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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脸,隐去眼角的一滴泪。
我发誓,这是我染,为你欧阳子恒流下的最后一滴眼泪。
天灰蒙蒙,纵马驰骋在通往越国的官道上,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冷冷的晨风,官道两边树声瑟瑟,欧阳子恒甩了一下马鞭,身下的坐骑吃痛的低嘶了一声,加快了步伐。拽紧了手中的缰绳,欧阳子恒俯下身子更贴合着马背,去适应马儿的加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绝尘而去。
心里,是空荡荡的;身体,是冷嗖嗖的;脑中,是合约上的那条婚约;满眼,都是染尘苍白的面容;这一切仿佛毒蛇一般将欧阳子恒牢牢缠住,让他不能畅快的呼吸,让他不能淋漓的动作。
多少年了?将自己陷入这场皇权的争斗中,将自己锁于这种令人窒息的桎梏中,总以为自己所要的东西并非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而已,一场牺牲自己,又自我麻痹的骗局,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失去了自己最想要的——染尘。
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欧阳子恒闭上眼,任凭冷风寑袭,似要深入到他体内的每一个毛孔,尘儿,但愿我来的不是太晚,但愿,我还没有失去你。
晨风清冷,吹散淡淡的雾气,只留下营帐前几道金色的光柱,虞九蠡撩开帐门,一股微寒的冷气扑面,好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闭眼深吸一口气,便听见不远处近乎急切的脚步声,闻声望去,却是欧阳子恒营帐的守卫,匆匆而来,半跪行礼之后,便靠到虞九蠡耳边轻言:“虞将军,今日一早,小的进帐子为靖南王整理行囊,发现靖南王的床铺都未动过,案几之上只放了一个信封。”那守卫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被折起的信封,信封的口是开着的,虞九蠡将信纸取出,迎风甩开,却是一纸休书,寥寥几语,将魏国的公主休了。
灰色眸子淡淡一笑,将休书塞进信封,说道:“这封信你留着,回到姑苏以后,给靖南王妃送过去,记住了,是靖南王的正妃,魏国的公主,算算日子,她也该启程了,不然恐怕赶不上九月九的大婚。”
守卫得令,收起的信封,仔细叠起放进了袖中,又愁眉不展的问道:“可是靖南王殿下他到哪里了,今天便是班师回朝的日子,满营的将士都正装待发。”
虞九蠡甩了甩手道:“你下去,将靖南王的物品收打包收拾好,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姑苏,”转身叫住自己身边的副官道:“你去通知御史大人,靖南王殿下有点私事,暂时不跟我们一起会姑苏了,通知全军,整装待发,一个时辰后正式班师回朝。”
众人得令,一一退下,只留下虞九蠡一人,矗立在晨光之中,日光穿过薄雾,照着他麦色的脸庞,不经意的踢了踢足下枯黄的落叶,无奈的笑意浅浅留唇边,自言自语道:“欧阳子恒,我爹谓你有帝王之相,执意要将妹妹许配给你,难道,你究竟还是要将吴国,拱手相让吗?”
日出中天,班师的号角已经吹响,虞九蠡跨上战马,英姿勃发的站在队伍的前列,不远处,众将士已经集结完毕,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偶有凌乱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营地卷起一片片尘土,将士高昂的呐喊:收战旗,整军帐,一片胜利的欢呼。三个月前,十五万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夸过长江,为了吴国领土,在泰山之下,与魏国一决生死,而如今,大胜而归,主帅却不知去向,这一场战是胜了,胜的比他虞九蠡经历的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漂亮,战前俘虏敌军主帅,何等快意人心,战后又签订如此利国利民的议和条约,何等酣畅淋漓,只是为何,我虞九蠡却开心不起来,甚至是,有那么丁点的伤感。
胜了,胜了,胜的是吴国,却不是你欧阳子恒,而你,甩下这一纸休书,又会如何?会和他纵剑江湖,从此视荣华富贵为粪土,视权贵地位为浮云吗?还是,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堂堂吴国靖南王的身份,将他留在身边,此生好好呵护?
九月初八,上玄月,月光下的星尘别院,一片冷然,夜色中的荷塘分外妖娆,荷塘上月色,几许凄怆,伺候染尘喝完药,碧珠为他改紧了被子,吹熄了室内的烛火,只有盈盈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浅浅落了进来。转身带上门,一个黑影从身后串出,镇静的低下头,浅言:“主子有什么吩咐?”
那黑影一拍碧珠的背,动作极其迅速的将她拦腰抱起,几个跃身,便已经将她带到星尘别院后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山坡上只有几株树叶微黄的小树,在夜风中飒飒作响,环顾四周,都没有可以匿藏人的地方,黑衣才人站定了下来,背对着碧珠问道:“主子问你,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碧珠低头,有意无意的绞着自己的手指道:“居奴婢叹来消息,他们两个是结义兄弟,后来失散了。少主他在吴国遇到了染公子,当时他流落街头,所以将他带了回来。”
黑衣人微微侧身,又接着问道:“主人问你,白冷星要娶染尘,有没有什么阴谋?”
碧珠抬起头,风吹过她的脸颊,带起颊边一丝柔软的长发,她顺手捋过发丝,绞在手指中间,摇头道:“我没有看出有什么阴谋,或许他是真的喜欢染公子,你还记得,前年越王想为他指婚的时候,他一再推拒,后来我们才发现,原来他对陌菊轩的一个小倌特别上心,我曾经女扮男装去过陌菊轩,如今想来,那个叫桑柔的小倌,眉宇中尽然有七分像染公子。”
黑衣人回过头,黑色面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摸不透表情的眸子。
“那这么说来,他是真的好龙阳,并不是对你和青络有所猜忌了?”黑衣人点头淡淡道,又问道:“明晚是他们大婚之日,白冷星都请了些什么人?”
碧珠眸光流转,思忖了半刻说道:“未见请了多少人,只请无极门的几个执事,吩咐我和青络为他准备了洞房和一应大婚所需要的物品而已。”
黑衣人笑了笑,疑惑的问道:“白冷星是一只狐狸,不然他怎么能从一个街边的乞丐变成现在越国无极门的少主,他这么大费周章的要越王亲自准了他的婚事,绝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你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明天我会在这里候着你的信号,一有情况,便会匿进星尘别院,只是发信号的时候注意,不要泄露了身份。”
碧珠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一丝疑惑,虽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丫头,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主人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少主他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
黑衣人冷冷一笑,一跃离开,渺渺声音传遍这寂空:“你懂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白冷星却没有,这便是他最不能让人放心的地方。”
陌菊轩,一如既往的灯红酒绿,即使关上了门窗,那淫靡的丝竹声,还是时不时传入桑柔的耳中,喂抿一口小酒,冰冷的液体入喉,却是胸口的灼烧感,许是喝的太急了,桑柔放下酒杯,拍着身子轻轻咳了起来。
门外是笃笃的敲门声。
“谁啊?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吗?”桑柔淡淡的回了,这么多年,除了白冷星,他还从未接过别的客人。
门外传来了小厮清澈的回答声:“桑公子,嬷嬷说今天的客人,你非接不可。”
桑柔微愠道:“什么人还由得嬷嬷说非见不可,”从椅子上站起,随手将手中酒杯砸向门外。
此时,那门正巧打开,露出一条缝隙,一个玄色的身影闪了进来,伸出一只手,将那酒杯抓在手中。玄色的身影进入门内,掩上了门,看着被震惊的桑柔,微微一笑。
“大名鼎鼎的桑公子,本王在这越州城真是好找啊。”欧阳子恒大步向前,走到桑柔的面前,拉出椅子坐下,将手中的酒杯倒满了,送到桑柔的唇边,说道:“桑公子,好兴致,一人独酌,何不与我一起?”说着,又将那酒杯移到自己面前,一饮而尽。
桑柔侧身落座,冷冷的脸上一丝淡笑:“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喝酒?有何理由?你不怕我对你再下杀手吗?”桑柔说着,心底却满是疑问,他不是打败了魏军,并且吴王亲自赐婚与魏国的朝阳公主和亲吗?怎么会在越国,明天不就是他们的婚期吗?
欧阳子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英气逼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