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二色礼物,价值连城。”
拔山举鼎向堂下伸手示意:“仅一具黑玉飞鹰,就值纹银一万二千两。高一尺二寸,翼展相等,请看……”
箱子打开了,所有的目光全向箱内集中。
“咦……”至少也有一百个人同声惊呼。
“怎么?”拔山举鼎发疯似的狂叫!
“这是什么玩笑?”五岳神犀刺耳的怪声,压下了喧哗的语音。
“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夫子骇然惊叫!
女飞卫用肘碰碰南衡居士的手臂,淡淡一笑。
韦云翼张口结舌,呼出一口长气。
箱内哪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十二色珍宝?
哪有什么值一万二千两纹银的黑玉飞鹰?
一堆陶俑,一堆陪葬用的陶俑。
一块白布,上面写了龙飞凤舞、气势浑雄、大有径尺的四个大字:大吉大利。
对拔山举鼎来说,一点也不吉利。
“砰”一声大震,乒乓乒乓一阵碎瓷响,五岳神犀一脚将食桌踢翻了。
“皇甫俊!”
五岳神犀的语音像打雷:“你给我记住,牢牢的记住:你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十只鹰。”
“老前辈……”拔山举鼎失魂似的哀叫。
五岳神犀大踏步走了,十五个子弟也愤怒地举步。
拔山举鼎一脚将食桌踢翻,发狂般厉叫:“给我查!查!
查出这个贼来,我要剥他的皮,吃他的肉!散席,送客!送……客……”
最后两个字简直像是哀号,疯子似的奔入内堂,丢下所有的人不管了。
“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我的严密保护下将珍宝调包。”
周夫子声如狼嗥:“不,决不是在岳州丢失的,不是的……”
“周夫子!”
一名穿道装的老道说:“在岳州的明器店里,你可以买到千百个这种陶俑。”
老道替丧家做法事,当然知道在何处可以买到这种陪葬的陶俑。
“赶快派人到明器店去查,查!”周夫子大叫。
主人已经走了,宾客们也识趣地溜之大吉。
万家生佛不得不走,已没有交涉的对象。看来,许州三杰的死活,全在于他是否肯放手兴师问罪了。
南衡也不得不走,爱子的生死仍得令他悬心啦!
回到客店,女飞卫与韦云翼失望了:庄怡平已经在片刻前退了房间,不知去向。
高嫣兰也随公孙云长走了,急急忙忙雇了船离开岳州,脱出是非场。
枫桥杨家戒备森严,任何人皆不许出入。
万家生佛与南衡居士坚决要求与拔山举鼎见面,但皆被挡在门外。除了大举进攻,谁也休想进去。
院门外有巡捕把守,想落案的人才敢上门叫阵。而这些侠义英雄们,却没有人肯落案。
走狗们终于在一家明器店中,查出多日之前,曾经有一个苦老头买走了一批陶俑。没错,走狗们持往查问的陶俑,正是这家明器店卖出的。
一个苦老头,如何去查?岳州起码有十万个苦老头。
长塘铺,只是一座大道旁,只有四五十户人家的小村,贫穷、落后、脏乱,都是些只靠少数田地养家的贫农,有二十亩田的已算是富户了。
人丁增加的速度惊人,有百亩良田的人,要不了三代,子孙们全成了贫户,每个子孙分不到十亩田,怎得不贫?
鹰扬门三十余位仁兄,就住在唯一像样的祠堂内,长塘铺是一姓村,所以有祠堂。
祠堂只有四名黑衣人留守,门外只有一个人坐在阶上看门,闲得无聊倚在柱子下打磕睡。
祠堂在村北,面对着村中心的小巷。
一位青衣大汉施施然踱着方步,沿小巷向祠堂走,踏入祠堂前的村民活动广场。
看门的人已经醒了,正半睁着眼睛装睡,暗中留意大汉的一举一动。
青衣人不是本村人,背着手像游山玩水,徐徐接近调堂,最后站在阶下,颇饶兴趣地打量闭上的三座祠堂门,门上的彩绘神像已剥落得需要重绘了。
“你干什么?”看门的人忍不住坐正身躯,以不耐烦的口吻问。
“哦!你醒了?”青衣大汉答非所问。
“我问你干什么?”看门人不悦地提高声音。
“在等。”
“等,等什么?”
“等地上跑的,天上飞的。”
“去你的!见鬼。”
看门人大不耐烦:“去去去!滚到一边去!”
“哟!火气那么大,吃错了药吗?”
青衣大汉笑嘻嘻毫不激动,说:“我说等地上跑的,等天上飞的没错呀,干嘛大惊小怪?”
“你他娘的语无伦次,所有的披毛带角玩意都在地上跑,所有的扁毛畜牲都在天上飞,等什么?”
“对,你说得对极了。”
青衣大汉有意在拖时间,在一旁坐下:“还有人,人也在地上跑虫蚁也在地上跑,不说明白,难怪你糊涂。喂!老兄贵姓呀?”
“你管我姓什么?”看门人重新往柱上靠。
“你老兄一定吃错药。”
“你给我滚开!”
“好好好,滚开就滚开。”
青衣大汉站起,自言自语:“午时快过了,也该来了。”
“什么该来了?”看门人耳朵尖,听清了每一个字。
“所等的东西呀!”
“天上飞的,地下跑的?”
“对,对极了。”
“他娘的!你不像开玩笑。”
“废话!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好,不开玩笑,地上跑的什么?”
“牛。”
“牛?”
“犀牛。”
“什么?”看门人警觉地再次坐正身躯。
“天上飞的,是鹰,十只鹰。”
“该死的!原来你……”
“你瞧,这不是来了吗?”青衣大汉用手向前面村中心一指。
二十余个人,正大踏步而来。
走在前面的五岳神犀像个付不到债的债主,脸色难看已极,脚下沉重,似乎要将气发在脚下,而不是往上冲。
看门人一蹦而起,匆匆推开祠堂的中门,似乎忘了青衣大汉,忘了犀牛和十只鹰。
踏入广场,五岳神犀身后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咦了一声,看清了青衣大汉的脸貌。
“算算诸位也该回来了。”青衣大汉说。
五岳神犀已听自己的人所发感到惊讶的声音,炯炯鹰日凌厉地盯着青衣大汉,一面大踏步接近,一面用凶狠的声音问:“干什么的?什么人?”
“你们有人认识我。”青衣大汉嘻皮笑脸往人群中间一指。
“祖师爷,他就是庄治平。”一名二十岁左右的人说。
五岳神犀在阶下停步,凶狠地、警觉地死瞪着这位二十岁的年轻人。
“对,在下就是庄怡平。”
怡平仍然嘻皮笑脸:“你们派了四个人,住在庄某的邻房,一方面监视庄某的举动,一方面侦查前来岳州的各路群雄,到底有些什么人物,所以该认识我。”
“拔山举鼎的人,说你很了不起,很可怕,也非常讨厌。”
五岳神犀不住狞笑,说:“老夫以为你是什么天王菩萨,长了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么一个毛孩子。”
“呵呵!不要羡慕我,你也曾年轻,你也曾经是毛孩子,我所经过的、所有的,你都曾经有过。”
怡平的神色轻松之至:“倒是你,我不但羡慕,而且妒嫉。人生七十古来稀,你已经八十出头了。你享受过人生,你曾经得到你应该得到的。这世间,有三分之二的人,没白头就进了坟墓。有些人只能活几天,甚至只活一天半天。老前辈,你还向这世间要什么?”
“咦!你小子……”
“有道理,是不是?这山望到那山高,人的欲望永远不会觉得满足。叫化子想做富豪;富豪想当大官;大官想当皇帝;皇帝想成仙。所以说:欲望难填。”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想说些你不想听的。你派了四个人监视我,准备一旦时机到来,擒住我交给拔山举鼎,没错吧?”
“不错,老夫有此打算?”
“时机没把握住,失望吗?”
“有一点。”
“很好,你现在可以擒我了。”
“你说的,时机没把握住,所以,老夫不打算捉你了。你走吧!”
“请鬼容易送鬼难,老前辈。”
“什么?你小子……”
“我孤魂野鬼是不好打发的。你曾经派了四个人监视我,准备捉我献功立威,所以,我有权以牙还牙。”怡平收敛了笑容,认真了。
“你要以牙还牙报复?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五岳神犀快冒火了。
“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我要以牙还牙。所以,我要那四个监视我的人中的一个。”
他向远跟在最后面的乔远一指:“他,看他愣头愣脑,好在健壮结实,样子老实,倒是一个好跟班好随从,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