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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药,可以让他恢复的。”
“我知道。”
“你真残忍,一秒锺的犹豫都没有啊。”
“是啊。”
将离终於笑起来,声音轻轻的:“小花花,我真是喜欢你啊,这麽果断杀伐的性格,不枉我这麽努力帮你。”
“咦,你分明已经答应娶我了,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气。”临花眨眨眼睛,笑的十分含蓄,“你希望我叫你娘子还是夫君?”
“随便。”将离长叹一声,“我说,你五脏六腑移位腐烂就算了,为什麽还会有产後失调啊,难道你又干了什麽出格的事情。”
“咦,你难道吃醋了?”
将离鄙夷地看著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听说,你消失後,青帝回上三界了。”
“他本就是上三界的神仙,当然该回去,大帝虽然想罚他,但他服个软,大抵还是会原谅他的。”临花回答,轻飘飘地拂开将离语气里的逼问,“将离啊,你要是想问,直接问便是,你我夫妻,我如何会瞒你。”
“他找不到你,会真的崩溃吧……况且,他想救你,肯定会不择手段。”将离静默了两秒,“你在逼迫他,彻底跟天界决裂麽?”
临花弯眉笑笑,甜蜜蜜的:“废话,又想喜欢我,又想全身而退,哪有这麽多的好事。”他眼角里一闪而过的厌恶,“招惹了我,难道还能安之若然,我当然不会给他退路。”
“好可怜。”将离喃喃自语,突然微微一笑,“我陪你把药送给临水去吧。”他叹息一声,“你的动作比以前慢多了。”
临花静默了两秒,展开手指,里面躺著一枚碧色的药丸,刚才他往嘴里塞的时候,虚晃了一枪,不想将离居然看穿了。
他想起很久之前,他的动作轻的拂过花朵上的露珠时,能不惊醒花朵的十万纤维,而如今,他连做个假动作都能被将离看穿了。
人不服老真是不行啊,他高兴地想,幸好他不用再活很久了。
美人迟暮是件残忍的事情,可是对於不美的人来说,也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啊,好在他再也不用过那种讨厌的生活了。
“没见过你这样,对自己这麽狠的。”将离摇头,指指远处的大佛,“我在那边留了一条通道,我陪你去吧,”
“好。”
百花杀 67 流年度
“花花啊。”
“嗯。”
“药是送给你兄弟的。”
“嗯。”
“我是陪你送的。”
“嗯。”
“所以……这饭也得你做是不是?”
“嗯。”
“好乖。”
将离摸摸临花的头发,随便夸赞两句,如今魔界与仙界大战,直接开辟通道一定会被发现,他只好迂回地折腾了好久,这期间不提各种路程辛苦妖兽障碍,但是这没侍君服侍,便让他受不了了。
没有侍君就意味著没人做饭,没人洗衣服,没人铺床。
“可是你是夫君。”临花被摸了头,眯眼笑了笑,“难道不该是夫君照顾我吗?”
“我什麽时候成你夫君了?”
“哦,那就娘子吧,娘子做饭是天经地义的,所以还是你去吧。”临花看了一眼将离,乖巧地把地上的那尾鱼踢了过去,“你昨天说娶我的,我答应了,皇天後土在上,你不会反悔吧?”
地上的鱼是刚才他们走过盐河的时候顺手捞的,因为临花身份特殊,所以也不敢太敢嚣张,一路从北跋涉避开妖魔,穿越界林,抵达千奇百怪林再绕出去。
避开妖魔的後果就是一路行程荒芜,总是遇到形形色色的妖兽,临花身体不好不能应战,一路走来,将离却忙碌的要爆发了。
“到底怎麽了?”将离缓声问,“你做事我从来不管你,不过我偶尔也是需要理由的。”
临花露出肩膀,那里一个黝黑的大洞,里面流著暗黑色的血液,看起来是被刺穿的,周围涂著药剂,却还是溃烂了。
他如今身体差的很,就算不应战也会遇到点意外,将离不能一直守著他,譬如今天遇到了一只胜遇,一时不差就被偷袭了。
“真好。”
临花看著伤口,想了想把手指按进去,里面黑色的血液被挤压了出来,他又想了想,“帮我掏出来。”
将离凑过来看了看,这伤是火灼的,里面还残留著半个炎球,他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佩塞进临花嘴里:“怎麽伤的这麽严重。”
临花咬住玉佩,将离拿出一把刀,动作快如闪电,一捅一扫之间那片血肉就被削去了,露出苍白的残肉,像是烫伤了似的。
“还没流血啊。”他喃喃自语,看著临花蹙眉,那块玉佩被咬的咯吱咯吱的,四方都裂了开来。
那柄刀十分锋利,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手下却不停,又是一挑,血终於流了出来,他动作迅疾,从衣袖里掏出一枚药丸用力按下去,吐口便是一阵火。
火的热度混合著烧化的血液与药丸涌进了伤口,将离一笑,用力一巴掌拍下去,他力道极大,等再松开的时候,临花肩膀上的火已经熄灭,伤口也结痂了。
“真厉害啊……”他感叹,把玉佩从临花的嘴里掏出来,那玉已经被咬碎了,一片片晶莹剔透,而後者满头是汗,眼睛都空了,“这切玉一般刀剑都砍不断的。”
临花疼的抽搐,好一会儿眼神才重新凝聚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麽还好?”将离用手帕擦手,又重新坐下去,再不看狼狈的临花一眼,随便後者慢慢地穿衣服。
“你能问为什麽啊。”临花轻轻回答,“你能问我为什麽,我却不知道去问谁啊。”
“你早就预料到了吧。”将离思索片刻,“魔界会惨败,只是你之前为什麽不说呢。”
他们一路走来,魔界大败的消息铺天盖地的,这是这地方跟仙界不同,败的越惨,妖魔反倒越热血沸腾,现在几个界层,都热闹的翻天了。
好战是妖魔的天性,有时候将离都觉得,与其这麽对内消耗互殴,还不如常打打架,那於好战族来说,还算是幸事一桩。
“说了他们就信了吗?”
“你家小弟会信的吧?”
“那又怎麽样呢?”临花平静地望著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火光下流光溢彩,“这是他的天下,他的魔界,他有本事就守住,没本事就跪下去。况且……”他顿了一下,“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让我参与其中啊。”
将离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两眼,微微嘟囔:“他太年轻了。”
“是啊。”临花点头,“太年轻了,所以我不得不宠著他。”他叹息一声,“可是别人不会宠著他的,很多时候,想做和能做差很远的。”
“我以为你很喜欢他的。”
“我喜欢啊。”临花幽幽地,“他是个孩子,有点冲动有点固执,他总是想著,他喜欢的人要活的好好的,你看著他,就觉得安心,哪怕他死了,也会护著你。可是很多时候,这个世界是要靠实力的啊,哪怕他努力了,也未必是金石为开的。”
“可是这样的孩子很讨喜吧。”将离笑笑,撑著下颌看望远方,“心里暖暖的。”
“是啊,他是个好孩子。”临花同意,“可是魔界不需要孩子,他们只需要一个强者。”
这个话题有些萧瑟,将离懒洋洋地躺到了,他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却喜欢随便躺在地上,甚至打滚,最神奇的是,饶是如此,他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的。
“花花啊,你有没有想过杀了他取而代之啊。”
“有时候会吧。”临花转著眼睛,那一瞬的哀伤像是水波一样流过,仅仅是眨眼,又迅速消融了,转而变成一点点的狡黠与羞涩,“娘子,你不觉得这鱼太难吃了吗?”
他款款深情,温柔细语:“你自小金尊玉贵的,如此这般委屈,夫君我很是心疼啊。”
将离吃了一半的鱼掉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皮肤,战栗了一下。
“所以?”他粗著嗓子问,觉得自己的精神被深深伤害了。
“所以。”临花温柔、讨好、狡猾地看著他,“所以,把王城里的侍君都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