,不想讲的别说拿棒子敲不出句话来,连威吓利诱也拐不出个字,不是三缄其口笑而不答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答非所问,所以这回他懒得再浪费口水,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不了掩不住的时候,就一个十八、一个十九层做邻
居吧。
目含深意地瞅了人一眼,曲逸旸嘴角微扬露出抹淡微笑意,对于人越渐适应如今的自己,他自是乐得越发不掩饰,管它
阴险狡诈还是恶毒狠戾,不再隐藏地裸现人前,他要雷羿看到最真实的他,知道他的可怕却不会躲他怕他。
「我还没无聊到找鬼来骗,之所以留着他不过是因为他吃过『指劲煞』的苦头,不会不识货告错状。」
「……你现在使得出来?」古怪地斜睨了人一眼,雷羿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要不他怎么听到有人要
拿绝活出来招呼?功复如昔的话,刚才干嘛还让他架着满林子窜?嫌他一个人跑不够累再给个米袋扛是吧?
「不是我,是你。」
「我?」指着自己鼻尖,雷羿眯了眯眼,而后皮笑肉不笑地朝人咧开嘴,「承蒙抬爱,不过就算我雷某人英明神武天纵
奇才,也不可能这一时半刻就学得会吧?你老大还是先帮我偷颗瑶池蟠桃,吃了再试还有点可能。」
被雷羿自暴自弃的语气给逗得忍俊不住,曲逸旸笑摇了摇头。
「坐稳点呀小旸旸,摔下去我可手短拉不着你。」自齿缝间挤出语音,雷羿「好心地」伸手从背后把人扶住,只不过落
掌的力道大了几分。
「咳咳。」作势咳了两声缓缓停住笑意,曲逸旸朝人狡黠地眨了眨眼,「其实没那么难,只要『像』就成了,拿颗石子
打洞总成吧?」
「拿石子打洞?」表情依旧龇牙咧嘴地狰狞,雷羿这回换成拿指戳了戳人胸膛,「你当我是耗子说打洞就打洞?功行全
体气走全身的时候有这么容易吗?打不穿怎么办?」
「放心,我自是有办法叫他疏于防范,不过得做得像是我发出的,我要他带着这假指伤回去见姓秦的。」
「骗秦泸瑜?」
「那么好骗就不是老狐狸了。」
「……你的意思是既要秦泸瑜看得出真伪,又要骗得那个报信的傻瓜深信不疑甚至加油添醋地说你有多厉害?你确定知
道你在干什么吗?」不是问句的问句,雷羿压根没留给人回答的时间便迳行演绎下去:
「一路都是我出手的迹证,唯一让白辰带回去你出手的证据还是刻意造的假,搞得这么曲折就是要姓秦的完全相信你出
了岔子只能虚张声势唬人对吧,那么然后呢?姓秦的要是真信了,不提着那把『巨灵』千里追杀才有鬼!这就是你要的
?」
「没错,这就是我要的。」大方承认地一点头,曲逸旸毫不介意面前那双黑瞳已经凶光大盛快要吃人般。
「小、旸、旸,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这叫做找死?」
「不才说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对姓秦的来说机会难得,对我来说也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这只老狐狸不可能完
全不冒险。」
「你就不能等『正常』的时候再来这么骗?」
「雷,真散功还是假散功可瞒不了那双眼,我可不想功亏一篑叫人见了我就跑。」
「姓秦的不跑,就得换我跑了……」喃喃咕哝着,雷羿越想越觉得前途黯淡,「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还藏了什么后招?
先告诉我也好安定一下军心,我才不信你这家伙当真以为靠我就能把人摆平。」
「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直?他怎么觉得「沉」比较可能些……无语望天,每当越了解这家伙一点,雷羿就越发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而且还是
艘许上不许下的海盗船。
「生意上门啦,先想想该怎么把船头打直吧。」无精打采招呼了声,眼角余光则是朝远方黑影一扫。
一二三……四,呿,还真被那张鸟嘴给说中,两个不够改两双。
也许慑于曲逸旸的名头,四个人八只脚动作全轻到不能再轻,要不是他们隐身层林绿叶间居高临下,占了地利又早算准
了这步棋,这会儿该是抱头鼠窜哪来这般……悠哉?
嘴角微抽,趁着还隔了段相当的距离,雷羿认命地聚起目力朝亦步亦趋接近的人影打量。
四人之中倒是有着三张熟面孔,除了一黑一白的老相好外,那披着袈裟的假和尚在封若樱墓前也是见过的,唯一的生面
孔是个有着头乌亮长发、一身大紫宫装的美貌少女。
「麻烦了。」
叹息似的轻喃仿如风过,雷羿挑着眉慢慢转回头,就见那张自从本性毕露后就嚣张得很让人想扁的脸庞上,居然破天荒
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现在才知道麻烦?」牙白笑得快意,不是他雷羿不够义气尽道风凉,要知道能让这家伙愁眉苦脸的机会可不多见,叫
人怎么忍得住不落井下石多砸几块石头。
肩头一耸,被奚落的男人显得毫不在意,「我没想到老狐狸舍得派她出来。」
「那个小姑娘?什么来头?」再往下瞄了眼,娇滴滴的大美人一个,难怪这家伙会说「舍得」两字了。
「小姑娘?」有趣地瞅了人一眼,曲逸旸可以想见等会儿有人得满地找眼珠子了:「『小姑娘』是老狐狸的地下夫人。
」
「很厉害?」武人本性使然,小脸上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兴色,同时那较诸常人丰盛的好奇心也被挑到了极点。
就连曾在江湖上横行一时的沧浪客这家伙都没放在眼里,那么这个看来弱不禁风的女人该是怎样地厉害才叫人觉得「麻
烦」?
「那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