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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
“夜袭。”
出得帐来,数千名将士已整装待发。黄月晦暗风沙走,黑甲肃纪兵冷煞。
“我也同去。”朱厚照翻身跨马而上。
朱宸濠凤眸微眯,目光撞上那人直视过来不容拒绝的强硬,握了缰绳的手攥紧,一勒马,“众将士听令,千名前锋随我先行,高将军李将军带领余下将士左右斜插入城,今夜突袭要一举拿下花马池!”
朱厚照打马跟上,风刀夹了沙砾刮在脸上生疼,侧目而望,他的小皇叔上身微向前倾伏,银甲耀暗夜,迅疾如猎豹。
银色的亮甲…… 朱厚照眉头皱了皱,暗夜之下,那岂不是众矢之的?
“我们把盔甲换一换。”
朱宸濠闻言只是微微勾起唇角,并不答话。
千名前锋甫一袭城,连日来被明军折腾得早已疲惫睡去的蒙古军便乍然惊醒,慌乱迎战。循了草原上应急的本能,军队集结却也齐整迅速。
“不好了,明军潜入城啦!”
瞬时军中开始混乱。主帅看眼下形势混乱不堪,大吼:“不要慌!城池坚固,明军如何轻易就能入城!定是有奸细,点火把!”
“看对面,看!是宁王,宁王夜袭!宁王亲来夜袭!”
主帅登楼眺望,银甲耀天光,正是明军宁王,立时便有人拉弓猛射。
朱宸濠站在数百步开外的高地上,见城中灯火通明,唇角微微勾起。飞矢如雨,却是都落在了不远处的前方。
朱厚照执了剑全神贯注,一一击落偶尔到达二人近身处的箭羽。
怒斥身旁的人:“给人当箭靶很有趣么?!”
朱宸濠浅笑勾唇,“如果你不在,我不会站这么近的。”
搭箭满弓,凝神,放弦。
城头火把下那座肉塔在弓弦的回震中摇摇晃晃,瞬时墙头上火光更甚,夹杂了惊恐的呼喊:“主帅遇袭,主帅遇袭!”
朱厚照怔了一下,目中有泪不自抑,胸中澎湃,反复着他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如果你不在,我不会站这么近的”……
小皇叔,这样算是,你信任我是可以托付性命之重的人么?
“不好了,东面城门遇袭,速援,速援!”
“西面城门被攻破了!回守,快快回守!”
城池中的嘈杂恍若隔了屏障,朱厚照只是呆呆地凝视眼前的人,看他凤眸傲然,唇勾浅笑,意气风发。
第16章 章十五
城中军防事务一一恢复,不日大军便即班师回朝。
朱宸濠出得城来,一驾四驹车辇横在眼前。四匹塞北黑马皮毛水亮、神俊高大,车身檀木为基,暗*蓝*丝*绒*罩*华而不艳。
朱厚照站在车辇旁,对他一拜:“此乃皇帝陛下特意为宁王殿下准备的,希望殿下能在途中安心静养,早日痊愈。”
朱宸濠叩拜谢恩,随即登入车辇。
“小皇叔,我擅做主张,还望千万莫生气才好。”
朱宸濠抬眼望见那人笑嘻嘻地近身而坐,冷面轻哼:“陛下亲赐不敢有违。本王带兵多年,班师回朝坐马车倒是头一遭!”
朱厚照心知他是不想示弱于人前,从身后阁中抽出一叠奏疏置于桌上,道:“小皇叔,现如今我的身份不能暴露,若不借口入车随侍,我怎么能有时间处理朝中事务?安化王早已蠢蠢欲动……”
朱宸濠凝视那熠熠的黑眸稍许,心念一动,随即转开了眼。
朱厚照,我岂能不知你的心意,然而,我们终将敌对。难道无论我如何对待于你,你都要如此坚持么?
左腰的伤隐隐作痛,那处稍上的位置,却是更加酸涩麻痹。
心下嘲笑自己,宁王冷心无情,唯置天下于胸中,如何能对着这敌手一再心念动摇?!
夜.宁王中军某营帐
“主上,收服的各地‘义军’已由王大人重整编制好,接下来的行动还请主上示下。”
“江西部分的人马让他们暂停行动,其余新收编的‘义军’也暂且约束,本王近些时日恐怕还回不得江西……”
叶子看着他眸中光影明暗跳跃,那是一种可称之为——“犹疑”的神色吧?主上竟然也有什么犹疑之事?
“主上……”
“你且去吧,告诉军师,其余一切皆按计划行事。安化王,该会开始有所行动了……”
微微勾唇,凤眸流转,叶子从刚才那错觉中回神,眼前的还是那睨傲天下、事事果决的主上。
安化王府
一众谋士将领列坐厅中,主位上朱寘鐇面青如铁,瓷器碎裂一地。
“朱宸濠,你欺人太甚!”
“主上,现今宁王有皇帝的支持,气焰嚣张。直接在花马池驻扎他麾下人马恐怕只是个开端,日后定然会逐步蚕食我们的势力!”
“此次他出兵花马池本就不合于理,而且怎么那么巧,才寬刚一战死他就来了,如此迅速!”
“可惜才尚书战死,咱们又损失一名猛将……”
“主上,如今小皇帝和宁王一伙儿,对咱们处处压制,处处相逼,那件事儿,兄弟们都等了很久了!”
“主上,如今天降灾劫,流寇四起,民心不稳,正是出兵的好时机啊,主上!”
朱寘鐇一扫厅下诸人,拍桌而起,“好!那就请诸位随本王一同得天下!”
紫禁城
一番庆功宴,这满朝文武逐一敬来,饶是朱宸濠海量,却也已步履不稳。
重影中,朱宸濠看见那人的唇动了动,似是在说让自己留宿宫内的话。
“陛下,天色已晚,外臣宿于宫中只怕不妥,臣还是回别苑驿馆的好。”
起身拜别却是几欲跌倒,朱宸濠伸手杵扶一旁桌椅。
朱厚照挥退左右上来欲扶的侍从,亲自把人扶上銮驾,让他的头舒适地枕在自己肩窝处,“好,那我们就去别苑。”
第17章 章十六
豹房.澹兮阁
朱宸濠只觉一直倚靠着的那个温暖物事突然撤离,凭空虚抓两下,缓缓张开眼睫。
五色琉璃波幻迷眩,氤氲水雾漫虚境。
“小皇叔,今日还是厚照服侍你沐浴可好?”
那炙热的深黝的曜眸穿透漫漫白雾,澈若寒冰。炽寒两极,清明、混沌。
身体已然习惯他的触碰,甚至,有那么些许安心。半眯了凤目,看他一如这些时日来的细致小心,还有那强压下的欲念烁然眼底。
自己竟然会对敌手感到安心……
朱厚照,你到底是愚痴,还是……
温热的唇吞噬了清明的思绪……
朱厚照看着那人微勾唇角,里衣微散,披下的发被雾气打湿,羽睫缀露,微狭的凤眸点点碎焰,竟是比这满室的琉璃还眩惑。
多时的忍耐一触即溃,唇就这么地覆上去了……
有微甜的醇香。
舌尖刷过那齐整的齿,轻舔他微启的唇。
酥痒的柔韧,奇异的违和,朱宸濠蹙眉,本能地推却,却被那软滑的舌尖纠缠更深。
朱厚照,我们的纠缠,就到这里,只能到这里……
臂上使劲一推,巨大的水声,却是看到自己也在这池水中狼狈平衡。
“小皇叔……”曜眸泛雾,晦暗昏杳。
厚照,无论此时如何相许无间,彼时终成雠隙无解,何必……
朱厚照看他面上显出些许痛楚的神色,顾不得自己又一次被推开的失望,慌然检视他腰伤,“小皇叔,我……我弄疼你了么?”
水下那略粉嫩的新肉隔了水波晃动,朱厚照伸指细细摩挲,幼滑温软。耳边那人喉间低咽一声,捏住自己臂膀的指一紧。
朱宸濠只觉被他指腹擦过的新肉麻痒难搔,酒醉乏力的身体在水流的晃动下几乎站立不稳。
朱厚照似是得到了鼓励,双手游走在那筋骨柔韧的身体上,唇瓣流连在他脖颈耳畔,眉眼鼻尖,和着温泉水的波荡,朱宸濠只觉气力都流失在这若即若离晃动着的亲抚中,身体逐渐脱离掌控……
“停……停下!”
一股气流推浪而起,打在胸口生疼。朱厚照抿了唇敛着眼,半摔在梯级间,缕缕碎帛从他泛了血丝的指间漾出来,荡开去。
朱宸濠隔了雾气,隐约看到他嘴角下红,微微攥了掌。
这一次,出手,太重了……
难道他真的一点防范之心也无?……
朱厚照微微支起身,抬手又胡乱擦了擦嘴角,看到缠绕指间的丝帛,低低苦笑:“小皇叔,撕坏你衣服了,对不起……”
“小皇叔,可是厚照真的很痛…… 厚照真的让你如此厌恶难以忍受么?”
水纹迫近推动,有指轻柔地揩去嘴角的暗红,微息拂面,唇覆软润,他的小皇叔凤眸微敛,泫墨迷离,满满的只印了自己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