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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地喜欢,自以为是地伤害。
他杀了他们两个孩子,因为他自以为是的愚蠢。
他定定地看著临花近在咫尺的脸,心里像是藏了一只孤独而绝望的狼,那只狼在月色下舔舐崩溃的伤口,却不能嚎叫。
他想,如果今天换成临花这样对待他,那麽他会想要打断临花的肋骨,砸碎他的脑颅,挖出他的眼睛,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我不是故意的。”青君战栗著回答,捂住地拽著临花的衣服,“我不知道。”
临花低声回答:“我知道你不知道。”
他拍拍青君:“好了,不要哭了,我去帮他,你好好站在这里不要动。”
青君抱著他不放,他的手滚热,甚至太热了,都有股黏黏的感受,他顿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不是因为他手热,而是临花在流血。
怎麽可能!青君大吃一惊,临水刚刚帮临花恢复过的!
他惊骇地放下手,想要问,临花却一手竖起在唇上,轻轻摇了摇头。
青君恍然大悟,刚才的治疗并没有成功,只是临花和临水在骗荧惑罢了。
他们俩已经穷途末路了,只是在虚张声势!
可是为什麽临花会虚弱成这样?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受了他两掌而已,就算……就算伤的严重,也不至於连临水都无法治愈。
“你……有病。”他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几步,已经没有力气去深想,那些想法像是漆黑的深渊,如果深入去想,就再也上不来了。
“是啊。”临花看著他退後,啧啧有声,“所以你要不要太内疚,我原本就是有病,就算死了,也不是你弄伤的。”
他仰起头,天空有著隐隐的暗青,像是森冷的冷兵器色彩,肃杀冰冷,他扬起的下颌就冷冷地衔接在暗青下面,更加的冷漠。
“我不知道……”青君还是这麽说,脑子里一片混乱,有很多已经清晰的记忆,又开始潮水一样的後退。
他开始记不清,当初他为什麽要坚持伤害临花,他也想不起来,他为什麽要帮荧惑,他甚至不再记得,他当初到底我因为什麽去见临花的。
很多很多的记忆在消散,那麽迅速,像是流逝的沙粒,他拼命拼命地抓,但还是无法阻挡那种掉落,最终他的指尖什麽也没有了,只有指尖滑过留下的酥麻感。
他感觉心跳如雷,胸膛里沈甸甸的,很多东西堵在那里,堵的他想吼叫,可是他又无力吼叫。
腥甜的血腥味蔓延著,他甩甩脑袋,才发现前方的战场临水并不占优势,连黑色的衣服都乱了,脸上乱七八糟的的狼狈。
“我帮你去杀了他。”青君脑袋晕晕地,他脑袋里嗡嗡地响著,血液不断地流动,让他狂躁不安。
“你怎麽了?”临花握住他的肩膀,蹙眉道,“要紧麽?”
青君摇摇头,他没怎麽,唯一不满的是,临花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变成了红的。
“你受伤了?”青君问,不解临花怎麽红成这样。
“你到底是谁?”临花摸了摸他的眼角,眼睛里有种强烈的不安,“喂,你真的是皓灵青君吗?”
一丝红从临花的之间蔓延下去,青君顿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血其实是从他眼睛里流下来的。
我是皓灵青君吗?青君捂起脑袋,他自己也想不太清楚,远方有震耳发聩的吼叫声,那是极致的凄惨,他更加头疼了。
“你为什麽不报复我?”青君怔怔地看著临花,後者正帮他擦眼睛。
“因为报复很无聊。”临花板著脸,指指外面的临水,“他没有报复我,我也不想报复你。”
整个视线都弥漫著一种让人烦躁的血红,青君很烦恼,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眼睛深处一片酸涩,待他再次放开手的时候,他才感觉眼睛恢复了。
“这是……监视?”临花低呼,“你被谁监视了?”
监视?青君茫然看著他:“我没被谁监视。”他看了一眼远方,“你为什麽一定要活下去?”
临花仰头,天空像是要倒塌了,片片压下来的铁青色碎块,他轻轻地避了开去,“我答应过芍药,要活著回去,我答应过阿银,等他睡醒了,陪他喝酒,我还答应过很多事情,我有很多事情要干。”
你有很多事要干,却绝对没有我的什麽事,青君想。
“青君,我不太懂爱情。”临花好生抱歉,“可是我想,你也不太懂。”
“既然是喜爱,就要让对方愉悦。”临花凝视著他,“可是你不能使我愉悦,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难受。”
“你以前也答应过我,要一直跟我在一起的。”青君哽咽,很久之前,临花也答应过他的。
“你知道什麽是永恒吗?”临花轻笑,“冬雷夏雪,岁岁荣枯,你都不会变,但那其实是不对的,日复一日的日子太无聊了,我们寿命太长了,所以更应该四处跑跑了,你以後多走走,就会发现其实有很多比我好的。”
“我不相信。”青君慢慢回答。
临花停顿了一下,也学著他慢慢回答:“青君,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你很奇怪,我怀疑你被谁控制住了,你喜欢我喜欢的很奇怪。”
“你最开始靠近我,是为了荧惑,虽然我恨你那麽对我,可是我能理解你,毕竟我也为了魔界杀过兄弟,我们心里总有更重要的东西。”临花看著他,眼神奇怪,“可是之後我就不能理解了,你怎麽可能那麽伤害我,又觉得你爱我呢?你消散我的记忆,跟我情深似海,可是你又利用我的感情去对付魔界,我不相信,你能一边喜欢我,又一边肆无忌惮伤害我。”
青君张大嘴巴,临花直视他:“被你喜欢是件很不幸的事,我真是怕了你了,所以不管是什麽原因,我能不能请你离我远点呢?”
被你喜欢是件很不幸的事……很不幸。
青君眼睁睁地看著临花往前走了,他想追上去,可是他不敢,他想,临花说的是对的。
他觉得眼睛很痒,他用力揉了揉,可是还是很痒,好像那里被什麽东西腐蚀了似的。
他揉著眼睛,茫然地想著,被他喜欢是那麽不幸的是,那麽他又有什麽资格再去想著跟临花呢?
他总是在伤害,无法弥补,很多事情,他都在犯错。
他立在原地,听到天空波涛汹涌,耳畔风起云涌,可是他什麽也做不了,因为他不敢上去。
眼睛实在是太痒了,他想,简直想把眼珠子拽出来,他立在原地,在指缝间隐约看到远处的三个身影战乱成一团。
他不能再站在这里了,青君甩开落下来的碎石想,他们在昆仑山的脚下,四溢的灵气已经将山震动的崩塌了。
临花受伤了,他该上去帮忙。
乱石纷飞,越来越多,昆仑山的神兽太多,被惊动的四处乱吼,一片混乱。
荧惑的灵力显然是两兄弟之上,青君远远地看到临花受了一掌,跌倒了下去,那里正是山崖崩塌的最厉害地方,挟著金风的神木和乱石直直地就朝临花落了下去。
临花躲不开了,青君浑身冰凉,手忙脚乱地狂奔而去,却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著那块巨石落了下去。
“真没用啊。”他几乎不敢观看,却发现还在远处的临水已经迅速窜了回来,一把抱住了临花,在地上滚了几滚,趴在临花然後用背部硬生生接住了一块神木。
临水嘴里的血喷了临花一脸,青君怔怔地看著,心里空荡荡的。
他发现,其实他跟临花之间,太多间隙,甚至不如临水对临花做的。
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手脚冰凉,会发傻,会害怕,却没有那种决断去拯救,所以他只能被保护。
他往前走了几步,山崖几乎都崩塌了,如此大规模的祸乱,青君都怀疑都会出事,当年共工就是撞了不周山,而如今的昆仑山正是神兽的居所与上三界的接口,如此下去,上三界肯定都惊动了。
如果都惊动了,临花会走不掉的。
他走到了临花先前关照他的西南角,那里有一株银树,挺拔秀丽,枝干与叶片都是极其秀丽的白银,在晦涩的暗青天空下,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