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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派人在宁城私铸兵器,私募兵勇,想要做什么?天涯王军十之□被派往西北,宁城是从西北返回京师的必经之路,你暗中控制宁城,却又想干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控制了宁城,又何必再来问我想要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燕阿蛮的声音低低的,看着无忧的眼睛里似乎又浮现出了那魅惑的蓝。
无忧本就挨了许竟成一掌,此刻又遭燕阿蛮出言相激,原来强行压下的血气突然翻涌上来,噗地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燕阿蛮话一出口便已生悔意,此刻见无忧吐血,更是后悔得不知所以。又见他站立不稳,方抢到他身前,一个软绵绵的身子就斜斜地靠了过来。
无忧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倒下去,不料中途却突然靠到了一个胸膛上,抬头看见燕阿蛮青色的下巴,挣了两下却发现环在自己身上的两只手臂愈发紧了些
无忧一想到自己像个女人一样被人抱在怀里气得要发疯,燕阿蛮却突然轻笑了一声。听了这声笑,无忧却突然不挣扎了,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燕阿蛮笑得更欢畅了,无忧虽然晕了过去,脉搏跳动却依然强健,完全不像是晕过去的人应有的。
怀中的人静静闭着眼睛,仿佛是真的睡着了一般。方才发怒时惹得洁白的皮肤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嘴唇上因为染了残雪而像是涂了胭脂一般。燕阿蛮突然不那么想如他的意就这么放开他了,如此绮丽风光,就算是谢娘风姿也是不及,叫人如何放手。
燕阿蛮低下头去,轻轻吻住怀中人的红唇,蘸了蜜一般的甜里掺了一丝血腥味,让人欲罢不能。
燕阿蛮抬起头来,皱着眉头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愁。。。。。。”
没有人答应,他甚至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燕阿蛮拍了拍怀中人的脸颊,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燕阿蛮有些无奈地看着怀里的人,他居然睡着了,他居然说晕就还真的晕了过去。。。。。。
“莫愁,你要记着,我欠你一条命,你欠我,一个吻。”
☆、梦境
无忧一觉醒来天都还没大亮,轻纱软帐,蚕丝锦被,这一觉睡得舒服至极,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做那样一个梦罢。
那梦里周遭事物都是白茫茫的看得不甚清楚,独独一名身着翠绿色裙裳的女子却看得真真切切,眉如远山,目若秋水,粉黛不施美若自然之子。无忧明明从未见过这女子,却平白觉得亲切,仿佛早就见过了一般,见她远远看着他而不走近,自己已然急了,忍不住想要走过去离她近些。一迈开步子就惊觉自己的步伐小得可怜,数十步的距离他走得歪歪斜斜,几次险些摔倒在地。那女子站在前方看他如此,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两只肩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笑得不行。无忧心里有气,开口说出来的却都是咿咿呀呀毫无章法的怪叫声,那女子转过身来,脸色是憋不住的笑意,无忧越走近就越要抬高下巴仰头看她,只听得那女子用清亮如佩环相击的声音道,“慎言,赵慎言!你儿子会走路了!还不快过来!”
无忧顿在原地,看着那女子蹲□子冲他伸出手臂,却迟迟不肯走近,也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画面如一幅被雨水打湿的水墨画一般氤氲开来,恍如隔世。
一睁开眼睛便是这灰蒙蒙的屋子里了,无忧犹自沉浸在方才那个梦里。这是他第一次梦见谢娘,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流失殆尽,如果不是谢娘的那一声慎言,无忧还不会知晓这个女子就是谢娘。那是关于儿时的梦境,无忧回忆起自己方才在梦里还在咿呀学语,连路都走不稳,还要努力仰头才看得见谢娘。
谢娘啊谢娘,你终于记起无忧了么?等了这么久才肯入梦来看我。
无忧再无睡意,起来穿好衣服望了望窗口,外间熹微的晨光偷偷爬了进来,一点一点地铺在墙上。无忧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光线一点点游走,不一小会儿光线照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无忧本以为这种达官贵人的宅子里头挂的都是些附庸风雅的山水画,方想移开目光,眼角余光却瞥见那画卷曝露在晨光下的一只裙角。
竟然不是山水画。无忧走了过去站在那幅画像前面,此时天色比刚醒来时已经亮了三分,模模糊糊地看得出这画上画着的是一名身段窈窕的女子,穿着绿罗裙,尚看不清楚面容。
无忧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画中人的样貌。裙角上方的落款已经显露出来,南楚狂人燕七,永绪十三年春。
诚王是先帝的七弟,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自称姓燕,无忧心里暗自忖度,等到整幅画卷完全展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昨夜谢娘会入他的梦。
无忧呆呆地望着那幅画,画中的人与他昨夜梦见的谢娘一模一样,同样的装束,连一颦一笑都如出一辙,无忧已经分不清是画中人栩栩如生还是谢娘的一缕芳魂未散,还藏于这画中。画右上角还提了两行小字,松生空谷,霞映澄塘。
静若松生空谷,艳若霞映澄塘。
区区八字,已得谢娘之神韵。
无忧回想起燕阿蛮看自己的眼神,心神不宁突然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一条凳子,转身之时却发现床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燕阿蛮略显疲惫的脸沐浴在浅浅的光线中,“议事议到方才,就过来看看你。”
无忧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怒气,一脚踹向倒在地上的凳子,凳子凌空朝燕阿蛮飞过去,堪堪打在他左胸口,燕阿蛮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要,像跟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任那凳子来袭。
随便什么人,只要知道了自己一直一来都是被当作另一个人来对待,别人对你的好,其实是对另一个人的好的时候,如何能保持冷静。
燕阿蛮挨了一凳子,似乎还很开心,“你生气了?莫愁,你为什么要生气?”
无忧被问得一呆,纷乱的心思也突然清明起来。
见无忧呆住,燕阿蛮唤人来点亮了烛火,拿了烛台走到无忧身边,“这画是修补过的画。”无忧顺着烛火看过去,只见画上女子袖子处有一条裂缝,一直延绵到画边。
“这幅画本来是送给谢娘的,后来她将又这画还给了我,还来的时候这里被她用剪刀剪开,她是要与我割袍断义。”燕阿蛮转过来看定无忧,“我本来可以收了这幅画不让你看见,却终没有这么做。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任何事情等到错过了之后想要回头,就像这幅画一样,无论花多少心思去修补会留下个裂痕。莫愁,我很清楚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我也不欲再错过一次。”
无忧被这番话压得有些头痛,张了张嘴,抬眼见了燕阿蛮的眼神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不必露出这么为难的神色来。知晓就知晓了,我像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么?”(某易语:怎么不像!不然怎么要叫阿蛮!)燕阿蛮揉了揉太阳穴,放下了烛台,走到无忧床前,突然就躺了下去。“我懒得回去了,借你的床让我眯一会,早饭已经备下了,你出去元庆就会带你过去。”
“你不怕我逃走?”无忧忍不住问。
“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又没有绑住你。只不过,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就是了。”
“你不在乎我是男是女?”
燕阿蛮嗤笑一声,“你只要莫再将馒头塞在怀里滥竽充数就好了。”
无忧憋住笑走到门口,刚要推门出去,却听见燕阿蛮又说道:“还是告诉你罢。栖夕山庄的老太太快不行了,你若要回去,我不能与你同行,让元庆挑几个好手跟着你罢。”
无忧又转过身来,“你知道我是谁!栖夕山庄出什么事了?”
燕阿蛮诧异地坐了起来,“你不知道?栖夕山庄老太君退位,新任主事是赵家二小姐赵采薇,暖玉剑杜宇携女上栖夕山怒斥赵无忧乃不忠不孝不义之徒,还有。。。。。。”
“还有什么?”
“还说赵三公子。。。。。。不喜欢女人。”
无忧避开燕阿蛮的眼神,顿了一顿才问道,“老太君她情况如何?”
谁知燕阿蛮很干脆的摇头道:“很不好。此去栖夕路途多险恶,我让元庆与你同行罢。”
燕阿蛮默默地看着无忧出了房间,闭着眼睛却越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