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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自语,懊丧万分。
蓦地,香风满厅,三名彩衣少妇突然出现在厅中,银铃似的嗓音入耳:“咦!怎么回事?”
他走神看去,暗骂道:“看她们那副妖媚荡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她是云窝众女之一,鬼才相信。”
三个少妇都穿了绯底绣朱凤锦缎劲装,外罩同色被风,从发髻上可以分辨她们的身份。
前面的少妇年约双十出头,体态丰盈。劲装将她的胴体衬托得十分突出,隆胸丰臀水蛇腰,令男人心中狂跳,媚目流光四转,水汪汪地蕴藏着情潮欲汐,红艳艳充满性感的樱唇丰润而微翘,谁见了都会心动神摇,粉颈丰腴润腻。从任何角度去衡量,她决不是甚么黄花闺女,但却梳了代表未婚少女的三丫髻。
后面两女约莫年长三两岁,穿的是天青底鹅黄绣着草图案劲装,外罩水湖绿绸披风,带了包裹,秀发梳了代表年长侍女身份的高顶髻。那时,女人的发式并不多,有几种发式是专作为代表身份的标志,一看便知。像双丫髻,那是十四岁以下的婢女必梳的发型。三丫髻则代表未婚少女。十四岁以上的婢女,则梳高顶型。所以只消一看发型,便知对方的身份了。
三女都带了剑,腰悬百宝囊,登徒子看了她们的装束,天胆也不敢放肆。
“咦!刚才挂灯的人呢?”一名侍女亮声叫。
“去看看那几个小丫头,再看看书案上捆的是甚么人。这儿发生事故,不知是些甚么人所为。”少妇向侍女发令。
侍女应喏一声,向书案走去。
厢房中突然闪出一个蒙面劲装大汉,欠身叫道:“朱姑娘,家主人专诚请姑娘芳驾移玉至厢房一叙。”
朱姑娘淡淡一笑,问道:“贵主人是谁?”
“游龙剑客狄爷。”大汉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答。
“哦!你们在这儿……”
“在这儿等候一个对头。”
“是要本姑娘回避么?”朱姑娘冷笑着问。
“小的不敢,家主人是诚意的。”大汉惶恐地答。
“那他为何不亲自出面?分明是瞧不起本姑娘,哼!他办他的事,与我何干?你去告诉他,本姑娘打算在此落脚,井水不犯河水。本姑娘并不想坏人好事,就在后堂歇息,不许前来打扰,不然休怪本姑娘反脸不认人。小春,带上一盏灯笼,到后面看看。”
侍女小春取下一盏灯笼,在前引路。
大汉伸手虚拦,急道:“朱姑娘请留步,后堂有敝主人的好友在内埋伏,请……”
朱姑娘猛地一掌拨出,喝道:“给我滚开!”
大汉相距在五尺外,她的掌一伸,便远及三尺,两尺外的大汉“嗯”了一声,连退四五步,脸色发苍。
朱姑娘到了书案旁,信手拾起老魔身旁的追魂符,脸色一变,自语道:“游龙剑客的剑术固然了得,但活擒缥缈鬼魔似乎不易,但他居然将老魔头活擒在此,难道说,他的修为比两年前高明许多不成?”
她有点懔然心惊,对刚才的倨傲举动有点后悔,假使游龙剑客出面问罪,岂不可虑?她脚下迟疑,进退两难,如果不顾一切进入后堂,必定与游龙剑客的朋友冲突,便难以收拾了。
正迟疑间,厅门出现了人影,有人在身后叫:“喝!真有人哩!”
她倏然转身,朦胧灯光下,她感到眼前一亮,媚目生光。一个英俊雄伟的青年人,抱着一个少女,站在门口屹立如山,含笑向内注视。
蒙面大汉想退入厢房,但已来不及了,僵在那儿。
朱姑娘向侧移,她不走了,想看看结果。
缥缈鬼魔看清门口的人,怒叫道:“小辈,原来是你的爪牙所为,除非老夫死了,不然誓报此仇。”
出现在门口的人是安平和徐曼如,听老魔一叫,果然大惑莫解,急急到了书案旁,将曼如放下,入伏上当了。
“老前辈,你说妖道们已经返回了?”安平问。
他看到厅中有一男三女,并不见妖道,所以动问。
“小心身后。”曼如急叫。
他大旋身横飘三尺,双手一拍一拨,掌风有如隐雷,三枚回风打穴珠被浑雄的掌风震飞,珠上所发的历啸刺耳。“得得得”三声脆响,打入神案的木壁中。
他的反应快得惊人,挟曼如退近神案,拔出寒影剑,奇快绝伦地割断了三侍女绑住双手的牛筋索,低喝道:“定下神,我对付他们。”
三侍女双手恢复了自由,急急解绑。
安平仗剑肃立,冷然扫视四周,暗叫:“不好”。
后厅门、两厢、大门、共有十六名黑衣蒙面人。先前在厅中的三位美丽少妇,退至壁角撤剑列阵。十六枝长剑皆向他遥指,他身陷重围。
他冷然一笑,沉静地问:“刚才用暗器从背后袭击在下的人,站出来答话。”
大门正中央的黑衣人,手中的剑光四射,一看便知是断全切玉的宝剑,相距两丈,似乎仍可感到森森剑气寒冷彻骨。这人的一双大眼睛冷电闪烁,像利簇般锐利。
持有宝剑的蒙面人冷哼一声,阴恻测地问:“你就是夏安平?”
“正下区区在下。”他直率地答,已无隐瞒的必要了。
“你能击飞在下的三枚打穴珠,果然不错。”
“阁下为何用黑巾掩去本来面目?见不得人么?”
“你说话小心了。”对方冷峻地说。
“你们是三厂的走狗么?”
“咱们与三厂毫无交情。”
“那么,阁下有何用意?”
“为朋友两助插刀,特来取你的住命。”
“贵友是谁?他与夏某有怨么?”
“等你行将归阴时,便知道真相了。”
安平举步走近书案,伸手将书案拉开,挡住神案左侧,用意在防备左面的人冲近,也想挪出动手的空间,冷笑道:“老兄,还不知谁先归阴见阎王呢,不必言之过早。你们共有十九名男女,在下单人独剑,你们是倚多为胜呢,抑或是逞英雄道好汉,一个个上前送死?在下希望尊驾能将贵友叫来,让在下看看他是谁。”
“在下先要看看阁下的艺业,方能决定怎样置你于死地;是否群殴,不久在下当有所决定。听人说,你在九江扬名立万,三厂的高手皆被你—一击败。在下不能轻信你的造诣,所以未能遽下定论。”蒙面人冷厉地说完,向东面的人挥手示意。
东厢前两名蒙面人颔首,然后并肩出列。
“剑上无眼。谁上谁倒霉。话可要说在前面,如有三长而短,各安天命,不必怨天尤人。仅出来两个人,太少了,阁下,你在枉送属下的性命。”安平冷冷地说。
右首的蒙面人大怒道:“住口!小辈你敢小看咱们兄弟么?”
“在下并未小看你们,上吧!”安平冷冷地说,举步迎上。
两蒙面人左右一分,一剑上指,一到下垂,同声说:“剑下分生死,看咱们兄弟今晚屠龙。”
壁角的锦衣少妇突然格格娇笑,笑得花枝乱颤,极为放肆,妖媚已极。
她身侧不远处一位蒙面人哼了一声,不悦地问:“朱姑娘,你笑甚么?”
朱姑娘收敛了笑容,泰然地说:“我笑他们两人口没有遮拦,居然说出屠龙的话,嘻嘻!你问问他们屠的是哪一条龙,好不好?”
“朱姑娘,在下警告你,不可信口胡言。”
朱姑娘粉脸一沉,冷笑道:“阁下,本姑娘也警告你,除非你活得不耐烦了,不然切不可在本姑娘面前大言不惭。你要逞英雄,必须招子放亮些,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瞎了你的狗眼,居然向本姑娘提出警告了。听你的口气,你那将本姑娘放在眼下?好吧,本姑娘倒要领教一下阁下有何能耐,胆敢如此狂妄可恶。”
持宝剑的蒙面人赶忙打圆场,欠身笑道:“朱姑娘请息怒,得罪之处,尚清海涵,请冲在下薄面,饶过他这一道,事了之后,在下再向姑娘陪礼。”
“你的意思是要我脱身事外,不要碍你的事罗?”
“姑娘冰雪聪明,不必在下多作解释了。”
“你知道那几位姑娘的来历吗?”
“自然知道。”
“是些甚么人?”
“云窝众女!”
朱姑娘一惊,讶然问:“你既然知道是云窝众女,亦要和你们为难?不仅徐夫人紫云娘艺臻化境十分可虞,她们的侠义道朋友更是众多,而且与武当的银剑徐文交情不薄,你岂不是在冒险么?”
蒙面人哈哈大笑,笑完说:“朱姑娘如果不透露口风,谁知道今晚在荒山废屋中所发生的事?”
“因此,你们掩去了本来面目,难怪想赶我走。”
“冲在下薄面,朱姑娘请包涵一二。”
主要的人物在打交道,两个叫阵的蒙面人也就不再上扑,仗剑等候,侍机进击,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冲上出招。
安平趁机打量合围的十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