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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隔壁房门一声轻响,灯光透了过来。
宫士诚拿过佩刀,“黄忠,我先冲进去,你守好门口,他若跑出来你再动手。你……”看向盛康,“乖乖呆在这里。”
盛康退后一步,表示自己不插手。
宫士诚探头看看隔壁窗户,踩在这边窗台上,一头撞了进去。
宁广鹿反应极快,小身板顿时跃起,抄过手边钢刀“呼呼”甩了两下,刀锋划过灯芯,屋里突然一片黑暗。
宫士诚一个打滚直接滚到宁广鹿脚边,二话不说,甩出佩刀,“锵”的一声对上宁广鹿的钢刀,火花一溅,宫士诚退了两步。宁广鹿身子轻,被震得退到门边。
月光不甚明朗,宁广鹿这次没用黑巾蒙脸,一张小脸一看便是尚未长成,尖尖下巴,越发显得眼睛大而有神,黑暗中,寒星一样射向宫士诚。
显然的,宁广鹿认出了宫士诚。心下想,这厮定是报仇来了。自己那夜被他胖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知道打不过他,偏脸一看,踹开房门便跑。
黄忠早就准备在那里,长剑一横,宁广鹿却给轻巧躲过,顺势一个扫堂腿把黄忠撂倒,跃起时,少年的身体像猎豹一样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直接冲出客栈落在街上。左右一看,起身飞奔。
宫士诚在后面紧追不舍,屋顶上嗖嗖下来两个人影,正是早先布置好的,截住宁广鹿。宁广鹿也不迟疑,钢刀甩得呼呼生风,左右开弓,竟然将那两人轻松放倒,但是手上留情,并未伤的厉害。
宫士诚脚尖点地,飞掠到宁广鹿身边,冲着小鬼面门就是一拳。宁广鹿向后仰身,腰身一扭,顺势抬脚踢上了宫士诚手腕。这一下极为轻巧,借力打力,踹得宫士诚左臂一阵发麻。宫士诚略一迟疑,右手的佩刀便迎了过来。
宁广鹿自知力量不如宫士诚大,也不出招接,分花拂柳般左右躲闪,泥鳅一样见缝插针,朝着人群拱了过去。
“截住他!”宫士诚朝着追过来的两人喊道。这小子若是跑到人群里,今晚是打死也擒不住他了。
两人拔了刀,大喝一声追了过去。
宫士诚更是不敢怠慢,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就不信连这么个小鬼也收拾不了。
第20章
当下,三人追着一个半大孩子穿过一条巷子,宁广鹿跑到巷子尽头,将钢刀负在身后,踩着墙面的凹凸,壁虎一样三两步爬了上去。
宫士诚跃起身,跟着爬上去。三步便追到宁广鹿身后,抬手便打。
宁广鹿招架两招,连连后退,眼看招架不住,道:“别打了,我投降。”
宫士诚收回手,不等开口说优待俘虏等废话,宁小鬼竟突然抽刀,雪白的刀锋横向画了个弧线,直冲宫士诚喉前而去。
眼看就要把宫士诚解决掉了,却听头顶“啪”的一声响,一根黑色长鞭扫过宁广鹿手腕,钢刀顿时改变了方向,远远掷了出去。
“哐啷”一声,钢刀落地,宁广鹿手腕皮开肉绽,疼的弓着身体不断抽搐。
宫士诚抬头看去,却是盛康站在树上,手里一根黑色马鞭。
盛康嘲讽的朝宫士诚一抬下巴,“不让我出手,你且看看你治得了他不曾。”
宫士诚不答话,拾起地上的刀,反手拧过宁广鹿的小胳膊,“你小子还挺能跑。”
宁广鹿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里噙了泪,咬着牙不让眼泪掉出来,冷冷看了眼宫士诚,低下头去。
宫士诚愣了愣,朝赶过来的两个挫军道:“绑到马上,带回去。”收了自己的刀,接住从树上跳下来的盛康。
盛康看着三个背影,若有所思,“这几个人,若不是武功的确不好,那便是不诚心想擒他。”
宫士诚问道:“你说什么?”
盛康懒得理这二百五,跟着那三人走了。
一行人回了营地,宫士诚叮嘱侍卫:“给我看好了,若是跑了,你拿脑袋顶上。”想了想,道:“去叫大夫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盛康进了帐里,见宫士诚跟着进来了,笑道:“谁让你进来的,不去审那小子?”
盛康最近笑得很多,宫士诚道:“他刚被擒住,定是一肚子不服气,现下审不出什么的……你笑起来真好看。”
盛康冷了脸,宫士诚这话是赤果果的调戏。盛康一介天子,自然听不进耳里,也受不了。
宫士诚却还不知死到临头,往前凑凑,想酝酿下情绪,“盛康……”
盛康立刻从腰间抽出马鞭,甩出一个鞭花,“啪”的一声响在宫士诚耳边,幸亏他躲得快,不然脸上想必也要像宁广鹿的手腕一样了。盛康道:“出去!”
宫士诚无赖道:“我去哪里啊,外面冰天雪地的……”
不等说完,盛康又是一鞭,宫士诚却早有准备,伸手便缠上鞭梢,臂力一拉,马鞭崩成一条直线,看向盛康,笑吟吟道:“知道你鞭子耍得好,莫要伤了我。”
盛康冷冷道:“松手,有话跟你说,莫动手动脚。”
宫士诚松了手,抱着佩刀坐到地上,颇有些立地成佛的感觉,“说罢。”
“那小子用的是宁须臾的刀,他定是宁广鹿不假。我要利用他去疆兵那边传个消息。”
宫士诚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问你件事,你老实回答我。”
盛康见宫士诚神色凝重,睫毛一垂,暗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宫士诚惊道:“你会读心?!”
盛康斜他一眼,“滚!”顿了顿,道:“我杀宁须臾的确是下策,但是当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能让你尽快升迁,只好让他空出将位。一来能帮到你,二来,拔乐关战况不稳,我才能来征战。三嘛,来日我登基为帝,宁须臾也是定死无疑的,只怕到时候牵连的人会更多。”
宫士诚沉默了半晌,失落道:“这么说,你杀他,反而是救人了?”
盛康解释道:“改朝换代,大将是一定要换的,我要让我信任的人守着拔乐关。宁须臾是赵甲人一手提拔上来,对父皇有没有异心我不知道。但我是踩着赵甲人的尸体上位的,他定不会忠心于我,若是带着挫军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你防患于未然。”宫士诚拿了块抹布擦拭着佩刀,冷冷道。
盛康脸色一滞,咬咬下唇道:“士诚,帝王家的胜败都是尸骨成堆的,我不会滥杀无辜,我保证。”
这句话说得颇有些低声下气,照理说盛康也不需要给什么人解释,但是他给宫士诚解释了。
宫士诚心里都明白,不再多问,道:“说罢,你有什么计划。”
盛康道:“我便是想跟你商量,是将计就计还是以实相告。”
宫士诚骇道:“以实相告?!你要告诉他你杀了他爹娘?!”
盛康翻了白眼,险些晕过去,恨不能把宫士诚的脑袋砍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宫士诚见盛康吹胡子瞪眼,老实道:“你说,我听。”
“若是将计就计,那就放他走,让他知道现在挫军在什么位置,引疆兵主力来。若是以实相告,那便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看能不能得到些疆兵的消息。”
宫士诚想了想,皱着眉问:“怎样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盛康盯着宫士诚看了半晌,柔声道:“滚,滚得越远越好。”
守在太子帐外的士兵于是见到了这样一幕:太子殿下拿着鞭子把宫副将打得屁滚尿流赶了出来。宫副将甚至没来得及拿刀。太子殿下恶狠狠的把宫副将的佩刀扔了出来。宫副将不敢多言,讪讪捡起刀骂骂咧咧回了自己的帐内。
自此,挫军上下也都知道了,太子与宫副将不合的传言,竟是真的。所有两人同吃同住,聊天谈笑那都是表面文章。
吴编于是也跟着更加提心吊胆。
囚帐内,宁广鹿手腕的伤被大夫简单处理包扎了。手脚都被绑了起来,仍在草堆里。
负责看守的是黄忠。
宁广鹿认得黄忠,说实话,挫军里的军官他都认得。他从小滚在大漠的黄沙里长大,挫军上下军官都是宁须臾任命的,宁广鹿与他们一同策马作战,算得上生死之交。
现下宁广鹿像毛虫一样蠕动到帐子边上,喊道:“黄忠!”
黄忠一哆嗦,走过来掀开帘子,见宁广鹿这般狼狈,左右一看,迅速窜进帐内把他扶起来坐着。半哭不笑道:“少爷……不是,广鹿……”
宁广鹿没心情跟他计较称呼,抽着鼻子道:“我爹的刀呢?你快去给我找回来,他就留了这一样东西给我。”
“少爷放心罢,那刀给太子捡了去,带回来了,丢不了,小的盯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