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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山淡淡的道:“你的人怕是活不成了,你难道不应该过去看看他?”
虬髯大汉淡然至极的道:“为什么?”
皇甫山道:“因为你是他邀来助拳的,也可以说你是受雇于他。”
虬髯大汉摇着头,道:“你错了,认真说来,关大魁还得听命于我。”
皇甫山双目一亮,道:“就算他是你部下,你仍然应该过去看看他。”
虬髯大汉道:“不必了,那一声撞墙,我便知道他活不成,对于一个濒死的人,探看与否均属虚伪也没必要,因为形式上的关切绝不能改变事实,有道是‘将军难免阵上亡’,关大魁死得其所。”
皇甫山又是那么一笑,道:“这论调却也新鲜。”
虬髯大汉冷冷道:“不新鲜,朋友,这种论调最平实,我们都一样对死亡无奈,但对造成死亡的因果却可以加以补救或讨回一定的代价,关大魁不会白死。”
皇甫山道:“姓关的本可以不死,如果你先他而出手,他现在仍然活着。”
虬髯大汉道:“我说过,关大魁的本事层面比我低,他这是一种尽忠的表现,我不拦他。”
他顿了一下又道:“唯一令我叹惜的,是关大魁的运气不佳,就如同你一样,朋友,你亦免不了要看造化。”
皇甫山又是那么一笑。
他这一回笑得更好看,两只眼睛还暴露出祥和的光芒,就好像同个老朋友在话家常。笑着,他垂下双手,道:“我只相信实力,命运与造化只是俗人的无奈说词,朋友,你不是要为姓关的讨回些什么吗?我在等你了,你还犹豫什么?”
大方桌“唬”的一声顶在墙上,屋子里宽敞多了。
虬髯大汉不像关大魁那样出手快如风,他与关大魁的战法更相反,不但不扑击,更一步一步的直逼皇甫山。
走至中途,才见他反背找出一把二尺长半尺宽的薄刃怪刀。
皇甫山双眉一挑,道:“你就是‘大刀片子’王化南?”
宽刀斜指地面,虬髯抖动着,王化南嘿然一声,道:“朋友,你猜对了,可也知道的太晚了!”
皇甫山又现出微笑,道:“难怪姓关的耀武扬威,敢情他背后有你这位大刀片子在撑腰。”
王化南的右足斜出半步,斜出的同时,宽刃刀的刀势抖起如一片极光,狂飙回荡,气势如虹,就好像他驾驭着大片流云也似的罩上敌人。
皇甫山的身子飘动如行云流水,他只是在刀锋的边缘半侧面,右手已伸向刀芒中,立刻,一溜的刃芒消失殆尽,虚幻的刀芒成了实体,而实体却又被两只泛着金光的指头死死的,牢牢的夹住,任是王化南用力也抽不回他那把十分霸道的刀。
就在刀芒消失中,“大刀片子”王化南才发出一声惊呼,道:“金手指……你……是……啊!”
金光疾如流星般闪过王化南的咽喉,便也撩起一溜鲜血飞溅,王化南的话就是没说完,他便倒在关大魁的身边,他未看皇甫山,但眼神中有着忿怒,他把忿怒的眼神转而看向关大魁,仿佛在报怨姓关的,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么个杀手。
皇甫山把右手食、中二指在王化南的身上擦拭着,便在他的擦拭中,那金黄之色也慢慢的褪去。
淡淡的喘了一口气,皇甫山举步走向小街,小街上仍然没有人,家家户户仍然关着门,他有些无奈何的摇摇头,转身往北而去。
他走的十分艰辛,他很想再回到石壮住的地方,他也羡慕石壮一家过的日子,然而,他又不想带给石壮麻烦,所以他往北走。
然而,就在小街北头,他忽然停住,他猛回身,发现不远处有个孩子跟着他。
皇甫山笑了,他看见石秀抱着小花狗紧张的跟着他。
笑笑,皇甫山疾走回去,他双手抚住石秀,道:“阿秀,你怎么来了?”
石秀腼腆的道:“我是跟你来的。”
皇甫山道:“没对你爹娘说一声?”
石秀道:“说了他们就不会叫我来了。”
皇甫山看看天色,道:“阿秀,你一定还不曾吃东西,走,我们买些东西你吃,叔叔送你同去。”
阿秀笑了,他真的不希望皇甫山离开他们。
小孩子最是崇拜英雄。
阿秀就把皇甫山当英雄。
白马镇上的店铺仍然关着门,但王家酒馆却不敢不把东西卖给皇甫山。
皇甫山几乎快要把酒馆中的卤味买光,他还装了一袋二锅头,但当他取银子的时候,意外的,王掌柜出来了,他抖颤着双手不要钱,满面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王掌柜不多说话,他就是不收皇甫山的钱。
两个伙计在抬尸体,皇甫山低头看一眼,他又露出个令人莫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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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祸起抱不平
石秀好高兴,他跟在皇甫山身后走,小花狗便也跟着跑。
他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七岁大的孩子,他也没离开过荒山中的家,这次还是头一回。
皇甫山心中明白,石壮若是发现儿子不见,夫妻二人必然惊慌失措,大山里到什么地方去寻找儿子?
其实,石壮夫妻根本没有机会去找儿子,相反的,对于儿子石秀的不在,他夫妻反倒放心不少,因为他住的地方正来了一批不速客。
所谓不速客,有大半他都认识,五个人之中除了那青绸年轻人外,其余四人都知道,敢情正是白马镇赶来的“野兔子”马通天,“叫天鹰”丁不悔与另外两个劲装背刀大汉。“叫天鹰”丁不悔当先跃上茅屋则面的平台上,他那粗壮的身子半横着迎上惊怒交加的石壮。
水仙面色泛灰的半躲在石壮身后面。
丁不悔面现不屑一顾地指石壮,道:“姓石的,你怎么不去白马镇?”
石壮看着身穿青绸的年轻人,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石壮才向丁不悔,道:“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倒是要请教,你们这是做什么来的?”
水仙也大着胆子,道:“你们不能欺人欺上门吧?”
青绸年轻人满面惊艳之色,他那一只眼睛就是不离开水仙的身上。
他一出现就盯着水仙。
丁不悔冷冷道:“你的帮手又去白马镇上了?嘿嘿,这一去就不回头,那小子永远也不会回头了,哈……”
“野兔子”马通天那干瘦的脸上露出个残酷的笑,道:“有王总管侍候着,那小子不被分尸才怪。”
石壮怒叱,道:“你们要怎样?”
丁不悔冷兮兮的道:“你小子精明得像个猴,你就是不上钩,双方如今干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回子抽出尖刀冷冷道:“你挨刀吧,姓石的。”
石壮吼道:“就因为我没答应替你们往省城走一趟?”
丁不悔道:“干脆,敞开窗子说亮话,什么叫你送东西,只不过借个机会做掉你,嘿……”
石壮猛不丁吃一惊,他万万也想不到会有人要坑他。
他更想不到住在深山与世无争,竟还会有人要他的命。
暴退一大步,石壮把水仙挤进茅屋,他已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呀?”
突闻那青绸衫年轻人冷沉的道:“姓石的,你太可恶了,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你把这么标致的美人儿毫不珍视的藏住在荒山破茅屋子里。”
他仍然看向茅屋内,又道:“她应该住在高贵的华屋,享受着山珍海味,更应受到众星拱月般的赞美,而不是被你这种粗人任意糟蹋在此地。”
水仙已尖声叱道:“一派胡言,不知羞耻……”
年轻人不以为然的道:“你们看看,就算她发怒也是令人心神摇曳,太可爱了。”
石壮大怒,吼道:“好小子,老子终于明白了,原来把主意打到我妻子头上来了,可恶呀。”
他顺手抓起墙边扁担,恶狠狠的对准年轻人打过去。
年轻人似乎不把扁担放在眼里,他只是把左手提的带鞘长剑猛一撩,石壮的身子便一头截向丁不悔四人的中间,还几乎跌倒在地上。
年轻人只淡淡的道:“他是你们的了。”
换句话说,屋子里的女人是他的了。
这意思不用解释,年轻人已用行动说明了。
他仍然倒提着长剑,举步跨进屋子里。
水仙尖声道:“出去!”却换来年轻人一声哈哈大笑。
这时候石壮发了疯,他豁命干上了。
石壮双手紧握扁担,愤怒的双目几乎喷出火焰。
他曾用扁担打过狼群,他现在就把四个围攻他的人当成野狼。
桑木扁担兜起劲风呼啸,石壮不要命的横扫竖砸,他也暴出双足前后旋踢,一时间丁不悔与马通天四人被逼得不敢接近。
虽然丁不悔四人不敢接近,但他们却又十分笃定,丁不悔还嗤嗤笑,道:“姓石的,你发泼吧,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