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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三郎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硬往里面去抓人,他与卜夫二人恨的直跺脚。
卞不疑也不知从哪里找来几块软巾,他把软巾弄湿分送给皇甫山三人,道:“湿巾捂住口鼻,我们进去捉那老婊子去。”
他在捂上口鼻的时候,又道:“虽然湿巾捂着口鼻,也不能持久,抓到万飞蝶就往外冲。”
皇甫山道:“那女人如果反抗,我会取她的命!”
卞不疑道:“不可以,我们要找人,就得让万飞蝶活着,我相信万飞蝶一定知道小玉儿与尤二姐,还有……还有……还有我的……小倩……”
他也会伤心,欧阳小倩是他的妻子,被他当饵失了踪,他真是追悔得捶胸顿足。
卞不疑更怕遇上丈母娘,万一被欧阳玉环碰上,知道他托付自己的女儿只一夜夫妻便失踪,欧阳玉环一定会大骂卞不疑是个笨蛋。
卞不疑就是聪明过度才出了这个纰漏。
聪明过度的人,有时候比个笨蛋还笨蛋。
卞不疑就骂自己是猪——猪当然笨了。
如果卞不疑以为他用湿巾蒙住口鼻就没事,他又是聪明过度了。
就在四个人跃进那阁褛的时候,只见一张太师椅子上斜坐着万飞蝶本人。
那一定是万飞蝶,因为万飞蝶的那张易过容的脸仍然清晰的看出被撕破一半。
卞不疑当先站在万飞蝶面前,他只一伸手,便立刻对身后的几个人一挥手,自己当先往外跃。
皇甫山也跟着回身便退。
尤三郎还想上前去抓万飞蝶——他几乎用捂住口鼻的左手去抓,却被卜夫拉了便往屋外窜。
卞不疑没有停下来,他抛去手中湿巾,道:“快把湿巾抛掉,我们上大当了。”
皇甫山与尤三郎卜夫三人都吃惊。
卞不疑道:“赶快跟我回客栈,再慢就迟了。”
这四个人去的真快,他们不走路,飞身上了房,谁也没说话,一路奔回客栈中。
卞不疑落入客栈院子里,高声把小二招来,道:“快快送来皂角水一大盆,慢了我要你脑袋!”
小二已知道面前四人是能人,因为他也看见四个人是从屋顶跳下来。
小二哪敢怠慢,匆匆的端来一盆皂角水。
卞不疑对皇甫山道:“快,用水洗口鼻,他娘的,我们几乎上大当。”
四个人用那盆热气腾腾的皂角水洗着面,尤三郎已惊道:“怎么了?我的口鼻痒的慌。”
于是,皇甫山与卜夫也叫道:“怎么这么痒,好像蚂蚁往肉里钻。”
卞不疑不停的用皂角浇着面,直到感到痒才停下来,他在大喘气。
他的面色也变了,变得灰惨惨的。
皇甫山第一次见卞不疑这么被惊吓的失了常态。
卞不疑对皇甫山三人道:“痒好,痒好,总算有救了,切记不能用手去抓。”
尤三郎就想用手去抓,闻得卞不疑的话,只得住手。
卜夫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痒的如此难受。”
卞不疑道:“我也痒的难过,各位,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毒烟吗?”
皇甫山道:“你在百灵岗熟研岐黄,也研究天下百毒,我没搞这些,怎么会知道?”
卞不疑道:“尸骨毒粉渗迷香,身上有湿的地方,一旦染上这种毒烟就会溃烂至骨头露出来。”
他似是惊骇的又道:“我们用湿巾蒙住口鼻,正好中了敌人的毒计,若非我发觉的早,我们四个人的口鼻早烂掉了。”
尤三郎吃惊的道:“真有这种剧毒?”
卜夫也惊道:“万飞蝶这女人真毒!”
卞不疑摇头,道:“万飞蝶已经死了。”
皇甫山道:“你一定在万飞蝶的身上发现可疑之处方才知道危机的!”
卞不疑道:“不错,我发现万飞蝶的口角在溃烂,你们想一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她的口角仍然在跳动着溃烂,当然是那毒烟的关系。”
尤三郎道:“可是,如今我们痒的也难受。”
卞不疑道:“我们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种自然抗毒能力,我们觉得痒,就是体内发出的抗毒力,半个时辰过后,痒便会自然消失掉。”
皇甫山道:“万飞蝶怎么会死的?”
卞不疑道:“这又是一件秘密,令我们走入歧途的阴谋,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皇甫山道:“我记得有个姑娘用的剑法绝非普通,卞不疑,我们捉那姑娘去。”
卞不疑道:“只怕早跑了,你想想,万飞蝶都死了,她还能不逃?”
皇甫山道:“真可惜,竟然为了抓住万飞蝶,反而被那‘侏儒小子’谭平逃掉!”
卞不疑道:“我也在为谭平的逃走而可惜,那矮子名堂多,他一定知道姑娘们的下落。”
尤三郎道:“卞兄,你们还痒不痒?我的好像轻多了。”
卞不疑道:“我说过,痒处只要不去搔,便会自然消失掉,所幸我发觉的早,否则,当我们在屋中呆的久了,出得门来,口鼻便会先变样,因为那毒烟会自湿的地方往肉里面浸,那可惨了!”
尤三郎道:“江湖上谁会弄这种缺德的剧毒坑人?”
卞不疑道:“有许多问题我也解不开,想不通,像这种含有尸骨剧毒的东西,怎会在这‘万人迷妓院’出现!”
皇甫山道:“万飞蝶一定死在自己人手中。”
便在这时候,小二在院子里迎着一个身穿大马褂的汉子笑道:“马爷,你回来了。”
那姓马的鼻子红红的——显然外面风大冻的鼻子红。
腊月初十大雪飞,可是今年的腊月初十没下雪!
虽然未下雪,但入夜外面刮的风像刀子割人似的叫人缩着脖子。
姓马的就把双手插在袖管里,他沉声对那小二,道:“弄盆火来,再提一斤二锅头。”
小二笑道:“马爷一定赢了,我恭喜。”
不料姓马的一瞪眼,叱道:“恭喜个屁,也不知由那里腾出个小矮人,还不到两尺高,那小子真气死人,牌九桌上就他一人赢,我的十八匹马赚的银子全泡汤了。”
小二也缩起脖子,他低着头不开口。
输钱的人火气大,一个不好就会挨嘴巴。
小二疾快往灶房走,他去端火盆去了。
房间里,卞不疑的精神可大了,因为他听到了姓马的话,矮子不足二尺高,那一定是“侏儒小子”谭平。
谭平竟然喜欢赌,这是卞不疑与皇甫山想不到的事。
其实赌是人的天性,也是人的智慧发泄,天底下没有人不知道十赌九输的人,如果十赌九赢王八蛋才愿意冒险去开赌场。
有人说,十赌九输是不错,总还有十赌一赢的机会,他就是那惟一赢的人,因为他自以为智慧高人一等。
其实智慧是假,玩假才是真。
谭平就是玩假的个中老手。
他现在就正坐在赌桌上当庄家。
谭平只要进入“大家乐赌坊”的大门,最中间那张赌牌九的檀木桌子上就是他的,因为在仓州城中,“大家乐赌坊”的东家“黑豹子”左顺心就尊称谭平一声矮爷。
现在,三十二张牌九哗啦啦的被谭平搅和着,别以为谭平的两只小手不怎么样,可巧妙极了,三十二张牌就如同三十二张会听话的玩偶似的,任矮谭平堆砌搬移,看的人都会啧啧称赞不已。
矮子的脑袋比之高大的人要灵光的多。
谭平从“万人迷妓院”奔逃出来以后,他根本未出城,穿街走巷的来到赌坊。
他每次送姑娘来仓州,都会来“大家乐赌坊”弄几个,“黑豹子”左顺心也是一霸,姓左的并非怕谭平,只因为赌坊不远地方有个万飞蝶,而万飞蝶手下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万飞蝶本人也令左顺心着迷不已。
如果左顺心知道那些美姑娘都经过易容之术,他一定会倒胃口,也一定发火。
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欢美的姑娘,天底下的男人也最喜欢年轻的美姑娘,如果有人说女人四十一枝花,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孩子他妈。
因为没有几个男人上妓院去找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寻欢又作乐,除非这个男人是个白胡子老儿,否则这个人一定不正常。
左顺心很正常,他喜欢的姑娘都是二十上下的刚来此地的,这一点谭平就能帮上忙。
“黑豹子”左顺心只要看上眼,便会立刻拉着姑娘上大床,可是他同许多姑娘都上过床,然而令他唯一感到遗憾的,乃是姑娘没有一个是处子。
就这回事他私下问过矮子谭平。
谭平说的妙,他送来的姑娘都是经过调教的,侍候客人有一套,上妓院不就是找乐子吗?
前天夜里左顺心就在妓女院,今夜里谭平就来赌坊了,而且好像有点慌慌张张的样子。
谭平是心中不宁,但双手触到三十二张牌九以后,他立刻忘了自己是由妓女院逃出来的。
有些人只要一旦赌上,便会忘了一切烦恼,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