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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记得。那狗东西总理两浙、两淮、长芦、河东四盐运司,以左副都御史身份总理的。”
“我们看到他用十二名美女抬他的大轿。”
“带甲卫士整整三百名,还有数不清的便装卫士。所经处,整座镇市不许任何人通行,违者当场格杀。”
“他的大总管是谁?”
“江湖风云四霸天的老四,拔山举鼎皇甫俊。”
“对,拔山举鼎为人机诈万分,善用权术,鹰视狼顾,工于心计,跟随鄢奸八年,行刺鄢奸的人从来就没成功过,实力极为强大。”
“师父,这与我们无关,湖广不是鄢奸的盐运区,他不会远来湘南肆虐。”
“号召江湖豪杰除奸的人,以何人为首?”
“风云四霸天的老二,仁义寨万家生佛吴仕明,江湖朋友公认的领袖人物。其次是风云四霸天的老大,天下第一堡威麟堡堡主,乾坤一剑公孙宙。”
“好,你都记得。还有,招魂使者詹宏。”
“黑道颇有名气的高手,他的二节棍可攻击两丈外的人,暗器杀人不择手段,不是一个好东西。他三年前便投效拔山举鼎替鄢奸卖命,听说已成了个大财主。”
“他已经到了南岳祝融峰。”
“咦!鄢奸的魔爪真伸到湘南来了?”
庄怡平沉不住气了,脸色微变。
“恐怕是的……”灵怪将在祝融蜂,与九绝神君约会遇险的经过说了。最后又说:“为师躲在草坑中,督脉受损行动艰难,只好忍痛躲藏,恰好碰到招魂使者与那些卑鄙的货色打交道,所立处恰在为师身侧不足八尺。
为师与招魂使者毫无交情,他为何要找我,他所说那位慕名的人又是谁?泄露为师行踪的人,毫无疑问是好朋友山精刘向了。山精是为师唯一的朋友,他为何出卖我?”
“徒儿去找那些狗东西……”
“你又冲动了,孩子,目下不是找他们报复的问题,为师不希望你浪费工夫去和那些狗东西玩命,不值得。目前最要紧的是,查一查招魂使者那些人来湘南有何阴谋。”
“徒儿推测,恐怕是南衡静剑韦安仁。”庄怡平用肯定的语气说。
“为师也是作如是想。如果南衡真的被说服投效鄢奸,鄢奸又多了一条压榨官民的臂膀了。”
“师父,南衡大概不会不保晚节,他信佛甚驾,早已向江湖朋友表明态度,不作出岫之云。”
“很难说,白云是否出岫,由不了自己的。为师督脉受损,己无法和那些狗东西周旋。孩子,你既然不再闯江湖,你就在家乡留意一下韦家的事好了。”
“不,师父,徒儿不想老死家乡,已向爹恳切表明,徒儿要闯荡江湖,为一些无靠的人造福。爹已经不如先前那么坚决将徒儿留在家中了,徒儿本来打算过几天去找师父,现在,得尽早去找九绝神君……”
“我已经告诉过你,那些人不值得计较。”
灵怪郑重地说:“这些极平常的江湖仇杀事件,如果你斤斤计较,这辈子你什么正事都不用办了,你将穷年累月为了报复而寝食难安。”
“那……师父打算……”
“本来我打算回家养伤,但招魂使者的出现,我有点放心不下。南衡是你的近邻,如果不幸而料中,他恐怕将有大麻烦,很可能把你也牵连进去。”
“徒儿与韦家的人并无交往……”
“有否交往是一回事,被波及又是另一回事。我怕你一时冲动伸手管事,弄得不好反而陷进去不能自拔。南衡为人不错,如果他受不了威迫利诱而投效鄢奸,将是武林的不幸,武林气节将因此而荡然无存。
但祸福无门,惟人自招,他真要把持不住。谁也挽不回江湖劫难。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你小心在意,让你心理有所准备,能伸手援南衡一把,不妨伸手,但千万不可强出头,凡事勉强不得。”
“徒儿当牢记在心。”
“那就好。为师在散去护体真气时受到摧心掌暗袭,督脉受损非轻,年事已高,三年两载是否能痊愈,仍是未定之天数,因此打算隐身调养,你不必再出去闯荡了。”
“师父,徒儿以至诚恳请师父留在此地调养……”
“不行,为师得先找到老友大方丹士,没有他的灵丹妙药,为师复元无望。大方丹士不知云游到何处去了。我一个人去找他方便些,时光不早,我要走了。”
“师父,请先到徒几家中,也许徒儿可以替师父行功疗伤……”
“我知道你的内功火候够精纯,但这种深入骨髓的重伤,没有灵药相辅,任何人也无能为力。船在码头相候,我必须昼伏夜行远走高飞。我走了,不要送我。”
“师父……”
“等我好了之后,我会来找你的。”
晚霞满天,庄怡平走上了返家的路程。他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背着手一面缓步而行,一面低头沉思。
倦乌归林,小径中不时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归家客。穿过一座小林,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并未在意,返家仅几天工夫,离家时年方十二,十年来附近的亲邻,他已没有多少印象了。
来人大概不会认识他。十年来他长大成人,改变得连近亲叔伯包不知是他了,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一阵淡淡的,品流甚高的特殊幽香入鼻。
他一怔,本能地止步扭头回顾。
一瞥之下,他又是一怔。
“哦!好秀丽的小姑娘。”他心中暗叫。
接着,似曾相认的感觉撼动着他。这种感觉,将时光拉回十余年,儿时的情景,依稀出现在记忆中。
那是一位极为秀气的美丽少女,有一双深潭也似的钻石明眸,虽然穿了青衣素裙补实无华,不但掩不住她的风韵。更掩不住她的花容月貌。
总之,那是一位十五六岁,含苞待放花样年华的小姑娘,令人一见便难以或忘的少女!
她那种仅属于少女的青春气息,在任何时地皆掩不住她的醉人光彩。
少女也看清他了,脸上涌起明显的诧异神情,脚下一慢,手中捧着的野花,突然散落了一地。他知道少女是谁了,也想起了午间那位踢了他一脚的小霸王。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最为重要。第一眼你看对方顺眼,以后如无特殊变故,印象都不会改变。
同时,印象与联想分不开,你喜欢某个人,也会喜欢这个人的兄弟、姐妹、朋友。反之亦然。
“你是庄家哥哥。”少女欣然地,天真烂漫地轻呼,接着红霞上颊:“还记得我吗?”
“你是小纯纯。”他也笑了,是真诚的笑:“拖鼻涕爱哭的毛丫头,转眼间变成小仙子了。好美,如果在街上,我真不敢认你呢。”
“你好会说话。”纯纯轻盈地走近,一抹羞笑更增三分妩媚:“听我爹说你平安回来了我好高兴,可是……我不好去看你。”
“纯纯,我们都长大了。”他叹息一声:“时光把我们拉远了,过去的永不会再来。当年满山摘花偷果的快乐情景,已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模糊得已无法记忆了。是的,我们都长大了,现在我们已越过了梦幻的年龄。即使我不失踪十年,时光依然会无情地把我们拉远的。”
“庄哥哥,你真这样想吗?”纯纯幽幽地问。
“不是我要这样想,而是必须这样想。哦!你还保持采野花的爱好?”
“是的,女孩子谁又不爱花?庄哥哥,这漫长的十年,你到何处去了?
“跟着一个浪人东奔西跑,糊糊涂涂就过了十年。纯纯,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家。”
“我们一起走。”
“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他缓缓举步:“这么晚你还在外面采花,不可以的,知道吗?”
“我……我是来等你的。”
“等我?你……”
“小弟说午间看到你和怡信大哥进城,所以……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又怕不认识你,毕竟我们已经十年不见面了。我等了快一个时辰,突然看到你,我真有点不知所措。”
“谢谢你等我。”他喃喃地说。提起那位小霸王,他的情绪开始低落。
他十二岁离家,纯纯那时只有六岁。在附近的人家中,孩子们天天在一起玩耍,满山乱跑偷桃摘李。
纯纯与其他七八位六至八岁的小丫头,也跟着男孩们野。
那时,他对这位经常文静地跟在他身后,动不动就哭的小女孩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只觉得纯纯不喜欢与同伴争抢,因此经常多分一些偷来的果实给纯纯作为补偿,如此而已。
依稀,那爱哭的小女孩仍跟在他身后。
可是,事实是丑丫头变成了仙女,正傍在他身侧,与他娓娓叙说儿时往事。
他记得,纯纯还有两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