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的,连夜动身,沙爷目下仍在樊口逗留。”
“可否请刘兄转禀沙爷一件事?”
“好,什么事?”
“鹦鹉洲来了一个人,绰号叫狼枭。”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刘兄傲然地说。
“本来是一个小混混,小有名气呢。他在汉口渡头弄到一个女人,说是沙爷所要的绝色美女托人带信禀知三爷,要求三爷派人禀报沙爷知道,请沙爷携白银千两前往交换女人……”
“什么说?哼……”
“兄弟只是将狼枭的口信说出而已。”
“哼!这小子好大的狗胆。”
“三爷也颇为不悦,但……”
“那女人姓甚名谁?”
“狼枭的信差没说,只说沙爷一看便知。”
“他为何不带人会见沙爷?”
“他说行藏已露,被一群高手盯上了,不敢冒险。”
“盯他的又是甚什么人?”
“有汉川八义……”
“八个小亡命而已。”
“狼枭可不放心……”
“好吧,兄弟把话传到,沙爷来不来,兄弟不敢保证。”
“当然,沙爷人才出众,有的是女人,怎会为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与那狼枭打交道?”
“狼枭居然胆大包天,他敢向沙爷勒索,哼!有他受的了。天色不早,兄弟该告辞上道。”
“刘兄们不喝杯酒再走,酒菜不久……”
“免了,赶路要紧。告辞。”
刘兄在师父们的殷勤相送下,出了武馆扑奔万金堤,沿堤向北走。江风徐来,堤下没有人,堤外泊了不少船、堤岸江畔倒有不少水手走动。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来人走近在他的右首,身材高大,比他高了半个头,呵呵一笑靠近他低声说:“老兄,找吃的?玩的?吩咐一声,包在我王二疤身上。”
刘兄一眼便看到来人的左耳尖颊的伤痕,撇撇嘴说:“走开些。不麻烦太爷。”
“老兄,光棍……”
“呸!你少废话。”
“兄弟是一番好意,不经我王二疤的手,你在万金堤办不成任何事。”
“真的?哼!”
“当然”
“好吧,我要找一条小船,连夜下放武昌县。”
“哼哼!那还不简单,包你明早可到。”
“要沿江寻找一艘上航的大船。”
“放心啦!钱可通神,万事如意。跟我来。”
刘兄不假思索地限在后面,王二疤反而往南走,渐渐接近了压江亭,江岸旁已没有船影,堤上也不见有人啦!
“喂!你要往那儿去找船?”刘兄起疑地问。
“到前面去嘛。”
“前面那有船影?见鬼。”
“泊好的船,夜间不是启绽的,老兄。要找夜航船,须到偏僻处找。老兄,你不是到樊口?”
“喂!你怎知大爷要到樊口?”
“你什么地方也不要去了。”
“什么?你……'
“你下江捞死鱼去吧。”
刘兄的手刚伸出,“噗”一声脸上便挨了一掌,什么也看见了,只看到眼中金星飞舞。不等他叫唤,顶门轰一声响,人事不省。
王二疤是林华,他不得不杀人灭口,将刘兄向江下一丢,径奔压江亭下。
压江亭下的码头上,泊了三艘小艇,那是排帮人往返鹦鹉洲的小船,有时半夜三更也有人过江,这些水上好汉不怕滚滚江流。
艇上没有人,他跳下一艘小艇,解缆双桨,双桨一动,艇向上游划去。
过江,必须先往上游划出半里以上,然后冲向中流。船轻水急,他的操舟术不含糊,三更初艇在洲上游的芦苇丛中抽篙。他一跃登岸。看清了泊舟的地势,他排草不行,不久便看到了绵绵无尽的洲岸水际的排影。
月黑,风高,正是良好的夜行人之夜。
“先找人问问。”他想。
鹦鹉洲上住有人家,也建有不少船寮。三国时代,江夏太守黄祖的长子在此大会宾客,盛极一时,有客献鹦鹉,故因此得名。
但千百年来,此洲日渐扩大,北面已扩展至太子湖月湖的出水口火港口,西北的夹河已变成细小的里河。洲虽扩大,却日渐凋零、没有一栋像样的楼房,反而成为歹徒的逃亡薮。里河一带的木排,销往汉阳府及汉口镇以北地区。近江流一带的水排,则销售武昌府,各帮的货物划分甚严,泾渭分明各有统属。
在洲上要找人问消息,他该到洲中有村落处去找,但他不知洲中的形势,却在那些排屋上去找,想得到必定白费劲。
排上所建的临时木屋称为排屋,要接近这些排屋相当不便.木排上一无遮掩,老远便被人发现了。
但他十分顺利,连搜三座排屋,不曾被人发现,他也一无所获。
那些排帮的粗豪莽汉,全是些年轻力壮的壮年人,终年在原始森林与滚滚江流中度过苦闷的日子,一旦到了花花世界的武昌像是从十八层地狱爬上了三十二天,那还会安静?生意的事自有排头负责,管他娘痛快玩玩再说一个个迫不及待往武昌跑,跑的路子少不了是酒肉、女人、打架。排屋中鬼影俱无,根本无人看守。
“糟透了,怎么不见有人?”他找得心中烦躁,不住地嘀咕。
他不再搜排屋,沿江岸北行,误打误控接近了排帮人过河的渡口。
汉口没有码头、半里宽的水排密密麻麻不佳摇晃,外侧系了四五艘小艇,过江人必须走过半里宽的木排方能上船。
这是排帮人专用的渡头,不会有外人使用。洲岸建了一座木屋,门外挂了一盏气死风红色特制灯笼,这就是等渡的歇脚处。
远远地便看到了红灯笼,他脚下一紧,心说:“好啊!总算找到了人。”
他听到身后的草响,决不是江风拂动草梢的声音,暗中便留了神。
他确是听到身后有翼声,发现不止一次了,但再留心察看,却毫无发现,不由心中起疑,但并不介意。他这次前来鹦鹉,谁也不知他有何图谋,在查出狼枭所擒的女人底细前,他不用耽心有人找麻烦。
鹦鹉洲不是禁地,人人都可来得,他不怕有人干涉,岂怕有人跟踪?
他并不急放找出那位女人的下落,反正沙千里后天午间方可到达武昌传信的刘兄失了踪,显见得沙千里不会置之不理,几定找到奠三爷查询,莫三爷也会将狼枭的事禀明,那么、在鹦鹉洲等沙千里,比在武昌方便多了,因此,有一天半找人,大可从容着手调查,不宜操之过,他在猜想狼枭在汉口渡所擒的女人是谁,会不会是雷秀萍?
如果是雷姑娘,那么这位痴心的姑娘未免太令人失望了。不管她南来为了找沙千里泄愤,抑或是死心塌地找沙千里示爱.都是愚蠢无比的举动。前者是自不量力后者是盲目可怜,皆不足为法。
他向红灯笼走,近了,渡口靠上了一条船,传来了一阵哗笑声,八名醉醺醺的排帮汉,跌跌撞撞地走过随波伏起的木排,逐渐向渡头的木屋走来。粗野的叫啸声,夹杂着浓重的三湘俚语。
八个人跄跄踉踉踏上了洲岸,一窝蜂拥木屋,撞开了门,一个个全爬下了。
“癫头高,打碗水来喝喝好不好?”一名倚在门角的大汉含糊地叫。
另一名一头癫疮的大汉爬做伏在长凳上吐气,打酒呃,拍着凳子粗野地穷嚷:“小八绸,X你家娘!你自己不灌饱江水,跑来家里找水喝,自己不晓得去打?呃!这小养汉婆真……真会灌酒吧……”
另一名大汉似乎清醒些,拍着墙角大笑着:“痢头高,你那位小养汉婆不但会灌酒,还会吃哩!'
“你……你说什么?小二郎。”
“会吃什么?”
“会吃水排。哈哈哈……”
“哈哈!妙!”有人怪叫起哄。
“你这婊子养的,怎么说吃木排?”
痢头高怪叫。小二郎尚未发话,有人叫:“小二郎,告诉他啦!癫头高第一次放排,说给听听也是好的。”
“说呀!”小八狗在门角上伸出脑袋,说完放肆地狂笑。
小二郎咽下一口口水,喝光桌上茶壶中的茶,脱下衣往墙下一丢,光着身拍拍胸膛,眯着醉眼说:“癫头高,你听了。咱们放排的人,老实说,赚的都是风险钱。在山上怕被木头压死,怕被老虎狼蛇虫要老命。放下江,有水险。碰上对头,咒语一念,如果排头法术差劲,木排一散,血本无归白忙一年,钱到手,天知道会不会人为财死?所咱们谁不想快活快活,逢场作戏不伤大雅,留些老本养老婆孩子,千万不可认真,尤其对那些婊子不许当真。”
“你少说废话。”痢头高怪叫。
小二郎哈哈笑,往下说:“有相好的人,不止一个痢头高。你这次只放了四十排,银子到手不到三天,你便在那婊子身上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