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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远跟在最后面的乔远一指:“他,看他愣头愣脑,好在健壮结实,样子老实,倒是一个好跟班好随从,我要他。”
“可恶!”
五岳神犀怒不可遏:“谢南,这小棍球指名要你的随从,你还不把他毙了?”
谢南,十只鹰的一只,游鹰谢南,十大弟子的老三,五十年纪依然矫捷得像二十岁的年轻人,就这么一弹腿,就到了怡平的面前。“你该死!”游鹰谢南阴森森吐出三个字。
“第一只鹰。”
怡平大声说,徐徐后退:“谢南,你将是一只死鹰……”
游鹰谢南愤怒地冲进,伸手便抓。鹰爪功,鹰扬门傲视武林的绝技,抓石成粉的可怕爪功。
怡平不退反进,恍若电光一闪,贴身了。
与会爪功的人交手,贴身列为大忌,必须避免与对方的手爪接触。
能看清变化的人不多,连五岳神犀也没看清。
一声狂叫,游鹰真像一只鹰,张手张脚飞腾而起,飞出三丈外,飞上了门阶,砰一声大震,重重地撞在门柱上,反弹倒地叫号挣扎,起不来了,整条右臂软绵绵地,筋骨似乎全松啦!
“来,第二只鹰。”怡平招手叫。
所有的人脸色大变,五岳神犀呆了一呆。
扑上的不是第二只鹰,而是来了三只鹰,三只鹰同时纵出六只巨爪齐伸。
怡平一声长笑,身形倒飞,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登上了祠堂的瓦面。
“咱们有的是时间。”
他在上面大叫:“你们不会永远走在一起倚多为胜。惹上了我孤魂野鬼,我给你们没完没了。三天五天,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我孤魂野鬼不全毙了你们,绝不罢手。老犀牛,你赶快逃,逃返回鹰谷。沿途你的人千万不要落单,睡觉时三十个人抱在一起睡,回到回鹰谷,剩下的大概没有几个了,回谷之后不但不是平安的开始,而是灾难的开始,放火、下毒、暗杀、放箭,回鹰谷就是血腥屠场。拔山举鼎上百名高手,也奈何不了我庄怡平,你们,哼!算什么东西?”
他在屋顶呱呱叫,五岳神犀在下面不动声色调兵遣将,片刻间便完成大包围,三十几个人把祠堂围住了。
“上去赶他下来。”五岳神犀终于下令发动攻击了。
两只鹰向上飞,轻灵美妙而且快速绝伦。
“看我弯弓射大雕!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怡平的双手做出挽弓射箭的功架,手中当然没有弓也没有箭,而是满天花雨洒金钱,百文制钱呼啸、飞旋、折舞……有如暴雨打残花。
两只鹰挥舞披风护身,也运功硬挡。制钱击破披风的裂帛响刺耳惊心,击中肉体反弹时的厉啸,令人闻之心向下沉。
“砰!”
一只鹰像折翅的雁,重重地掉落。
然后另一只鹰,也惊叫着往下掉。
又飞起三只鹰,从三方跃登。
“哈哈哈哈……”
狂笑声震耳,怡平突然飞跃而起,从三只鹰合聚的空隙中飞越屋脊,再两跃身形突然破空而飞,远出四丈外,飞越下面祠堂左侧的通道,也飞越下面把守的两个人头顶上空,登上邻屋的瓦面。再双手一振,上了屋脊。
“咦!他真的会飞!”拦截落空的三只鹰同声惊呼,脸色大变。
鹰扬门,意思是四海鹰扬,扬威天下。当然,轻功也是超尘拔俗傲视武林;尤其是利用披风半空中半途折向,与顺风滑翔绝技,更是独步武林。
可是,他们看到了更神乎其技的轻功;不利用披风或任何物体助势的轻功。
“在下还没吃午饭。”
怡平站在屋脊叫:“等会儿再来,你们必须时时刻刻好好提防,回头见。”
五岳神犀冷静下来了,看到怡平那惊人的绝世轻功,知道碰上了真正的可怕劲敌。
同时,十大弟子的气功已臻化境,普通的刀枪暗器,根本就难伤毫发。可是,人家一把劲道分散的飞钱,就把两只鹰射下来了。
“等一等!”
五岳神犀大叫,并不因一而再受到挫折而愤怒得失去理智,老年人的修养毕竟到家。
“等什么?在下肚子饿了呢。”他拍拍自己的肚皮。
“你陪老夫拼三招,你可以选兵刃。”
五岳神犀说:“接得下,你把人带走;接不下,你死。”
“有何不可?”他往下跳。
他居然不怕对方下令围攻,毫无顾忌地往下跳,直赴祠堂前广场。
“你小子真不错,胆气与见识超人一等。”
五岳神犀居然笑了:“你以为你可以接得住老夫三招?”
“不接也得接,老前辈。”
他笑笑说:“因为我必须要那个人。”
“他对你那么重要吗?你认识他?”
“不认识。”
他摇头说:“但他是我朋友的爱侣,我答应朋友的请求,将他送回去。交朋友不能无信,我只好尽力而为,跳火坑我也干。”
“你这小子蛮可爱的。”
五岳神犀气全消了:“把人带走,滚!”
“是,谢谢。”他怪腔怪调做鬼脸,抱拳施礼。
桥头的小亭中,三个人目迎怡平带着乔远过桥。
第一个奔出亭的是江南妖姬,但奔出路中便站住了,她觉得腿好软好软,迈步好艰难。
怡平让至桥侧,不走了。
乔远急步过桥,也突然站住了。
就这样,一男一女相距十余步,相对凝望,久久,久久,似乎时光已经停住了。
“迎春……”乔远终于感情地嘎声低唤。
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伸出颤抖的双手,同时向对方奔去,同时投入对方的怀抱,拥得紧紧地,似乎怕对方突然从怀中飞走。
“乔远……”江南妖姬痴迷地,泪下如雨地喃喃呼唤,声音抖动得走了样。
“原谅我,迎春,我是不得已。”
乔远颤声说,泪水挂下凉凉的脸颊:“如果我不硬下心肠赶你走,他们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你,杀死我。天下间,能与他们抗衡的人没有几个。我……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我无法保护你,我好害怕……”
“我明白,乔远……”
江南妖姬哭着说:“所以我要回来,庄兄弟鼓动我回来。我终于等到你了,我们不是在作梦,不是吗?哦!乔远,乔远……今生今世我们再也不要分离。”
“是的,今生今世,不再分离。”
“哦!我们忘了庄兄弟……咦!他呢?庄兄弟……”江南妖姬发狂般尖叫。
桥上没有人,小亭里也没有人,大道空荡荡,人早已走了。
第二十六章 神秘怪人
怡平是抄小径走的,走向府城。
同行的有神箫客、纯纯小姑娘。
“他们是幸福的一对。”纯纯喃喃地说,清澈的凤目中有泪光。
“是的,至少,他们把幸福拾回来了。”
怡平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江南妖姬是个勇敢而有决心的痴情女人,她该得到她的所爱。”
“小怪,你的命真大。”
神箫客直摇头:“你居然敢接受老魔的挑战,真是活腻了,可把我老不死吓出一身冷汗。
那老魔练的是寒魄功、僵尸功,都是极上乘的邪门秘学,除非你有龙泉含光等等千古神兵,不然休想损伤他一根毫毛,他一脑袋撞在你身上,保证可以把你撞成肉泥,你怎敢大胆地接受挑战?荒唐!”
“攻心为上,老前辈。”
怡平笑笑:“我见过他一只鹰的轻功,十只鹰皆以轻功盖世自豪,我就用轻功来震慑他们。摔飞他一只鹰,表示我有充足的本钱。飞钱射落他两只鹰,表示我的内力御钱可破内家气功。
先捧他,羡慕他能活到八十高寿,此生不易。这一来,他就改变了念头,希望再多活八十岁,何苦和一个可能短命的小伙子争一时之气而冒生命之险?
所以,我断定他只是虚张声势,不愿真的我和拼命,这一来他不但感到光彩,也乐得送一份人情。”
“小怪,毕竟太冒险,你比你那老怪更坏,更大胆,更工于心计。可怕。”
“庄哥哥。”
纯纯亲眼地挽住他的手膀:“我看到你在飞,你才配称鹰。庄哥哥,我想起来好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纯纯。”
“记得在客店遇上沙姐姐时,我说我要保护你,不许公孙云长或者任何人伤害你,沙姐姐的表情好古怪。直至你到曾八爷家救了我我才知道……天啊!我居然厚着脸皮说要保护你,好羞人。”
“小丫头,上小怪的当的人,不止你一个,没有什么好羞的。”
神箫客说:“上了当哭笑不得的人还真不少。小怪,还有什么打算?”
“软的行不通,来硬的。”怡平沉下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