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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叔叔邀你一起去围猎,你不去,不去也罢,反正结果都一样。”
“来人!”皇帝清寒的声音无力地在紫极殿内飘荡,紫极殿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想不到皇叔连紫极殿都能当做是自己家里。”
皇上的声音透着一种绝望,冰凉的恐惧席卷了舒齐纨全身,他想过琅琊王会逼皇上禅位,会软禁皇上,却没想过他会公然在这紫极殿上,弑君!
电光石火之间,舒齐纨瞥见了谢燚,站在龙椅下方离皇上最近的谢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琅琊王那一箭射出之后他会做什么。
而他舒齐纨,本可以阻止这一切,在谢燚肆意激怒琅琊王时打断他,但他没有这么做,为着一个出人头地的机遇,他没有这么做。恍惚之间忆起少年时候站在栖凤殿内的谢燚,低着头一脸腼腆。羽箭破空而来,舒齐纨没办法想太多,身体比心先一步作出反应,扑过去推开谢燚,挡下了那一箭。
谢燚就在迎上那只羽箭的瞬间被一股力气撞开,等他狼狈地爬起来才发现地上有个着青衣的少年,肩膀上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汩汩流出,转瞬间染红了大片衣袍,那人正咬牙挣扎着起来,凌乱飘散的青丝间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眸。
“舒齐纨!”
舒齐纨挣扎着起身,额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看也不去看呆若木鸡的谢燚一眼。琅琊王再度引弓,这一次却对准了舒齐纨,舒齐纨轻蔑地看着他说:“舒齐纨愿意死在勇士剑下,而不是狩猎野兽的弓箭下。”
拉满的弓箭最终被缓缓放下,琅琊王抽出腰间宝剑步步逼近,“那我就让你如愿以偿!”说罢挥剑而下,直刺舒齐纨胸口。
没有谁看清楚舒齐纨是怎样避开那一剑的。
谢燚眼睁睁看着那一剑刺下,舒齐纨,我终没有看错你,你且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舒齐纨躲过一剑之后,丝毫不敢停留,一鼓作气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朝琅琊王撞去,在宝剑脱手的同时嘶吼,“谢燚!”
谢燚就像一个被惊醒的梦中人,眼见事情忽然出现转机,狂喜之中差点握不住从琅琊王手中脱出的那把宝剑。
赶在琅琊王亲随靠近之前,冰冷地剑锋一剑抵住琅琊王的脖颈,谢燚一语不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人莫敢来犯得气势。
舒齐纨见大局已定,松了口气险些晕了过去。实在不放心把这样的场面留给谢燚,强撑着别过脸去看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上清寒看着倒在地上的舒齐纨神情复杂,身子虽然还在不住的颤抖,却一扫之前的绝望。
“皇上,行三事可化险为夷。其一,以琅琊王为质,以其名义撤换禁军统领。其二,密诏抚远将军辛如意领兵回朝。其三,将谢燚打入天牢。”舒齐纨说完之后一头栽倒,不醒人事。
谢燚几乎疑心听错了,其三,将谢燚打入天牢?舒齐纨,我几时得罪你了?
清寒远远看着舒齐纨面如死灰倒在地上,心里忽然像空了一块,刚才看那个人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救自己,他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原来这世间,还有人愿意如此为他。前太子在时荣宠无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嫡出的小儿子。继位之后又受到手握兵权的叔父摆布,其中苦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清寒心头瞬间触动,下一刻那人已经倒在殿上,不知死活。
年轻的皇帝表情复杂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舒齐纨,缓缓走下殿来接过谢燚手中的剑,“谢燚,朕命你现在立刻去偏殿,让小春子宣林太医,然后去上书房把李玄领到紫极殿。”
谢燚出去之后,皇上的目光看向琅琊王的亲随,“你们四个若弃暗投明,朕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们即刻与琅琊王划清界限。。。。。。”
“不要听他。。。。。。”琅琊王方一开口,清寒握剑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琅琊王脖子上随即多了一道血痕。
“皇叔您最好闭嘴,否则别怪作侄儿的心狠!”
四名亲随面面相觑,最后一齐跪倒在地,“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发落。”
不及清寒开口,紫极殿上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谢燚身后紧跟着一人,那人快步走至清寒身前跪下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待琅琊王看清来者是谁之后,更是面如死灰。没想到自己亲任的禁军副统领李玄,竟然是皇上的人。他到底还是太低估自己这个侄儿了。
谢燚心中记挂舒齐纨生死,抬眼望时瞥见皇上目光一寒,冲李玄微微颔首,只一刹那,李玄出手如电,四声咔嚓脆响,跪在地上的四名琅琊王亲随登时气绝身亡。谢燚微微张嘴,只听皇上问道:“你此时接管禁军,有几成把握?”
李玄略一沉吟,“若皇上肯赐臣一样东西,臣有万全把握。”
“什么东西?”
“琅琊王的人头!”
3
落花有意(一) 。。。
舒齐纨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梦中自己身子忽冷忽热,仿佛这一刻被丢弃在极北戈壁,下一刻便置身于火炉之中。整个梦境之中,他时常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他的脸颊上,他努力想要看清那人模样,却怎么样也睁不开眼睛。
“他怎么还未醒来?”清寒说话之间,手已从舒齐纨脸上收了回来,顺势端过身旁太医手里的药碗。
林太医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榻上那人已昏迷三日,照例早就该醒来了。
好在皇上也没在追问下去,拿着勺子微微撬开舒齐纨的唇,缓缓将药倒进他嘴里。
浓郁的苦味随着温热的液体蔓延至喉头,舒齐纨本能地抵制这种难以下咽的味道,冷不丁被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点点褐色药汁沾上皇帝龙袍,清寒有点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
林太医一看便知,却犹疑着不肯开口,“臣。。。。。。”
“回皇上,他是被药汤呛到了。”站在一边的谢燚忽然开口答话道。
皇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将药碗递还给林太医,走下床榻,冷冷看着谢燚。
“咦?”谢燚面露喜色,“舒齐纨醒了。”
舒齐纨呛得厉害,眼皮却有千斤重,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就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一人黄袍广袖,风姿神秀,可见不是谢燚。舒齐纨心下一紧,吐出两个字来,“皇上?”
“舒卿好好休息,朕就不打扰你了。”说罢起驾离去。
舒齐纨眼波一转,瞥见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人,那人两眼通红,满脸疲惫之色,更离奇的是怀中抱着一柄宝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谢燚?你怎么会在这里?”舒齐纨心凉了半截。
谢燚衣不解带地照顾舒齐纨,本也不稀罕他醒来之后会感激涕零,但眼看他醒来后第一句话就巴不得自己下大牢,气不打一处来,“舒大人,是不是我好端端的没有被皇上下狱,碍着你的眼了?”
舒齐纨并不打算同谢燚斗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琅琊王呢?”
谢燚答得干脆,“已经伏诛。”
“皇上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皇上在你昏迷时候日日都来探视,还亲自喂你喝药。。。。。。”谢燚见舒齐纨说得绝望,忍不住出言相慰。
舒齐纨毫不领情,冷冷瞟了谢燚一眼,顾不得自身伤痛,挣扎着下榻。
谢燚被舒齐纨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扶住他,“舒齐纨,你不要命了!”
舒齐纨冷笑一声,“我心跳呼吸正常,死不了,只可惜江东马上就要血流成河了!”
谢燚一激动,手上一用劲,“琅琊王已经伏诛,江东无碍。”
谢燚才经历了一场命悬一线的宫变,怎么还是天真如昔。舒齐纨忍痛说:“琅琊王世子必反。”
谢燚听了呆住,琅琊王已死,谁还能镇住他手下的兵马?若真如舒齐纨所言以琅琊王为质,至少可以掣肘世子。
“谢燚。。。。。。”
“。。。。。。”沉思中。。。。。。
“谢意执!”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舒齐纨,“何事?”
“你按住我伤口了。”舒齐纨答得有些无奈,谢燚松手,果然看见白袍上染了点点血迹。
“你没事老抱着把剑干嘛?”舒齐纨不经意地问,没想到谢燚支支吾吾了半天,俊秀的国字脸微微泛红,最后一甩袖子,“舒大人,我还有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