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靖朝没有宵禁,入夜的京城更是有一种白天所没有的纸醉金迷。酒楼赌坊,秦楼楚馆,人声鼎沸。而作为京城第一青楼的艳歌楼自然是个中翘楚。
廉贞一身藏青色劲装,腰上挂了两个酒葫芦,驾轻就熟地攀上了艳歌楼的一处屋顶。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听得身后笑意疏朗的男声:“你果然来了。”
廉贞回身,今夜是十三,月亮将圆未圆的样子却极亮,月光衬得坐在屋檐上的男子一袭白衣自成风流,束发的银冠折射一线冷光。廉贞见多了美男,譬如她二嫂立羽,譬如她三哥廉竹。立羽清冷中带着一丝孤傲,廉竹清朗中带着三分出尘,而眼前的这个人有一种天生的贵气和洒脱,一看便是人中蛟龙。
廉贞佯装出上下打量他的样子,出口便是戏谑的言辞:“我说王清,你倒是舍得这身白衣裳,这么脏的屋顶,啧啧。。。。。。”
王清侧过头来看她,如墨的眸子闪过笑意:“合着你这些年从未穿白衣与我见面,是嫌它不耐脏?”
“那倒不是。”廉贞拣了一个干净点的地方,同王清并肩坐下,“小弟我穿了白衣就是谪仙模样,是怕你看了羞愧自尽。”
王清早就习惯了她语出惊人的性子,低低笑了两声:“你怎么不说你要是男扮女装绝对天仙下凡?”
廉贞也不恼,瞟了他一眼:“王兄恐怕没那个福分见到天仙。”
王清弯起嘴角,眼帘含着笑意:“酒呢?”伸手索要不见半点不自然。
廉贞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番:“王大公子,谁人不知艳歌楼的桃花酒一等一的好,要喝酒下楼找你的相好的呀,一身的脂粉味,”廉贞眼中一抹笑,“怕是方才就在那温柔乡中吧?”
王清嗤笑,半真半假地回答:“要不是为了你腰间那壶酒,我犯得着来这里吹冷风?”廉贞挑眉不应。
“不过郑濂,你方才的语气,听着倒像是吃醋。”廉贞黑了一张脸:“吃你个头啊吃醋!”廉贞解下一壶酒抛给王清。王清接住,打开直接灌了一口:“桃花酒太过香腻,还是这家酿的梅子酒沁人。”
廉贞打开了另一个酒葫芦,抿了一口,唇齿间淡淡的梅子清香:“我娘的手艺好吧。”
王清看了她一眼:“你娘不单手艺好,生的儿子也极好。”廉贞从善如流:“那自是不必多说。”
廉贞又抿了一口,酒流入腹中带起一股暖意,月凉如水,身下的楼子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朦胧调子:“你怎么会知道我回来?”
耳边听得王清随意回答:“,下个月初七便是镇国公府嫡小姐与太子完婚之日,我料想这几天廉镇将军也应该派人回来了。”王清顿了顿,“廉家的大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由你‘银鳞’郑濂护送入宫也是理所当然的。”
威扬大将军廉镇常年驻守边关,手下十个将军杀敌破甲无数。首屈一指的是廉镇的长子,“破军”廉策,而“银鳞”郑濂排在最末,但他亦是十人之中最小的一个。
廉贞一哂并不接话,王清又道:“我托人打听了一下,便知道你今早进了城门。”
“你我不过一介酒友,何必那么麻烦,专程托人叫别人关注与我。”
“麻烦?有心便不会觉得麻烦。再者,有一个可以毫不顾忌肆意谈天的‘酒友’,这偌大的京城可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王清转过头看着廉贞,眼中有着知己重逢的愉快。
廉贞心下一动,一份心思涌起又被她又压了回去,面上显得不经意:“哈,那你可要好好珍惜,过了今日我们可未必能像今日一般喝酒谈天了。”
王清放下靠在唇边的酒葫芦:“怎么?”
廉贞看他一脸关心,耸耸肩:“也没别的什么,你不是说了,下个月太子大婚,我要送小姐进宫,今后我郑濂也是半个宫中之人了。”
王清定定的看她许久,廉贞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你看着我做什么?”
王清微微坐直身子:“你是说,你要同廉家小姐一同入宫?”廉贞老实地点点头。
王清皱起眉头:“你身为廉将军手下最得力的将军之一,如今就打算卸下战袍,做一个小小的护卫?”
廉贞打了一个哈哈:“这可不是小小的护卫,好歹是东宫的护卫,又是太子妃的亲信,比我在云关铁定是要威风的多了。”
王清皱眉:“你不是立志要成一方战神,护我大靖边疆,怎的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廉贞无奈地笑笑,说:“现在说这个早就晚了,就当是我当初年少不懂事讲的笑话好了。”
王清冷哼一声:“你远在边关不知道,全京城都在等着看这廉家小姐的笑话。郑濂,听我一句,千万不要跟着廉家小姐进宫。”
廉贞偏过头笑着看王清:“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全京城为何要等着看廉家小姐的笑话?”
王清将手搁在膝上:“原本我是不打算和你说的,现在看来,与其让你以后自个听那些风言风语倒不如我来告诉你。”廉贞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王清看起来像是理了理思路:“坊间传闻太子年少风流,不过二十岁年纪,东宫里已经储了七八位美人,其中以侧妃孟氏最为得宠。”廉贞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酒,全然当做是听茶馆里说书的形容,这侧妃孟氏,乃是太傅孟寒夜的孙女,两年前太子赵临渊纳了她做侧妃,有人说是这位太子为了收拢孟家的势力,打压二皇子的气焰,也有人说,这太子是在宫宴上对这位美貌的孟小姐一见倾心,不说这些言论孰真孰假,明眼人都看得见太子的这位孟侧妃在东宫里得到的是无上的荣宠。
“太子做事素来雷厉风行,虽然平日风流了些叫那些儒生们有所诟病,却向来公私分明,从未在朝政上出过什么岔子。那孟侧妃得宠了一些,也没被朝中大臣放在眼中,只是。。。。。。”说到这里,王清停了停。廉贞追问:“只是什么?”
“一个月前,太子在宴请幕僚时酒后失言,批责了廉府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廉贞被挑起了兴趣:“怎么说?”她还是头一次和别人面对面地聊自己的八卦。
“这廉府的大小姐廉贞自小养在军营,廉家将门之家,门风彪悍,太子直言担心着未来的太子妃乃至未来大靖国母怕是一只母老虎,远不及孟侧妃的温柔娴静。”廉贞大惊,王清瞧着她那生动的表情,眼角含笑:“廉家小姐少有人见过,这些话听听也就罢了,也许只是空穴来风。”不过这孟侧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即便是没见过面的夫君,这般做法还是叫人觉得烦心,廉贞决定跳过这个话题:“然后呢?”
王清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然后这件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惹得皇上大怒,太子不但被责骂,还被罚了半年俸禄。”
廉贞心里一沉,面上却装作唏嘘道:“我家小姐可真是可怜。”
王清有些惊讶地看着廉贞:“我说这些给你,听是叫你回心转意不要再跟着这位廉家小姐,你倒同情起她来了。”
廉贞面无表情地回答:“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你大约只会觉得太子被迫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甚至这女子可能丑若鬼怪,性格凶残。如今这女子还没娶回家就给太子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十分同情太子,可对?”王清想了想,点点头。
廉贞不赞同的摇摇头:“你们可曾想过廉家小姐的感受?”王清一愣。
廉贞见状,叹了一口气:“廉贞出生之时得皇上赐名,又被皇家定为太子妃,乃至陛下百年之后成为大靖国母。表面上看着是皇恩浩荡,实则不过是皇上想要为太子铺路换取更多助力罢了。廉家一门忠君,忠的是贤明之主是以和太子并没有什么来往。如今太傅孟寒夜权倾朝野,宫中那位贵妃生的又是皇子,太子之位本就岌岌可危。廉贞嫁与太子,皇上是要以廉家军权扞卫太子将来的王权之尊。“王清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廉贞不看王清的神色,只是按着自己所想接着说:“廉贞自幼被皇家定下,为人做事都被人安排好如同笼中雀鸟,没得选择,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等到太子秋后算账全得安在她头上。只是又有什么人问过她是否愿意嫁给太子,询问过她心中所想?她在你们政客眼中不过就是一枚棋子,想来也不会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廉贞有些自嘲地笑笑,嘴里却不住发苦,她自幼聪慧,有些事一眼就能看穿,只是即便她有通天的本领,仍然如同被牵住了线的风筝,逃不出上位者的局。“太子若是真心不喜欢她,大可以多纳几个妃子,等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