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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冷冷站起身来,“南齐连下我大梁二城,尔不过抚一回靡靡之音,何妙之有,得你们如此夸赞!伤口还没好就敢忘了疼,真是朕的好臣僚!来人!将南齐来使押入天牢,明日午时,斩立决!”
“皇上,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请皇上三思!”
“把他给我拉下去砍了,再有让朕三思的,一律斩立决!”清寒已是怒极,胸膛剧烈起伏,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站稳。
谢燚面色沉静,忽然想明白了皇上这次宴请南齐使者还把百官叫上作陪的目的,他一开始便没想让南齐使者活着回去,也明摆着敲打朝臣,就派几个使者来,江左和萤城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若只论杀伐决断,谢燚瞥了殿上震怒中的皇上一眼,他是个好皇帝。
离宫时,谢燚仍与赫连同行,二人没话找话,谢燚忽然说:“明日午时之后,只怕人间再无此等琴音了。”
“谢大人如此可惜,刚才怎么不见你求情?”赫连罕见的冷着脸说道。
谢燚瞥见他脸色,只当他有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闭嘴不发一语。
反倒是赫连缓了缓脸色,“谢大人什么时候学会察言观色了?”
谢燚一窘,倒是愈发不好说什么了。
二人迎着寒风行至宫门,各自上了马车,赫连靠在车内,想起方才梁朝皇帝要斩南齐来使替舒齐纨平南境铺路,有了皇帝的支持,舒齐纨就像是放出囚笼的苍鹰,可是,赫连忽然向上扬了扬嘴角,舒齐纨单枪匹马的南下,真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舒齐纨,我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李代桃僵:【近义词】代人受过
俺断章取义,就取代人受~咩哈哈~
22
李代桃僵(二) 。。。
谢燚前脚踏入家中,后脚圣旨跟着到了,谢燚只得低头跪领。
“着大理寺卿谢燚,明日监斩南齐使者,钦此。”内侍宣完旨便匆匆回宫,不敢多在谢府逗留片刻,谢燚油盐不进又没半点眼色的名声早已遍传宫内外,只可惜官越做越大,谁也奈何他不得。
谢燚捏着这道圣旨,猜不明白皇上为何偏偏挑了他做监斩官,忽又回想起方才紫极殿上抱琴的那抹青衣来。。。。。。
“谢哥哥,你回来了。”谢燚思绪被这清亮女声打断,扭头便见离时只穿着中衣,红着眼圈立在门边。
冬天一过,离时虚岁十三,倘若生于寒门,说不定已经嫁为人妇,老是一副小孩心性怎么得了。谢燚一面想,一面脱了最外一层官服裹在离时身上,“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照看你的老嬷嬷呢?”
离时走近两步挨着谢燚,可怜巴巴地说:“谢哥哥,你抱抱我?从西北回来之后,你和齐哥哥都没再抱过我了。。。。。。”
谢燚有些哭笑不得,蹲□子抱住离时,“真是个傻丫头。”
离时小脸埋在谢燚肩窝,闷闷反驳:“我才不是呢!齐哥哥还说你是块榆木疙瘩,我问过赫连哥哥榆木疙瘩是什么,赫连哥哥说就是傻小子的意思。”
谢燚心湖落入一颗小石子,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舒齐纨什么时候说过?
出神间,离时闷闷地声音跟着钻进谢燚耳朵里,“齐哥哥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怕,我怕他会像爹爹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谢燚心中一痛,柔声安慰:“齐哥哥一定会回来的,别胡思乱想了,谢哥哥送你回去。”
将离时送回房,小丫头睡下去又弹起来,“谢哥哥,我睡不着,你唱曲给我听。”
谢燚揉了揉额角,刚张了张嘴,离时又补了一句:“齐哥哥以前都是唱曲哄离时入睡的。”
昨夜雨霏霏
临明寒一阵
偏忆戍楼人
久绝边庭信
谢燚搜肠刮肚寻了这么一首前人小令,不想一句久绝边庭信便吐露了心事,幸亏离时只嫌他唱得没有舒齐纨好听,赶着谢燚出了房间。
第二日一下朝谢燚便亲自去大牢,吩咐狱卒备了酒菜,好让南齐使臣吃上最后一顿好饭。谢燚在死牢内草草巡视一遍,并未见到那个亦子戚,只当自己看漏了也未觉有异。会对这个亦子戚分外上心,谢燚自己也说不上是个什么原因。
午时。永定门外早已经挤满了围观砍头的黎民百姓,空中飘着毛毛细雨,谢燚坐在案后,瞥了眼天色,一支令牌发出,“时辰已到,斩!”
南齐使者约莫有二十人,一开始寂寂无声,令牌落地时方开始啼哭谩骂,谢燚转眼看向别处。
手起刀落,身首异处。
谢燚望着灰白天空,心内似被大石压着,想起那跟着自己枉死的五千军士,谢燚啊谢燚,你有什么资格指责舒齐纨,你自己的手上,何尝不是沾满了鲜血。
回过神来,谢燚问随从的属官:“完了吗?”
属官暗暗想,这大理寺卿未免也太胆小,连看也不敢看这法场一眼。
“回大人,还剩最后一个,哦,是叫亦子戚”属官边翻册子边说。
听到这个名字,谢燚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血流成河的法场,跪着的那人蓬头垢面,被身后的刽子手一推,软绵绵倒在木墩上,侧着脸正对着谢燚。
一阵寒风吹过,那人发丝愈发凌乱,谢燚瞥见他那眉,忽然在刽子手落刀之前猛喝道:“住手!”
大刀堪堪从那人头顶飘过,砍在地上叮的一声火花四溅。
谢燚亲自走到那名死刑犯跟前,伸手拂开他脸上盖着的头发,一张陌生脸庞赫然在目,这人一个字也说不齐整,只是啊啊怪叫。谢燚捏住他下颚迫他张嘴,不出所料,里面空空如也,少了一条舌头。
“这个不是亦子戚,来人,将犯人收押。”
谢燚甩手便走,南齐也太过猖狂,竟然敢在大梁法场上偷梁换柱,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盛怒之下,谢燚从法场直奔皇宫。
这个亦子戚,到底是什么身份?值得为他如此。
凭着御史金印,谢燚一路上畅通无阻,只是刚一走到风和殿外便被内侍拦住。
“谢大人。”
“我有要事禀告皇上,劳烦通报。”
那内侍冷冷道:“皇上吩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谢燚不好发作,转身欲走,忽闻风和殿内琴声铮铮,不似昨夜那般脱俗,竟然带着一股杀伐萧萧之意,谢燚听得呆住,心头登时透亮。
南齐怎么会有能力插手大梁刑罚?如果不是天子从中作梗,又有谁能够一声不响的换了死囚,把他这个大理寺卿完全蒙在鼓里。
谢燚气性上涌,未开口国字面庞已先红了一半,转回身去揪住那内侍衣领,“今日事关重大,倘若你不去通报,明日我禀报皇上,治你延误之罪!”
那内侍见风使舵,见大理寺卿耍狠,忙不迭依言入内通报,不一时便哭丧着脸出来,“谢大人,皇上有请。”
殿上除了撑头坐于案几边的清寒,殿中还有一名青衣男子,那男子甩袖转身睥睨谢燚,似是在责怪他扰了自己抚琴的兴致。
早在那青衣入眼之时谢燚已被晃了心神,再见他转身睥睨,只露了一个侧脸,谢燚险些叫出那人的名字。
怪不得他会觉得那淡眉眼熟,舒齐纨刻薄人时,淡眉一挑,与这亦子戚的眉如出一辙。
“谢卿也这么觉得?”清寒的声音冷冷响起。
谢燚这才发觉自己逾越了,连忙收回目光见礼。
“子戚,你先下去吧,朕改日再去你那儿听你抚琴。”
亦子戚青衣擦过谢燚的黑袍,又一次擦身而过,低着头的谢燚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陛下,陛下金口玉言,南齐使者当斩,怎可独独放过一人?”亦子戚一走,谢燚便急着开口。
“谢燚,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官员,朕只着你去监斩?”清寒说着站了起来,负手走近。
“臣不知。”
“朕不怀疑你对朕的忠心,只是有些时候,过刚易折!谢燚,你这次,让朕失望了。”
清寒已走至谢燚身前,谢燚垂目,不经意扫过清寒腰间佩玉,不由得心下一紧。
“南齐毕竟是敌国,留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请陛下三思!”若一条道不走到黑,那也就不是谢燚了。
清寒冷冷瞥了他一眼,“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