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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难得的将才,性子也比你更适合做这主位,可惜不是我魔界纯血。”
他微笑的时候真好看,拈花而笑,清俊秀雅,彩云飘飘下真是锺灵毓秀,连那只绣著银花的袖子都飘飘的,凤行一下子懂了,为什麽临水那麽喜欢穿宽大的袖子,这爱好绝对是承袭魔君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魔君低声道,“杀了老二吧,他如今得罪了上三界,你抽了他那半根仙骨命人送去上面,登位有光,也除一心患。”
凤行心里一动,恍然大悟,魔君真是再下一盘棋,这盘棋如此的精妙,刺激了临水,葬送了临夜,现在又给了临花死的理由。
那日斩魔台上面,魔君便可杀了二公子,却留到现在,怕是就是等著临水亲自斩杀,送上上三界邀功。
真是一盘好棋,他们全部都是棋子,被绕在里面,那些爱恨情仇都是一个浅浅的笑话罢了,连影迹都没有。
临水要杀二公子了,凤行战栗著想,给了这样的理由,临水怕是真的要动手了。
他焦心地想著,却发现临水只是呆呆地注视著前方,一言不发,脚下落著那个万千妖魔追捧的长白玉圭,後者却连看也没看。
“临水。”魔君又唤了一次,声音平静,“你初初及位,要拿点东西慑服四方,杀了老二正好,立个威严。”
“立威。”临水笑了一下,失魂落魄,抓紧了手上的那柄长枪,那枪现在不仅穗子,连箭镞都是红的,红的血,耀眼夺目。
“你真是个软弱的孩子。”魔君淡道,“给你把路铺成这样,你都没有胆子走下去,想当年……”他略有哽咽,“想当年,你爹跟我在一起,是震慑四方的将军,他血统虽低,但是无人能敌,却偏养了你这麽个性子软的孩子。”
临水举起了枪,魔君的嘴角微微绽放出了一抹笑,淡的像暖阳,却也确实有那麽一份暖意:“这就是了,杀了他以後就是你的天下了,他那麽欺负过你,有什麽好在乎的。”
临水把枪戳进了魔君的腹部,他动作极快,如流星飒沓,神色淡漠,凤行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会把枪刺进魔君的肚子里,且一击及中。
“拿你立威更好。”临水把长枪抽回来,神色还是淡淡的,“杀了魔君,让我上位,岂不是更威风。”
他静立在大风里,明明是占据了上风,却无比的萧瑟:“别挣扎了,临夜刚才把冰晶给我了,它是你的杀招吧。”
他没有撒谎,长枪拔过之後,魔君的腹部就开始结冰,里面像是腐烂了一样,慢慢地往下滴著黑水。
“他拿命给我机会的。”临水说,眼睛血红平静,“那是他们死去时魂魄里的那点东西,他……没有骗我。”
凤行陡然想起来,最後的时候,临夜用了那麽激烈的自戕方式,将长枪贯脑而过,将魂魄里的冰晶融进了长枪。
其实魔君是故意给临水杀的吧,凤行想,否则临水哪会如此轻易地得手。
“你们俩感情还真好,我原先想让他背叛你,让你斩杀的,他却不肯上当。”魔君居然没有生气,略有感叹,笑了一下,“我还当你是个软弱的孩子,但还是蛮聪明的。”
他并不忙著杀临水,其实这时候他杀临水都很轻松的,但他只是笑著,像个好父亲:“杀了我确实很好,你坐的更稳当,镇服的臣下也越多。”
临水没有答话,魔君也不在意,笑吟吟的:“你常偷学的地方,我给你准备了许多东西,你还小,多历练几年,将来必比我优秀。碧火确实是夔龙,你吃了他必灵力大涨,他从小就是你耻辱,又不肯认你,别心软。”
“只一件。”他捂住腹部,那些黑水落尽,他的身体也被掏空了,浑身上下就像有万千小虫子在咬噬,慢慢的连脖子都被吃空了,露出血红的腔壁,“你二哥留不得,千万要杀了。”
百花杀 26 我花开罢百花杀
他跟临夜一样,慢慢地成了灰,只是他的消失比临夜强大多了,天空陡然变了,之後便开始轰隆巨响,似乎整个结界都裂了,轰轰隆隆的。
“别看了。”十三气急败坏地按住凤行的脑袋,“抱紧我。”
轰隆声不绝於耳,仿佛有千金坠力下来,耳朵里面疼的要命,十三趴到了他身上,凤行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感觉震颤之後大地逐渐平静下来,他的身上似乎被浇灌了无数的水,黏黏滑滑的。
“十三?”凤行颤抖著推开身上的身体,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睁眼便被一片雪白惊到了。
结界碎了,他们已经重回斑斓山的土地,视目所及,都是熟悉的景,太星宫的端庄,少易宫的奇诡,飒爽居的大气。
他推开身上鲜血淋漓的十三,发现额头上冰冰凉凉的,斑斓山的天空变成了极其清冽的湛蓝,天空也开始下雪了。
整个大地都成了雪白,被茫茫大雪笼罩的晶莹剔透,一切都变得干净悠闲起来,呼吸的似乎再也不是那股火烧火燎的血腥,而是沁人心脾的清爽。
那只落在花园雪地里的黄乘兽慢慢地变成了人,穿了一身的黑,在雪地之上像个点,不大,却极其耀眼,有著不容忽视的力量。
他的眉眼极其锐利,笼著一层淡淡的白光,眼角一朵狭长的白花,华光大绽,正中一颗米粒大的珍珠花蕊盈盈如波,温润地把雪地都照的透亮。
临花醒了,凤行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这个二公子,每次出场都是这样的惊天动地。
他看了一会儿,就赶紧去看临水,後者也半跪在雪地里,一张脸上血痕点点,落了白雪,便沟壑纵横,红红白白的。
临花转了一下头,神色茫然,呆呆地看了临水良久,喉咙里才挤出一个沙哑的调子。
“三弟。”
临水似乎有千万无语,最终却只是偏了一下头,化成了一句话:“你醒了。”
临花沈默了一会儿,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却又迅速跪了下去,行了一个拜礼。
“魔君。”
临水笑了一下,他真的是在笑,牙齿雪白,唇色嫣红,吊诡无比。
“你动手。”他慢慢地说,声音暗哑,似乎嗓子会坏掉了,“我现在没力气了。”
临花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似乎没有听见临水的声音,又磕了一个头:“拜见魔君。”
“拿起你的剑。”临水的声音慢慢地变大,转著头执拗地道,“杀了我就行了。”
凤行远远地看著他们,现在他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十三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在刚才的爆破里护住了他,现在生死不明。
拖累,他总是在拖累,他想,临夜说的没错,他什麽用都没有,最後甚至还需要不喜欢他的十三去救他。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一片,斑斓山银装素裹,视线所及之内都是一片雪白,连之前的那些杀戮痕迹都被掩盖了,干净明亮,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
要是真的什麽都没发生过多好,凤行简直想嚎啕大哭,他还是情愿什麽都不知道,像之前那五百年那样,跟著临水,缠著临水。
临花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个白玉长圭,凤行心里一阵紧张,现在这会儿,只要临花动手,临水必输无疑,於是像以前後悔救临水那样,他开始後悔救临花。
他确实是朝三暮四的人,见不得弱者,可偏偏他自己才是弱者。
他看著下面飘摇的琼雪,忍不住大叫起来:“你不能动手。”
临花和临水都抬头看他,前者的眼睛里略有困惑,可那困惑如此的浅淡,很快就变成了杀气。
“你……”临花的声音是沙哑的,“让我的花开了?”
他站起来,向临水伸出手,声音却是对著凤行的:“你不爱我,却骗了我的爱之花开了?”
他的手颀长有力,搭在半空中,雪花落在他的手上,絮絮地覆了一层浅白,与他棕色的皮肤相辉映,刺目而突兀。
临水还是半跪在地上,从临夜死後,他似乎就神情不大对头,也就这时候,凤行才发现,其实临水是真的喜欢临夜的。
喜欢到了爆发,会去杀魔君的地步。
他们俩兄弟,他从未见到什麽温情,临夜总是在讽刺临水,偶尔还会惹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