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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珠向下,看看自己,依旧是敞开着衣衫,全无遮拦。脸上一红,便挣扎着脖子想要抬起身来。
却发现还是起不来——方羽青没有为她解开陆焕的法术。
辛灵不好开口,便再等了一会儿,可方羽青还是如山般矗立着,无一丝一毫的动作。
他好像已经入定,有那么一霎那,辛灵都甚至产生一种怀疑:方师叔已将她遗忘。
她只好开口请求,轻轻地叫了一声:“方师叔——”
前面的身子一抖,脖子僵硬地撑直着,雪衣下的身体也撑直着:“何事?”
“我被法术定住,起不来身。”
方羽青的身子又是一抖,整个人犹如一可以转动的木桩,一点点极其艰难的转过来。
及至与她面对面直视,辛灵发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上下眼皮紧紧贴在一起,因为绷紧,眼角旁边现出些许细纹。
虽有细纹,也很好看。
就算闭着,他也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方羽就这么闭着眼,脚下一步步摸索过来。他蹲下来,与辛灵隔着半个身子,只将右臂高高的抬了,修长的手指做弧形拱桥般下落,准确从她的发髻里,挑出陆焕给她的那支剑簪。
眼皮一紧,手上突然用劲,竟将那钢铁铸造的簪子,捏做粉碎。
“以后,不要接师兄的剑簪。”方羽青冷声说完,话音未落,身子就又转了回去,重新背对辛灵。
原来蹊跷在这簪子上。
她记得初入瀛洲的时候,陆焕也给过自己一把剑簪,还曾被律令抢去,直到她拿木簪去换,律令才还给她。
还好后来阴差阳错被敖寒冰打断了,不然真不知自己和律令,会不会提早遭殃。
突然想起,那只剑簪,方羽青也是多次见到的,她御剑簪,乃至比武场上被打断,方羽青全都在场。
他既然明白,为何一直都不说?
本来热起来的心,渐渐又有些变凉……
“快将衣衫穿好,一个女子如此,成何体统!”背对的人迟迟听不见身后动静,不禁像往常那般没好气的训斥。
辛灵正想着剑簪的事,听方羽青这么一吼,痴傻般迟缓的低头,见自己胸前身 = 下,皆无半点遮羞。她突然就禁不住地眼泪狂涌,手上抖抖索索地来穿衣系带,口中似哭似喊答应道:“好——”
这哭腔分明,抽泣亦大到能听清。方羽青一下子就转过了身。
看她哭做泪人,他想往她身边走,脚下却像粘了东西不能动。本来前倾的身子戛然一止,不觉后仰,竟像是避让嫌恶她的身子一般。
辛灵不由得哭得更凶,不知为什么,只觉天地时光仿佛都在一瞬间奔腾起来,全都运转得快如白驹,她的泪,也跟着一道汹涌,放任地往外流。
54、颠倒黑白 。。。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卡文了,本来是打算再多码些,明天再更。
但心里好内疚,还是决定把今天码的两千字放出来,明天会恢复三千以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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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青的脸上,第一次现出了惶惶然。
“我为试探师兄,答应了他让你成仙……我没想到,试探出来的会是这样……”他低下头,声音有些拖,有些重:“是羽青不该。”
手往前伸探,似乎要去搂她,却突然改作击掌——他伸出半只胳膊,掌心朝着辛灵。因为隔着太近,辛灵甚至能够看到他掌心上简单的感情线,从生命线的中途开始,长长一条向下,干干净净没有旁支。
辛灵的抽泣,渐渐小了。
她将目光从他的手心往上移,发现方羽青在笑。唇角弯弯,扬得高高好似月钩。左颊上起着个浑圆的漩涡,和长疤一起弯弯曲曲。
“可愿与我联手,清理归墟的败类陆焕,匡扶正道?”他的言语都很温和,仿佛商量一般,她答应或是不答应,都不会怪她一个字。
“好!”辛灵终于彻底止了哭,大方同方羽青击掌,手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个人耳中都听得到,心中也听得到。
而后默契地一起出门。
只是出门后,觉得气氛不对。这一路走下来,瀛洲弟子一个也见不到,连草木都异常的寂静。
再往前走,即被包围。
自有瀛洲弟子,自有面不改色的陆焕,还有另外四位归墟的山主。
“方羽青,我们敬你是师叔,你如何同后辈做出这等勾当!”辛方两人还没站稳,李震就劈头厉斥起来。
“唉,震儿。”陆焕却捋捋胡须,急忙阻止她道:“同门一场,还是不要这样……”
李震更急,急得眉头一皱道:“掌门,就是因为你太慈悲…”
陆焕听她责备自己,却还是一副好脾气,捻须笑笑,眉眼看着方羽青和辛灵,眸中剪水,就仿佛有割不断的亲情友谊:“我想,师弟和阿灵只是一时糊涂,还是该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我有何错?”辛灵突然上前一步,声如响雷,比李震的声音还要刚硬:“掌门,请你告诉我,我和方师叔有何错,该改什么?”
她只称“掌门”,不唤“师傅”。
环绕四面,皆鸦雀无声。
看陆焕,陆焕也看她,只是须也不捋了,神色尴尬,似口中的话难以启齿——但看样子,不是为他自己羞愧,而是替辛灵感到羞愧。
她便再看几位山主,顺着扫过去,两位老山主都各自避开目光,李震斜眼看她,半是怒气半是鄙夷。
再看那些同门的师兄师姐,有不屑,有厌恶,有遗憾,有幸灾乐祸,还有嫉妒……
她又重看回陆焕的目光:“掌门,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们到底有何错?”
陆焕只是笑,眉目和善,手从髯须上拂过,又放下来。
倒是旁边的李震按捺不住了,纵半个身子道:“你们两个身为归墟上仙,□私通,还理直气壮来质问掌门有什么错?”她大声呵斥,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掌门不答,是真替你们感到可耻。”
临末,还唾上一声。
辛灵又羞又怒,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气,直窜上胸腔,却憋在了那里,上不去喉头。
直憋得难受。
陆焕步步相逼,竟然颠倒黑白,如此造谣诬陷。
可他还是那般挺立着,环眼温尔,却自带一股威严之气。方巾遇风也岿然不动,正派君子之风俨然。他捋捋须,朝李震咳了几声,眼睛眯起来,示意她说的话过重了:“震儿,不要那般说阿灵,她只是一时糊涂。”
师傅护徒的切切之心,很自然的流露出来。
如果没有洞内的那件事情,此时此刻,她一定会感激自己能有这样一位好师傅。
可陆焕不是好师傅。辛灵已经从头到尾醍醐灌顶,他归墟大会上故意收自己为徒,他不让自己同陆蘅般落宫,他处处维护自己,让她赢得比武,让她下山渡劫,让他成仙……
其实,他只是在苦心经营自己的炉鼎。
谁要同他抢,破坏了他的好事,陆焕就会用最不着痕迹的方式,叫其不得翻身。
他对律令是这样,如今律令尚在命悬一线,他又这般来对付方羽青。
“陆焕,你不配做仙人,你不配做掌门,你不配做我的师傅。”她注视着陆焕的那双眼睛,这双眼睛无论看什么,总带着无尽的关怀。
但事实上,在他眼中,没有一个生命他真正关心——对其而言,她们只有价值的轻重。
“大胆逆徒!”李震不由大吼,叫辛灵住嘴。却白一眼陆焕,几分替他不值:“掌门,你看看,你对她如此维护……”她说着,竟挺剑朝辛灵刺来。
辛灵满腔一股热气,见她袭来,也直狠狠盯着她,拔剑相迎。
李震下手重,她亦抵挡不留情。
辛灵有不平之气在心头,竟发挥出了超乎自己剑法的本事,与李震相较,一时不分上下。
忽觉身边有剑气护住自己,一道清冷之气从她左侧射来——是方羽青来帮她。
“哼——”李震看见方羽青过来保护辛灵,看俩人的神色越发鄙夷。手上使出十分的功力,却奈何不是方羽青的对手,两人双剑对撞,李震虎口一热,剑竟被震飞出去。转眼间,朔光森寒,方羽青的剑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他不伤她,只是郑重的告诉她:“我和师侄辛灵,绝无半点儿女私情。”
他这话说得简简单单,声音也不大,众人却都是一慑——明明讲得没什么气力的一句话,人人心中却不自觉地认为应该相信他。
连李震也愣住了。
方羽青却是低了头,启唇再言,开头几个字却犹如驮着五山的巨龟那般沉缓:“羽青少时,就已许下誓言……”他稍稍抬了些头,今日瀛洲日头和煦,辛灵瞧见光线照在他那万年不变的冷漠容颜上,不添温暖,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