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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要来了。”苏幕遮似乎发现辛灵走神,提醒她道。张得来的儿子今年十五岁,长得比他还高,最孝敬娘亲,平时从不会胡乱在街上游荡,只在烧饼铺 子内劳作——除非是他娘亲要出门,才陪着一起去。
可这张得来的妻子,却是只待在宅子里打理家务。她从来都不喜热闹,也不爱什么虚荣,要引她出来,还着实不好办——若是好办的人,只怕也不会消掉张得 来那一颗帝王心吧。
苏幕遮却使出一计,塞了多多了银子给两位同母子交厚的邻里,一位去铺子里同张得来儿子讲,他娘亲出事了,就在哪里哪里哪条长街上,你快去。另一位则 去张家急急忙忙告诉张得来妻子,她儿子出事了,地点也是在哪条哪条长街。两位邻里为着厚酬,居然考虑都不考虑,就去照办了,殷切得恨不能尽全身之力 ——不知道等过了一个时辰,苏幕遮变出来的银子消失以后,他们会不会后悔?
不过管他们后不后悔。张家二人,一个思母,一个念儿,都是放下手中的活,径直就奔公主出游的地方来了。
两人在街道两边,隔空遥望,见心切切念着的人就在对面,情不自禁就要冲出人群相会,却被把守在道旁的侍卫拦了下来:“不得靠近公主。”
“不要拥挤,不要拥挤。”他们当母子也是两个看热闹的百姓,想更近一些,瞻仰公主的龙章凤姿。
不过这一提醒到真管用,张得来母子俩皆意识到这街上今天是公主出游。两人几乎同时止住了脚,不敢惹事。
苏幕遮却冷眼看着,手上动动,嘴中念了几句,张得来的妻子便好像身后有一阵风,这风气力极大,大到径直就冲出了侍卫把守的防线,推着她就朝公主的马 车冲了过去。
速度快得她不像她。
对面的律令,瞧见这边施法,好像他也施展了同样的法术,驱使着张得来的儿子和他娘亲往一个地方冲。
他竟然真也这么做了,辛灵突然心中一冷。
眼见着,母子二人就要惊到公主的马了。
百姓惶惶然,惊得哑口无言,全都愣住。
“公主当心!”侍卫们却是恐怕和紧张,纷纷要上去抓住张妻和张子,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是从她们这边过去的,辛灵尤其注意张得来的妻子,她年纪不轻了,似乎极度害怕,浑身都在发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巨颤抖地身子用惊人的速度冲上 去。
她只能大跨步的往公主凤鸾那里跑,她自己控制不了。
而且,她嘴巴不断地张合,人们却什么也听不到,好像突然口中也发不出声音了……
“嘶——”那四匹马受了惊,前蹄一齐扬起,车夫急拉缰绳,却控制不住,宝盖香车直接向后一仰,随即右倾倒了下去。
只是百姓们突然哗然——有位女子,白衣胜雪,竟只在方才的一瞬间,突然地冲出来。她抢先一步去惊了公主的凤驾,俨然是要替张家母子担下了这个罪责。
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就仿佛是从天上降落的一样。
张得来母子随后撞在了她后背上,停了下来,感激地张嘴要道谢,发现声音也重有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那女子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神色清冷,真的像是神仙。
侍女们慌慌张张却扶摔出马车,跌在地上的公主。便有侍卫上来拿那女子:“是何人,敢惊公主的凤驾?”
“在下辛慎娘。”她坦然报上姓名,毫无惧色。
第25章 大衍皇宫
方才她本想施法稳住马车,无奈苏幕遮功力高过自己,于是只能用最糟糕的法子——她自己受过了。
实在不忍心平白无故的母子,就这样被她们害去两条人命。
她推开母子俩,目送着他们站去道边,侍卫们却迅速包围了她。
“唉,休要伤她!”有个温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那些侍卫们本来拔到一半的剑,又收了回去。
清涟公主呵止了侍卫,竟自己走了过来。锦衣华服,上头坠着的环佩随着她的步子有节奏地发出轻响,和她身上的熏香一起飘散开。辛灵见她本来整齐的高髻 ,因为车祸显得有些散乱,脸上也沾染了尘土,却依然举止得体,高贵从容。
肤如玉瓷的公主,挑了挑眉翠,启开朱唇问道:“姑娘是练剑的侠士?”
眼睛只微微地动了动,却仿佛什么都能看穿:“难得姑娘一片侠义心肠,出手救那对母子。”
“他们绝对是无心冲撞,公主若要罪责,慎娘愿意一力承担。”
“慎娘?”
“在下辛慎娘,字灵。”
公主听她自报名姓,却只是淡淡一笑,反倒欲往人群中走。两旁的侍卫见状,慌忙过去拨开人群,叫他们保持同公主的距离。可拨到一位腰间悬着两柄剑的白 衣男子跟前,任凭他们怎么使力,却是拨不开了——这男子看着纤薄,面容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却想不到有这等力气,自是浑然不动。
他似乎也是公主走过去的目标。
“这位侠士,你也是同这位辛姑娘一道来的吧?”公主眸内流波,似乎很欣赏这般的侠士——女子们总是欣赏面貌姣好白皙的男子,炫目于那一份精致。
辛灵如今却不喜欢,她觉得自己欣赏的男子,应该是小麦色的肌肤,身上带点汗味,还带着一份爽朗……
她突然不敢再思想下去。眼睛却不自觉瞄向了律令——他同阿香,站得是那样的近,几乎快贴在一起。辛灵不知自己是为什么,暗暗觉得不开心,自个儿带着 赌气扭回了头。
“在下苏幕遮,与辛师妹是同门。”苏幕遮回身子微倾,抱拳回答了公主,又起手五指并拢,指向律令那边,姿态极尽雅致温文。
“律令。”
“阿香。”
律令索性也上前来,阿香始终寸步不移跟在身后。
“你们都是练剑的?”公主突然就笑了,开心地勾起嘴角,弯弯像天上那颗新月。她翻转自己皓腕,抚摸上苏幕遮腰间的一把剑——不是他自己那把九星,而 是陆蘅送给他的紫剑。
玉手拂过,小指纤纤翘起,指甲上燃着鲜红的凤仙汁,明艳亮丽:“本宫平生最喜看舞剑,不知侠士可否为我舞一只?”
“苏某自当从命。”
“侠士,有劳了。”
他旋即抽出紫剑,自带着一股仙气,就这么舞了起来,一近一退,一俯一仰,动作都是那般潇洒,却又丰致翩翩,衬上瀛洲的白衣,显得他更不可多得的好看 。
尤其是他跃起的时候,衣带当风,那升起的高度,绝非一个常人能办到。
围观的百姓都看得呆了,连公主也是目不转睛,时而颔首,时而微笑。
待他舞完,公主径直走上前去,一把就欲将紫剑抽过来。苏幕遮也不抓牢,半推半就就给了她。
清涟公主唇角笑笑,却没有声音。反倒自个儿重上了宝华香车,帘子放下了却又挑手打起,冲他盈盈一笑,若有深意:“苏幕遮。”
珠帘重垂,自命众人回宫。
“多谢侠客姑娘相救。”
“多谢侠客姑娘相救。”
张得来母子一直并未离去,等公主走了,就过来朝辛灵跪下道谢,她连忙扶起,口中不断地说“不用不用”。
怎能让长辈老妇人给自己下跪,折杀了她——更何况她本就是这凶案的主谋,心里愈发愧疚。
没有人,该给她跪下。
“婆娘,原来你们在这里!”张得来人还一路在跑,远远地就听见他朝这边担心的大喊:“方才听说你们惊了驾,吓死我了。”
妻子看见相公,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主心骨,表情一下子就显得安心了。她感激地向张得来介绍辛灵:“相公,是这位侠客姑娘救了我。”
张得来抬眼看她,目光顿了几秒,人也顿了下,显然认出这就是那个找他算命的姑娘。他不多言,只是诚恳郑重二字:“多谢。”
突像想到了什么,心急得上下打量自己妻子:“婆娘,你有没有受伤,有的话我背你回去。”
“不用不用,相公我回去吃个你做的烧饼,就什么好了。”
“爹,我也要吃你做的烧饼!”
“哼,你这不孝子,差点害死你娘!”张得来虎一声跟着起哄的儿子,伸手欲揍他:“我一会不在铺子里,你就偷懒不做烧饼,四处乱跑。”
那小子眼尖,立马就躲,却被张得来一拉,要揍是假,要疼是真:“饿了吧,快回家去吃爹的烧饼,今儿的肉馅特别鲜。”
一家三人,同四位瀛洲弟子依次谢过别过,有说有笑地离去。
四人伫了一会儿,看他们三人的背影,说不尽地其乐融融。
这一秒,辛灵觉得张得来的选择,似乎比做皇帝要好得多。
不久,他们也打算转身离去。说好了四人分头去这城里转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