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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神银牙一锉,断然地说:“找布帛将夏安平包起,便不怕游龙剑客要人了。”
山灵牟丹接口道:“老朽认为,两位姑娘可在退回坡后那座树林时,将夏安平带走,悄然从侧方脱身,这儿的事,由曾老哥主持大局,应付前后的人,以后大家回城会合,岂不甚妙?夏安平不在,他们又能怎样?”
“妙,牟老所说甚是。”青狐兴奋地说。
“这么一来,咱们岂不是自损威风么?”柳神迟疑地说。
“事急从权,兵不厌诈,这并非自灭威风,而是权宜之计。目下吉水风雨飘摇,群雄萃聚,不少人必欲得夏安平而甘心,咱们何必公然与众为敌?”山灵甚有见地的说明利害,狂妄之气全消,大概被安平将他的目中无人傲态吓走了,变得稳重起来啦!
柳神不得不同意,命两名贴身侍女接过安平,说:“那么,大局交由曾老主持,到坡后的树林分手,回头在朱家会面,不必到沈家大宅去了。曾老请留心些,查出前面设伏的人是谁,并好好打发蟠龙堡的人,如非必要,不可开罪他们。退!”
说退便退,一群人转身向坡后急撤。
蛇神所料不差,他们突然不进反退,令在前面设伏相候的人措手不及,章法大乱。
蓦地,警啸声划空而过,前面的山林中叫啸声此起彼落,不久人影乍现,山林中人影急动,全向他们的退向汇聚,人数不下五十名之多,似乎漫山遍野而来,三五成群地在后追赶。
退到山坡后的密林,云梦双姣立即带了两名侍女,侍女挟了安平,悄然从侧方撤走。
蛇神带了所有男女,稍候片刻沿小径由原路急撤。
退了半里地,前面的山脚下,出现了蟠龙堡的群雄。
后面半里地,一青一白两个身影,带了四十余名青衣高手,急急地追赶而来。
蛇神向前面的山灵一指,低喝道:“快,到前面先占地势,等他们到来交涉。”
这是一座不太峻陡的山坡,有一片七八亩宽广的枯草地带。外侧是矮林,坡后端山势陡升,占住了山坡,后面便不怕被人截断退路了。
占住了山坡,前后追来的人也就逐渐接近。
青年男女以四人为一组,两男两女,以背相向席地而坐,四支长剑外指,一看便知他(她)们在列出一种奇异的剑阵,至于为何席地亮剑,外行人便感到莫测高深了。
蛇神在左,山灵在右,两人并肩而立,冷静地等候不速之客。蛇神脖子的赤色怪蛇已不见了,两条碧螭也失去踪迹。
首先到达的是一青一白两个人影,他们是金带欧政和银剑徐文。他俩大概知道蛇神不好招惹,不敢太过接近,在五六丈外止步,用手势示意跟来的四十余名同伴停留在十丈外列阵。
金带欧政远远地抱拳行礼,朗声说:“在下欧政,与银剑徐文,求见云梦双姣钟、李两位姑娘,有事相商。”
蛇神冷冷一笑,抬手叫:“你过来说话,怕甚么?”
金带低声向银剑耳语片刻,然后从容上前,在丈外止步,再次行礼道:“两位定然是蛇神和山灵两位前辈了,久仰久仰。”
蛇神目光森森地注视他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是少林武当的高弟光临,失敬了。你们带了这许多人,诱开百残老人,请教有何阴谋?”
金带欧政神色从容,泰然地说:“在下来得冒昧,但并无恶意,只希望见见夏安平。请问曾前辈,云梦两位姑娘到何处去了?似乎不在这儿呢?”
“夏安平也不在,你找他有何贵干?”
“有件事需向夏安平解释误会……”
“哦!阁下想和他算过节不成?老夫警告你,夏安平的事阁下必须立即放手,不许过问。”
金带欧政淡淡一笑,脸色渐变,说:“夏安平与两位姑娘既然不在这儿,在下告退。”
“且慢!”蛇神沉喝。
“前辈有何见教?”
“老夫提出的事,你还未回答呢。”
“前辈是指……”
“夏安平的事,不许过问。”蛇神声色俱厉地说。
“在下与夏安平的事,似乎不需前辈操心……”
“混蛋,夏安平是两位姑娘的佳客,老夫是两位姑娘的护法,为何不需操心?”蛇神极为托大地怪叫。
金带冷笑一声道:“你偌大年纪,为何出口伤人?不怕人家笑话么?同样地,在下与夏安平的事,也用不着尊驾操心。”
蛇神怪眼一翻,吼道:“小王八蛋!小子无礼,老夫要宰了你。”
金带向后退,冷笑道:“姓曾的,你除了会用蛇唬人之外,你凭甚么敢说要宰了我欧政?你如果真以为了不起,敢凭你的真本事硬工夫宰我姓欧的?如果你敢弃蛇不用。恐怕被宰的将是你自己呢!”
蛇神大怒,双手抢杖迫上厉叫道:“老夫今天就不用蛇,不杀你此气难消,拔兵刃。”
欧政撤下腰中的金带,冷笑道:“姓曾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昨晚在下怀疑你们可能用诡计将夏安平掳走了,但目下尚未证实,彼此还不应该反脸,犯不着拼老命。可是动起手来,必定有人非死即伤,你不必倚老卖老将话说得太满,届时食言岂不丢人现眼?咱们谁也不必在嘴上称英雄,来吧,请赐教。”。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双方已接触了,金虹一闪,抽向迎面攻来的黑色蛇杖,风雷声乍起。
“啪”一声响,金带缠住了蛇杖的前段杖尾。
蛇神一声怪笑,得意扬扬地横带杖身,显然想将金带欧政拉近,以使用杖头进击。
使用软兵刃的人,如果臂力不够,根本不可能夺对方的兵刃。金带欧政半辈子岁月皆消磨在江湖上,不但经验丰富,而且艺臻化境,兵刃接触的刹那间,他便知老蛇神实力浑厚,不可能将兵刃夺获。忙者不会,会者不忙,这瞬间,他毅然放弃硬夺的主意,手腕一振,金带突然松脱,带尾像活蛇般弹开,“嗤”一声厉啸,贴蛇杖前吐,猛袭蛇神握杖的手腕,自然也威胁蛇神握杖的手指头。
蛇神用劲横带蛇杖,没料到金带倏松,毫不着力,杖头还来不及击出,金带已贴杖袭到,不由他不惊,火速抽身收杖后退。qǐSǔü后退,是避软兵刃的最佳办法。岂知是一来上了大当,一着失错全盘皆输,给了对方主动的机会。
全带欧政一声长笑,招变“大地盘龙”,沉带跟进抢攻下盘,攻势凶猛万分,但见金虹在下盘腾跃,枯草如被狂风所扫,也像被利刀所削,纷纷折断飞向四面八方,风雷声刺耳,罡风激射两丈外。
蛇神知道上当了,火速变招斜纵丈外,一声暴喝,沉杖急拨,来一记“金针定海”,想阻挡攻下盘的狠招。
他出招接招,金带欧政已先一刹那变招进击了,“丹凤点头”改攻上盘,带尾飞腾盘舞,不辨虚实,像是有十数根金带同时进击,一闪即至。
蛇神击拨三杖,闪退了三次方位,方阻住“丹凤点头”的狠招,总算守得十分严密,但也出了一身冷汗。
金带欧政得理不让人,抓住机会锲而不舍,放手抢攻,诡异的怪招像是长江大河滚滚而出,连攻十八招,把蛇神迫得八方游走,暴跳如雷。
蛇神吃力地招架,一时大意失去先机,在十八招狂风暴雨似的凶猛攻势下,他还手乏力,还几乎挨了两带,仍未能夺回主动,甚感吃力。
金带欧政也暗暗心惊,十八招攻势无功,对方虽穷于应付,在危机一发中自保,但仍能支持得有惊无险,已可看出对方的实力如何了。假使迫攻中一招松懈,被对方脱出困境,以后的局面可能全部改观,至少也会拉成平手。姜是老的辣,老蛇神果然不愧称老一辈的名宿。
远处观战的银剑徐文已看出危机,再拖下去,金带欧政恐怕要栽,赶忙叫道:“欧兄,咱们走,夏安平不在这儿,不能耽搁了。”
另一名中年人也叫道:“云梦双姣可能在半途溜走,带走了夏安平,咱们必须分头追赶,迟恐不及,欧前辈何不快撤?”
全带欧政暴喝一声,攻出一招“天外来鸿”,招发一半,乘蛇神斜身拨出杖头接招的瞬间,突然手腕一带,金带倏收,身形暴退。
蛇神反应其快,看出反击的机会已到,良机稍纵即逝,怎能不快?杖尾猛地拂出,“啪”一声暴响,击中收势未止的带尾,吼道:“小辈你走得了?”声出人急进,挺杖飞扑而上。
岂知金带欧政机警绝伦,带尾被拂中,其实软兵刃不惧打击,不会受到震力波及,但他居然能从对方的打击中借力,身躯侧飞丈余,避开了飞扑而上的蛇神,两个起落之下,已远出四丈外了。
蛇神不该奋勇飞扑,等发觉金带欧政借力侧飘,身躯悬空前扑,想折向追逐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