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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了那些?”谢欢问。
柳宫海似乎惊奇于他竟敢出声,好笑地回答了他,“谢铭之子,你携天魔印闯枯雪湖,伤了三派弟子,直到为胡小七所擒。又蛊惑梁徵,杀胡小七一寨八人,先害华山连羽,又伤聚龙顶楚左车,你岂道这许多事都无人看见?”
“你武林中人三派共十七名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没仰仗上武功,反被我重伤大半,还是靠偷走我天魔印,才叫胡小七一个匪寇捡了便宜。这样事,柳大侠也好意思说么?”谢欢学他,笑得温柔亲切,“胡小七多年抢掠行人,杀伤不知多少,梁徵乃是替天行道。我倒要问柳大侠往西来多久,竟没先去扫清边塞强徒,原来是早已狼狈成奸,怪不得现在还来为强盗主持公道了。”
柳宫海听完,并不被激怒,竟然点头,“果然是谢铭之子。”
“长于妖言惑众。”扈怀在上面亭内补充。
“既然两位知道这些,想必天魔印已到两位手上。”谢欢走出梁徵身后,理所当然一般伸出手,似乎对身处柳宫海威慑的视线下无知无觉,“天魔印还来。”
“魔教妖物,怎能再现世间。”柳宫海不为所动。
“梁贤侄,你也听到。这狗官不止本人与其父贪赃枉法为祸百姓,还身携魔教教主之证天魔印,与魔教逃不了关系。就算不涉官场,但就这魔教余孽四字,江湖人人得以诛之,贤侄还护着他作甚?”扈怀也不停口。
“好笑,若没有狗官贪赃枉法,怎有你扈员外如今乐得逍遥。”谢欢举目把扈怀一指,这回的嘲笑不再掩饰,特意做给了扈怀看。
柳宫海摇头拂袖,“妖孽,不指望你悔改,原不该与你多话。”
他说这话时,梁徵已看出端倪,抢上前来,拔剑格挡。
非得是用这无双宝剑,才堪堪逼开柳宫海谈笑间随意一拂之力。即使如此,谢欢仍为余波所震往后仰倒,被梁徵拦腰扶住,才免得这当面一摔。
柳宫海好似什么都没做过一般,仍然只是沉静地注视他们。
看梁徵就像是在怜悯。
谢欢咳了几声,顺过气来。
“不必激怒柳前辈以寻破绽,我与他相差太远,无论如何不能取胜。”耳边是梁徵传音而来的话语,“扈员外武功不强,我挡他与柳前辈一时,你走。扈员外认识我师父,不会杀我。”
谢欢只有听着,无法回答。
“扈兄在丁安四面城门都设了卡,原说等你们进了城,正好拿了你们。但我说华山门下定不会做这样事,梁少侠一定会将人送交各江湖同道决断,我们等着就是。”柳宫海忽然又说,“梁少侠,我以为我说准了的。”
“谢欢与魔教无关。”梁徵终于开口,从拔剑到现在,一直将无双剑横在身前,严加戒备。
“如果梁少侠执迷不悟,逼不得已,我也不介意替荀掌门清理门户。”柳宫海丝毫不被他一句简单打动,流畅地说下来。
“走!”梁徵传音,宝剑舞开。
谢欢转身就跑。
柳宫海行动如魅,并不为梁徵宝剑所阻,径直穿过剑光,一闪已至谢欢面前。
他想要笑一笑,但尚未笑出,数枚暗器扑面而来,不得不侧头避过,手上却已一伸,按下了谢欢手腕。
“前辈手下留情!”梁徵已知不敌,只能回头追来,抢道,“他有伤在身……”
“虽说不会武功。”柳宫海扭头回来看谢欢,往旁唾出一口,将齿间拦下的怪状暗器吐出,脸色没方才那样和气了,“你倒真是麻烦。”
“有毒。”谢欢提醒他,手腕被柳宫海拿住,下手甚重,简直有要被捏碎之感,但也可以忍受了。可是同时从腹部翻涌上来的恶心与剧痛,让他明白自己在恐惧。
“寻常毒物,能奈何我什么?”柳宫海手底施力,一股浑厚内力撞入谢欢经脉,试探他内功高低。
柳宫海并不全信他不会武功。
谢欢不能抵抗,丹田中陡然多出难以承受的热力野蛮翻搅,与原本就已难耐的腹痛两相纠缠,纵是他擅长隐忍,也藏不住脸上刷白,脚下站立不住,失力跪了下去。
梁徵刚好近身,一把搀住了他。
柳宫海已得到结果,松手退开,“你身上并无魔教修为,可天魔印从哪里得来?从实说了,便饶你一命。”
“家中所藏而已。”谢欢低着头,靠着梁徵立住,口气没软,“柳大侠这么有兴致,回头去我家当一回大盗就是了。顺带一提,那上面喂毒是‘寒花涎’,当真奈何柳大侠不得?”
柳宫海眼中寒光陡盛。
扈怀在亭上说:“胡缠。”
“梁少侠,我今日不为难他,也不为难你。你带他去扈家。”柳宫海失去当场盘问谢欢的兴趣,“若是放走了他……”
“我要带他走。”梁徵说。
“贤侄……”那边扈怀还待劝说。
柳宫海回头。
“前辈,我至今尚不见谢公子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此前已答应相送谢公子,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定要将谢公子送到。”梁徵用上全部的专注力来防备,希望他看在师父颜面,不要立下杀手,“魔教之事,我一定好好问过谢公子,向前辈交待。只愿前辈今日不要相逼。”
“果然执迷不悟。”柳宫海说。
劲风已至,梁徵松手把谢欢甩开,横剑要挡。柳宫海只是按上剑身单指一弹,无双剑已经脱手,将要落地前被梁徵另一手重新握住,但要反击,柳宫海指尖已经刚好停留在梁徵咽喉前。他指掌不逊刀剑,若要使力,梁徵已经命在顷刻之间。
“你二人性命都在我股掌之间,你就算是死,又如何护他得住?早些回头,好让我饶你一命。”柳宫海仍然是温和的长辈。
“谢欢。”梁徵说,“我不该带你到此。”
“说这些做什么?”谢欢艰难微笑,“打他不过,认了就是。这几日来多谢。原指望以后报答,倘不能守诺,梁大侠原谅些。我是奸人之后,死也不冤枉,你不用管我了。”
“若我要死在今日,至少先认个错。”梁徵说,没管他说了些什么,不顾咽喉前柳宫海威胁,左手举剑刺出,“……愿谢公子平安回乡。”
忽而一剑破空。
如虚如影,不知从何处来,出现时便已比梁徵更前,越过梁徵的剑,快过柳宫海出手往他身体一扫,飘如孤鸿之翼。
柳宫海翻身疾退时一掌拍出,却只拍入一片虚空。刚才那一剑有如幻影,不留片羽便已消失不见。
他在惊骇中几近木然,双掌竟不知朝向何处。
“烈兄!”
谢欢并不比柳宫海或梁徵更眼利,但胜在对这招式太熟悉,抬头高喊而出,直到寻得来人的踪迹,“救我!”
梁徵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烟波亭顶上立着的黑袍黑帽的人,却看不清那人隐藏在阴影中面容。
“什么人?”柳宫海也终于发现了那人影,厉声喝问。
人影并不回答,却有一声:“什么大侠柳宫海,不过如此。”
“这是……魔教春水摇影剑!”柳宫海从听过的传说里认出刚才那一招的由来,“魔教果然未灭,果然是谢氏妖人作怪。”
他还没有骂下去,那团黑影已重新袭来,逼得柳宫海挥袖相迎,接连数招,却彼此不能沾身。
“想要逃走吗??”忽然谢欢耳边响起陌生的,轻快的声音,“趁这时候投江怎么样?”
谢欢一愕,梁徵却正向他奔来,把他从地上拽起,问了一句:“你信我不信?”
谢欢果断点头,“信!”
梁徵便不多言,将他一揽,腾空而起,同往一侧山崖纵身跳下。
眼前风景变换,急速下坠。
即使下意识地知道梁徵不会害死自己,但本能的恐惧并未因此消失。从烟波亭外到江面之间短短一瞬,手足麻木一片空白,无法呼吸。
直到忽然的外力为他们轻轻松松卸去坠落的力道。
两只手在他和梁徵背后各一提,把他们平平抛出,落在正经过的渡船上。
小船一晃,谢欢没有站稳,一双手扶了他一把,然后梁徵也揽着他缓慢坐下。
身后有人明快地说:“刚刚好来得及!师弟你们没事吧?”
“没事。”梁徵回头说,“三师兄。”
身后的人绕到他们面前来,蹲下看了看谢欢的脸色,关切地问:“你也没事?”
“……还好。”谢欢勉强说。方才从高处下落的恐惧到现在才一点点被感觉到,从丹田之处弥散而来的痛楚一直钻入脑中,但他知道这点疼痛很快就能消失了。
“怎么回事?”这人还是看出些他不太好。
“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