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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南朝人已经对他没什么用了,亏我们还这样卖命的保护他!”阵营里有人低声地议论,和着铠甲上铁片的撞击声有节奏地一阵阵传来。
“那个胖子有什么好!我看是为了收买北朝的人心!也不想想他是怎么坐上皇位的!”
“陈将军真是可怜,他这样对他,他却这样对他,他这样对他,他又那样对他!”
“拜托你把人名说出来,他啊他的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危险的时候,还不是陈大人去前面给他顶着!我就不明白了,我们的任务都完成了,还那么维护他做什么!那个死胖子跑哪里去了?还青梅竹马,我呸,简直是简直是糟蹋李太白的诗!”
“现在还是南北朝,哪来的李白的诗?”
“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行么?”
这里的人个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那么,我便告诉你!我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机遇!”陈庆之一直在咀嚼着这句话,太子那毅然决然的表情又浮现在眼前,这不仅让他联想到在梁帝御前他申请率军北伐的时候的神情,二者是如此的相似。
难道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想要就此在北国立足?
不,不,这还是太牵强了,太子虽然很乱来,但绝不至于背叛自己的国家!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
赶走我,拉拢北朝投降过来的人士,然后利用和尔朱吐没儿的关系去巩固洛阳周边的局势,如果以他的能量,迅速召集起一百万军队去与尔朱荣决战也是什么困难之事,那样的话,北朝还有什么人能是他的对手呢?
即使在恋情里,他也从未放弃过计谋,不是这样么?
看来,我的确是步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啊!
所有的事情都合情合理,只差一个动机,现在动机也明确了,事情也就明白了,原来我从来便只是一个棋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陈庆之揭开面具,传令:全军速进!在孟津集结!本将军先走一步!
然后便重新罩上面具,纵马飞驰过去。谁都没法看见瞪大了铜铃也似眼睛的狰狞面具下那张伤心之泪横飞的脸。
“大人,河对面有人在集结!”
“呃,是敌方的还是我方的?”尔朱荣衣不解带,按甲而坐,集结了最大兵力的他此时也是踌躇满志,但,洛阳城里的内应还迟迟没有消息。
“河上起了大雾,看不清楚!不过我军如此众多,应该不是敌方的……”
“我看见啦,是敌人的骑兵,全都……穿着白衣……”
“白衣服?”尔朱荣信手抄起马鞭,抢出帐来登高远眺,只见宽阔的大河上浓雾时聚时散,根本看不清对面。
“这可是群危险人物呵!”尔朱荣脸上露出极为不自然的笑容。
“将军,要不要阻止他们渡河?”
“不,让他们过河!我军撤退十里,给他们留下一个落脚之处!”
“将军是准备半渡而击?”
“不,我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逃走,让他们全都渡过黄河来!”
“可对方是那个陈庆之啊,这样一来岂不成了背水一战的态势?”
“谁说要战了?通知各部,给我严防死守!坚壁清野,我要饿死他们!”
……
“将,将军……”
“不必再说了,我知道我们吃得更多。但陈庆之是移动的长城,不击败他,是不能收复洛阳的!我要不惜代价消灭他!要是只须一百万人多吃几天饭就能击溃他,我们并不算吃亏!”
然而事与愿违,陈庆之一上岸就发动了猛攻,一连十三阵,阵阵破敌,硬是把尔朱荣杀得伤亡惨重。还抢走了不少粮食,然后就开始了长期的对峙,一个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尔朱荣将军此刻处于深深地绝望当中,抓耳挠腮一筹莫展的他特别理解了先前在陈庆之攻击下节节败退的将领们,但是那些人基本上早就被他以渎职罪处置了。
“苍天啊,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对付陈庆之了吗?一百万人啊,一百万!他还想怎么样?”尔朱荣仰天长叹。
“元帅,难道您不曾读过三国演义?岂不闻许攸轻骑袭许昌之计?”又是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来献计。
“你是说,让我出轻骑,奇袭……”
“没错!”
“计是好计,不过例子举得不恰当。袁绍是奇袭别人后防空虚之处,我这算什么?唉算了算了,不计较那么多了,赶快出兵吧!”
啊,对啊,洛阳,那曾经是我原本的目标!怎么竟然就被陈庆之给动摇了呢!现在,当我回到正轨上的时候,天下就有好戏看了!
“哥,事情严重了!”
“难道是跟魏王与将军有关的?”
“刚刚接到陈霸先飞鸽传书,你来看看是什么意思?”
陆家双胞胎脑袋顶着脑袋一起端详陈霸先写来的“信”。
这是一摊绝望的煎饼,微风吹不起半点香味。
鸽子将这油纸包裹的足足四两重的煎饼衔来百里之外,已然是脱力,口吐白沫地歪在半边了,软塌塌的煎饼放在作战地图上,两位陆同学转着圈看了好几遍,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霸先同学你不会写字也便罢了,难道画画也不行么?非得要给我们出这种难题并且折磨信鸽他老人家么?
“哥!你看!是用蛋黄和的面,还有,”陆双似是发现了什么,一筷子下去将煎饼开膛破肚,“这煎饼没放葱!”
“似是也没抹酱……只是一个面皮卷的空筒……”
“这说明什么?”
“说明洛阳城里已经没有葱和酱了!”
“不,哥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涂过酱的痕迹,应该是煎饼两头开口,即使用油纸包了,也没有堵着两头,鸽子飞的时候漏下去了!”
“酱者,将也;葱者,冲也……莫非是指陈将军?”
“啊!我明白了!”陆双恍然大悟道:“陈霸先是说,叫陈将军快点突围。”
“我可不是这样看的,这分明是说突围就要摔死嘛!”
“唉,我们俩就别争了,还是快拿给陈将军看吧!”
经过了几番争吵几番风雨之后,陈庆之军营的中枢部分终于安静下来听主将的裁判了。众多公子联翩俊彦济济一堂,但还是参详不透这张煎饼里究竟是什么玄机。
陈庆之面色凝重,紧咬嘴唇,刚准备开始说话,忽然一股不适感油然而生满于胸臆,连忙起身避席连声失陪也顾不上说便逃出帐去。
几天以来他都是这样,时不时的头痛腹胀恶心呕吐,像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一样,因此在渡河之后也没有依照他一贯的作风立刻进攻。此时又面临着百万敌军,粮食快要吃尽,众将虽然信心满满,但看见庆之精神如此萎靡,也实在不由得不担心,心里又暗暗将那该死的元灏骂了不知多少遍。
“将军身体不适,眼前这仗也就没法打了啊!”谢三公子一柄团扇优雅地摇来摇去,“即使我们参透这密信里的内容,也未必能及时采取行动啊!”
“都怪那个负心薄幸的王八蛋!”小朱一面对着小镜子补妆一面说,“陈将军本来好好的,说来我们也是自己犯贱!咱们最初出来是为啥?还不是萌他跟太子!为了保护他安全归来,才跟着出来的……现在闹的……哼!什么事儿啊!”
“是啊,那时打量着他”“跟元灏还蛮合适,”“可谁知道北朝人”“这么靠不住啊!”“一进了洛阳城,”“就把咱们踢开一边!”“陈将军实在是太可怜了!还是该回去跟咱们太子长相厮守,野食终究还是不好吃!”陆无双齐刷刷地掏出个手绢捂脸猛哭飙泪。
“各位,你们看陈将军这光景……该不会是……”
“有了?!”满屋人如被电雹,齐齐地失声说道。
第二十二章
“各位……”看上去感觉好点了但依然虚弱的陈庆之回到了会议大帐,却发现周围的目光都已经变得充满了怜惜和温情,他没有顾及那么多,犹豫再三,似是鼓起了勇气道:“各位!我对不起你们!”
“没关系的陈将军,人谁无过呢?年少轻狂也是正常的!”谢三公子的表哥王羲之的重孙王之之语重心长地宽慰道,“相信我们都会一直支持你的!”
“对,虽然后面的路不见得好走……”谢三公子以扇遮面擦了擦眼角沁出来的泪水,强忍伤感说道:“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实在不行就由我们谢家收养也可以!我回去就给他圈地盖新庄园……七八个月的时间,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