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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横庄主低头看了彦卿一眼,将他手里剥出来的新鲜莲子又捻起一个全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吞咽下去,面上淡淡地说道:“甜的。”
彦卿“扑哧”一声,捂着嘴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将还剩大半的莲子举到连横庄主面前:“既然这么甜,这里还有很多你就都吃了?”
连横庄主瞥了挂在自己臂弯里欢笑的彦卿一眼,一脸认真地盯着前方的路面:“不,我们要同甘共苦。”说完,眼角却透露出一丝微微的暖意。
彦卿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凑在连横庄主耳边说道:“让他们都不准往这边看……”
彦卿说的是守候在两人周身的褐衣侍卫,连横庄主闻言眉梢一挑,脸上神情未变,淡淡说了一句:“都去看看前面是到哪儿了,不必留人。”
“是——”虽然觉得自己主上的命令有些奇怪,但是骑着马匹的六个褐衣侍卫都照做了,一转眼就消失在前方。
连横庄主低下头,刚刚张开口想问彦卿,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扑到脸上,嘴唇上传来濡湿细腻的触感,一颗莲子混着唾液被从口腔里推送过来,在两人的唇舌间被细细地研磨,然后咬开一半,和着那人香冷的气息咽了下去。
分开来的时候,还有几根银丝挂在两人嘴角,那人眼神湿润地看着连横庄主,凑在他耳边,轻声诉语:“……同甘共苦。”
怀里这人脸上的神情叫连横庄主几乎就想立刻把人压在身下,扣着他的腰身,嗓音低哑地说道:“信不信我立刻就把你给办了……”
“别……”彦卿眼中的水汽更重了,连忙松开挂着他脖子的双手,声音糯糯地说道,“……腰还疼得厉害呢……”
“主上——”
还不等连横庄主再说什么,几名褐衣侍卫却全都回来了。显然这些不知道打搅了自己主上什么好事的人一点儿没有自觉,齐刷刷单膝跪在连横庄主面前的大道上。
“姜州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合欢与君醉
姜州曾经是前朝的都城,几代下来,虽然已经比不得京畿繁华,高大而斑驳的城墙却别有一番意境,距离京畿并不算太远,城里的人说话也差不多,彦卿到城门下的时候听到耳熟的乡音,不期然流露出些许近乡情怯的感受来。
然而身边的连横庄主却显然没有受到这些情绪的感染,看到大热天穿着一身绣花锦缎正服的邵春阳在门口等候许久的模样,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走过身边的时候彦卿忍不住看了邵大总管一眼,这个眉梢弯弯,嘴角总是挂着两个淡淡小酒窝的男人便是他见了也觉得心里一暖。
邵春阳为自己所置办的府邸很大,其中雕栏玉砌画栋飞檐也是极尽奢华,便如同这人对衣食住行的在意一般,恨不得将所有富贵华丽的东西都拿出来。然而,邵大掌柜这样的喜好与进入连横山庄之前落魄的生活不无关系。
因为东家的到来,邵春阳本想将主院让出来,不过却被拒绝了,连横庄主只让安排了一个安静的院落,对下面,大多数人也只当是有重要的客人来,因而晚上所办的洗尘宴也十分简单,不过是几个主事在乘凉的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配了一些淡酒,几道时鲜。
连横庄主看着院中的景致,端起面前的杯盏,朝着邵大掌柜道:“第一杯姜州这么些年,我敬大家——”
邵春阳和各位主事看着连横庄主一饮而尽,连忙举着杯子脸上笑意满满地也干了:“谢谢东家(庄主)——”
“第二杯,春阳,我敬你——”连横庄主喝完一杯,立刻又满上,朝着邵春阳一举杯就灌了下去。
如果说第一杯是因为掌柜管事们多年在姜州辛苦的经营,第二杯连横庄主却没有说什么,地下的主事们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然而聪慧如邵春阳,心思一转,便明白了几分,接过杯子,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东家没有怪罪春阳就好了。”说罢,也一仰头喝了下去。
彦卿看他们二人喝得急,也无心去猜他们之间的哑谜,夹了一筷子菜在连横庄主碗里,小声说道:“不要喝得太急了,小饮怡情,大醉伤身。”
连横庄主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却不知掩藏着什么样的情绪,叫彦卿心里莫名一惊,夹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然而连横庄主却是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杯盏倒满,并且在他的碗里也浅浅地倒了一些,示意彦卿端起酒杯,又朝着邵春阳道:“第三杯,我们两个一起敬春阳——”说罢又是一口喝了下去。
彦卿没明白这人突然是生出了什么心思,看着他的样子,在众人面前也问不出口,只得也仰头喝了下去,虽然已经是淡酒了,却还是被呛了一口,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这一次显然脸邵春阳也没闹明白连横庄主这是什么意思,顿了一顿,但还是笑着将杯中的酒水一口喝了下去,倒过杯盏示意:“谢东家厚爱——”
连横庄主喝得并不多,夜半离席的时候却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不知道是因为喝得太急还是有心想醉的缘故。当彦卿将他扶到两人所住的院落时,一贯冰冷的脸上微微透出几分薄红,双眼也紧紧闭着,只是脚下随着彦卿的步子跟着走而已。
彦卿挥退的想要服侍二人洗漱的侍女,亲自端着温水给连横庄主擦洗脸上身上,收拾完以后背后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看着床上这个男人宁静的睡脸,谁又能将他与那个能够掌握天下命运的季家相连,与那沾满血腥的连横山庄相联系?
连横庄主的手腕上还缠着一串油光泛亮的乌木珠串,珠串的的下端挂了一个金丝的穗子,不过这个穗子被压在衣袖里只露出几根金线来。
珠串一侧的腰上挂着一块雕着梅花的火石,用红丝线和火石缠在一起的则是一柄巴掌大的小刀。
刀鞘是灰褐色的水犀皮子,没有任何装饰,很不起眼,不过彦卿知道,这把锋利的小刀曾经在连横庄主的手里十分轻易地割开一头成年水牛的脖子,坚硬的表皮和厚实的肉脂就像豆腐一样被划开,如果这样的锋利用在成人脖子上的话,必然会切割得更加轻松。
彦卿伸出手,将缠在连横庄主身上的腰带解开,把那绑在一起的火石和小刀取下来,放在床边的木凳上,握住他缠着珠串的手,将脸颊贴了上去。
喝过酒有些发烫的皮肤靠在冰凉的手指和珠子上,彦卿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听到那人手腕上传来一声声沉稳有力的脉搏,进入连横山庄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接连不断地闪过,或是惶恐,或是悲伤,或是愤怒,或是喜悦,然而最终一切都凝固在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静静看着床上的沉睡的男人。
彦卿沉默地看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帮他盖好了被子,转过身仿若叹了一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当房门再次合上的时候,平躺在床上的连横庄主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了看还留着那人体温的手腕,对这空荡荡的房间说:“贞一,去外面呆着。”
北面的窗子突然翻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窜了出去,很快又被合上了。
连横庄主闭上眼睛重新躺下,嘴角抿了起来。
彦卿端着水温已经凉去的铜盆,走过花苑,转过一个拐角,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你跟着我做什么?”
背后的人被他的话一惊,顿住了脚步,低着头左顾右盼,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彦卿眉头一皱,这里是邵春阳的地方,连横庄主就在二十步外的屋内,于是慢慢向那人走了几步:“是大掌柜让你来的?”
“我是来找你的。”这人沙哑粗粝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却与之前那怯懦的模样截然不同,在只离彦卿两步的地方慢慢抬起头来,“彦卿。”
“是你——”彦卿看着面前这人,手里铜盆险些摔落到泥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快完结了
☆、第 49 章
赵丞相五十大寿,朝中的官员和各世家都前来祝贺,赵府少不得办了一场,只不过这次跟随在丞相身边的却不是一贯众人所见到的二儿子赵志远,而是总被赵丞相称为没出息的庶子,在各方的恭贺声中,到也将场面撑住了,也并未像赵丞相之前所谦称的那般不堪。至于那赵二公子赵志远,却是不会有那没点儿颜色的去追问的了。
相对于外面的热闹,赵府内院却有一处格外冷清,一个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