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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东西!他不会和你讲理。”神箫客说:“他们要速战速决,杀死咱们一个算一个。”
怡平一把夺过纯纯的剑,拔剑丢掉鞘。
“你们结阵!”
他急叫,知道南衡五个人中毒后精力未复,无法应付群殴。
一声长啸,他向涌来的人群冲去。
怪,领先的拔山举鼎按理该是冲得最快的一个,可是,却没有其他的人快,反而被其他的人超越留在后面。
啸声传到,神箫客萧上的八音也随后到达。
十三个人急剧的冲势未止,剑虹已排空而至。
最前面的摘星换斗大吃一惊,被扑来的怡平吓了一大跳,心中一虚,一剑挥出相阻,人却向侧急闪。
可是,挥出的一剑阻不住怡平,闪也闪得不够快,电虹一掠而过,右上臂皮开肉绽,惊叫一声,一跃两丈外,让怡平长驱直入,冲入人丛。
啸声震耳欲聋,剑虹八方分张,闪烁吞吐有如金蛇乱舞,所经处波开浪裂,血雨纷飞,声势之雄,足以惊心动魄,有如猛虎入羊群。
“啊……”
惨号声骤起,惶乱四散的人影有如狼奔豕突,先冲到的七个人没有一个能接得下一剑,连必定发生的兵刃接触声也不曾发生。
但见怡平人与剑似已浑为一体,随意所之予取予求,剑到人倒钻隙而入,如入无人之境。
刹那间便贯穿人丛,疯虎似的冲向与拔山举鼎并行的周夫子。
“哎呀……”
拔山举鼎惊骇地大叫,急急后退。
周夫子立即停止冲进,大喝一声,剑发似奔雷,向电射而来的怡平攻出一招杀着银汉聚星。名家身手毕竟不凡,比丧了胆的摘星换斗强多了。
怡平的啸声已止,剑如流光般射入,仅发出一声错剑的轻响,他已突入周夫子的重重剑网中。
蓦地剑虹暴涨流转,无铸的剑气突然迸发。
“嗯……”
周夫子连人带剑侧射两丈外,蓦地屈一膝坐倒,以剑支地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脸色泛灰,右腿外侧血如泉涌,共出现两孔一缝,右肋也血染胁衣。
这瞬间的接触,一剑击退人魔的周夫子,最少也挨了四剑之多,怡平的攻击委实神乎其神。
“哪儿走!”
怡平怒吼,猛扑转身逃命的拔山举鼎。
神箫客跟在后面,根本没抓住出招的机会。
“不要追了,那是假的,吓人的假货。”神箫客急叫:“先收拾这个真的周夫子。”
周夫子已忍痛飞遁,向民宅狂奔。
摘星换斗已逃入镇口,快极。
其他的人一哄而散,在怡平一冲击溃七个人的可怖袭击下,魂惊胆落四散而逃。
摘星换斗一剑也没接下,后退闪避也躲不开一剑,其他的人斗志全消,不逃的人才是一等一傻瓜寿头。
有三个人无法逃走,都是右胸右肋中剑,伤太重站不起来,躺在血泊中挣扎叫号待救。
怡平停止追逐,盯着远去的、窜入民宅的周夫子背影,沉声大叫:“周夫子,白鹤山竹刀阵之恨,你早晚会偿还的,咱们后会有期。”
神箫客收萧入囊,摇摇头苦笑说:“小怪,你吓破他们的胆了。以后,他们不会和你真刀真枪明来,会用各种阴狠手段送你入地狱,你不该大早显露真才实学的,你的幻剑太可怕了。”
两人回头走,走向发呆的五个人。
南衡居士五个人目定口呆,似乎很难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是真的。他们更难以相信,一个年青的小辈,胆敢毅然冲向十三名宇内高手构成的坚强阵势,凭那些人的名头,就足以令任何高手名宿却步,怎敢冲?
唯一镇定的是纯纯,她对怡平有强烈的信心,因此她脸上绽起兴奋得意的神彩,似乎早已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那些土鸡瓦狗怎禁得起她心上人雷霆一击?
当初她在曾八爷家身陷重围,怡平赤手空拳就把她带出刀山剑海,目下有剑在手,更不用她担心啦!
“爹!”她依在乃父身侧兴奋地说:“看清庄哥哥的剑路吗?他用的好像不是剑术呢。”
“乖女儿。”南衡居士口气有无限感慨:“爹真的老了,爹枉练了几十年剑,竟然看不出庄哥儿的剑路。”
“好可怕。”
一旁的一位中年人悚然接口:“人与剑浑成一体,缩小至最大限,穿掠游走于对方的剑网刀山中,游走自如,信手挥洒,攻其所必救,剑发似万剑汇聚,不取命不索魄,但中剑人必定失去抵抗力,与咱们攻必致命的心法完全不同。
纯纯侄女说得不错,这不是剑术,而是人与剑幻合为一的神奇武技。传说中的所谓剑仙飞剑,大概就是这种现象了。不知是人附剑呢,抑或是人御剑?这才是身剑合一的剑术无上境界哪!”
怡平已和神箫客走近。
神箫容笑笑说:“我一个也没捞到,跟着这小家伙真没意思。他所经处波开浪裂,我老不死又不屑捡死鱼,乘人之危,十三个人,我老不死竟然一个也没捞到,乏味乏味,无趣之至。”
“老爷子,咱们走吧,让他们善后,不然那三个家伙就没有救了。”
怡平将剑还给纯纯:“我只想把周夫子弄到手,可惜未能如愿,他的武功很了不起,被他逃掉了十分可惜。”
“那是你太贪心,你想把假的拔山举鼎弄到手。”
“谁知道那是假的?我又没见过真的拔山举鼎。”怡平为自己辩护:“那天筵席的主人确是这个家伙。”
“谢谢你,庄小哥。”南衡居士有力的手抓住怡平的手臂:“你失踪十年,十年的成就便有……”
“成就谈不上,颇有些心得就是了。老伯,走吧,天色不早了。”
返城途中,遇上女飞卫带了十余位湘南群豪赶来接应。
怡平总算把纯纯交给南衡居士夫妇,偕神箫客走了。
没有纯纯在旁,他轻松多了,一个大男人带了一位大闺女在身边,的确是极为麻烦的事。
要了解敌人的动静,必须与敌人保持接触。
两人回到藏身处,立即分头行事。
他们换了住处,藏身的地方必须不时更换。
天一黑,怡平回到枫桥镇附近。
天一黑,小船上的高嫣兰心已提至口腔,不安的情绪令她心中焦虑万分,在这吉凶难卜的贼船上心乱如麻。
她想走,怎样走?
除非跳水,她却不愿淹死在水里。
想起她曾经有次看到一具浮尸,那灰白浮肿皮脱肉绽的景象,令她一连做了半个月的恶梦,反了半个月胃。
不必进一步去想,她真不愿意那样死。
她连出舱的勇气都消失了,不仅是外面有水贼不时走动,也怕万一失足掉下水去,那就……
公孙云长到底怎样了?
这也是令她悬心的事。
按理,以公孙云长身份、声誉、地位,她怎么也想不通,会与洞庭水寇扯在一起。
一个武林侠义英雄,一言一行都代表堂堂正正的正义英雄形象,正邪不两立,忠奸不并存。
就算是生死关头,英雄与盗贼也决不可能混在一起,何况目下并不是生死关头,城中有领袖侠义群雄的万家生佛,还有率领湘南群雄的南衡居士,只要往那些人身边一站,就可以挺起胸膛,与走狗们堂堂正正周旋,胜负的机会是一半一半,决不是生死关头。那么,公孙云长为何要向水贼求助,远走高飞?
尽管她不断地胡思乱想;尽管她对公孙云长的举动心中生疑;但她不愿往坏处想,毕竟目前公孙云长是她的依靠。
爱情令人盲目,她早就盲目了。
当公孙云长吻了她之后,她更是盲上加聋啦!虽则她曾有被公孙云长出卖的念头。
两面拿钱的强盗是靠不住的,公孙云长不在,她必须靠自己。
强盗们送来了晚餐,她不敢进嘴。
紧张的气氛,随夜色的降临而增涨。
舱外不时传来强盗们低声的谈笑声,至少也有三个人看守着小船。
好漫长的等待,感觉中好像是天刚黑,这些强盗应该有所举动了,会不会不等公孙云长回来,便把船驶走?
她悄悄地将舱门拉开二条缝,偷偷向外张望。
风浪不大,天空云淡星稀,船轻轻地晃动,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甚至像是在摇篮里,容易令人入睡。
两个舟子坐在舱面,正在低声谈笑。
大船还在五六丈外,看不见灯光,看不到人影,黑沉沉像是鬼船。
她想到与公孙云长夺船逃走时,登上的那艘由快活刀把守、船上有美得令人目眩的卓姑娘。
那艘船就是这种气氛,神秘阴森,看不见任何生物。
怎么她老是与这种怪船打交道?是不是公孙云长那时把卓姑娘的船,误认是贼船,所以坚持登船和水寇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