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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些钱。”李承勋直接伸手问云阳要钱。
云阳没料到李承勋忽然说这句话,奇怪的问道:“你要钱做什么?”
“我看那甲鸡势头不错,若是压它,必定能赢。”李承勋转头看着云阳,手指动了动,“快点给我,马上就不能压了……”
云阳听后哭笑不得,堂堂大唐太子街角赌鸡,到果然还是少年脾性,便将钱袋交给他,说道:“我身上只带了这些钱,你小心也用。”
……
李承勋看人的眼光不差,看鸡也很是眼光,果然斗到最后,甲鸡赢了,李承勋将赢来的钱放到云阳的钱袋里,甚是得意的说道:“为夫赏你的……”
云阳懒得与他耍嘴皮子,笑眯眯的接过钱袋,将它重新系在腰间,问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李承勋赌了一场,虽然还没尽兴,但也知道时候不早,便随云阳一起回宫。
“齐王怎么样?”李承勋牵着马与云阳并排走在大道上。
云阳想起刚刚在齐王府的情形,无耐的说道:“心思确实不够活络,我从头至尾好好跟他说了一遍,他才明白。”
李承勋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明白就好,我哪敢再求他帮忙,只求他别跟我添乱就好。”
等回到东宫,裴后已经派人送了封密信,李承勋打开信,只见信上写的就是今日卫王与睿宗皇帝对话,李承勋看完后将它交给云阳看,无奈地冷哼的一声:“一个一个,都不肯安分些!”
章九十
栖凤原是位于京兆府万年县韦曲附近的高地,东接少陵原,西到勋阴坡,方圆百余里尽是云家的私庄。栖凤原上有别墅数十所,其旁边的龙泉陂又盛产鱼类,是游赏的好去处。
今年重阳节,皇帝身体不适,便没有在曲江举行宴饮,自初八到初十的假期甚是无聊,李承勋随云阳一同去了栖凤原,顺便也写了请帖,请其余的弟弟和堂兄弟在初九来栖凤原上的清虚别业登高。
睿宗皇帝现在只有六个儿子在世,长子昭文太子李承期十几年亡于那场大火;幼子彭王李承奎在齐王宫变时失踪,据说被韩国夫人带走逃跑,皇帝以为不是自己的亲生子,也懒得去派人寻找。
剩余的六子,分别是排行第二的太子李承勋,今年十八岁,生母是宫人刘氏;排行第三的齐王李承瑞,今年十八岁,生母是杨惠妃;排行第四的相王李承期,今年十七岁,生母是萧丽妃;排行第五的江陵王李承澜,今年十一岁,生母是云贵妃;排行第六的九江王李承祥今年十一岁,生母是郭修容;排行第七的岐王李承立今年十岁,生母是德妃。
李承勋在九月初八便与云阳一起去了栖凤原,在龙泉陂钓了一天的鱼,结果还没钓到十条。龙泉陂也是云家的私地,四面都是缓坡,无人打扰,两人钓着钓着便丢了鱼竿,滚在一起,哪里还记得什么是钓鱼?
因为晚上被折腾的不轻,第二日李承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扶着腰走进厨舍时,云阳已经在里面忙活了。
小时候李承勋最喜欢吃云阳做的鳜鱼,那时候云阳会从家里带条皇帝赏赐给云家的珍品鳜鱼到东宫,然后借东宫的公厨给李承勋做鱼。
那时候李承勋个子矮,总要站在小凳子上看云阳如何做鱼,然后云阳一边调汤汁,李承勋就一边试吃,定要让汤汁调的符合自己的口味。
不过云阳重回东宫时,已经是东宫左卫率,没有时间再给李承勋做鱼,李承勋也没空与他在东宫的公厨一起试吃。所以趁着这次出宫,龙泉陂又有新鲜的鳜鱼,李承勋终于得以再次吃到云阳做的鳜鱼。
李承勋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云阳的腰,将放着茱萸的香囊的系在云阳的腰间。这茱萸是李承勋刚刚从屋外摘得,放到早已准备的空香囊之内。
“我真是娶了个贤惠的太子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李承勋笑着说道。
云阳此时正在切着鱼,将鳜鱼竖着切成一片一片,却还能不断掉,切完之后将鳜鱼的首尾相凑,摆在盘中,看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云阳将鱼放到蒸锅里,便让屋外的人点着炭火。
这厨舍与普通的厨舍自然不同,里面干净整洁,没有什么炭火灰尘,都是在屋外烧炭,但火却能在屋内烧起,甚是神气。
“阿勋,让我净手。”云阳转头对还搂着自己的李承勋说道。
李承勋听后,便放开了云阳,在案台旁等着他。云阳走到门边的皂角洗净了手,之后走回来,两手扶着李承勋的肩忽然将他压倒在案台上,笑眯眯的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李承勋昨天就因为夸了云阳是个贤妻,结果晚上在床上被做的连连叫“相公”,没想到他记吃不记打,一觉醒来又开始耍起嘴皮子。
“爱妃,你注意一下火候……锅中还有鱼呢?”李承勋感觉光天化日之下,自己那些兄弟马上就要来,云阳必然不敢怎么样。
不过他毕竟是低估了云阳厚颜无耻的程度,云阳笑道:“无妨,还有许多条,这条不成,待会儿我再重做。”
云阳说着已经将油碗端过来,看着李承勋说道:“在此处甚是新鲜,这东西想必也很好用。”
李承勋听后便知道云阳要用这油做什么,当下脸微红,“云阳,五郎他们快来了……”
“与我何干?”
“……”
云阳说着便开始解李承勋的腰带,李承勋看都到这份上,云阳必然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于是略有不甘的低声在云阳耳边说道:“夫君……”
云阳没想到李承勋这次这么乖巧,这么快就服软,轻轻地笑出了声,低头吻了一下李承勋的唇,说道:“晚上再办你。”
“再敢把我弄哭,我就把你休了……”李承勋想起昨晚的事,还心有余悸,语气骄娇的说道。
云阳听了这话,吻上李承勋的脖颈,重重的吸了一下,留下一个红印,“哭不哭,不是全在于你吗?为什么怪我?”
……
刚刚蒸好的鳜鱼甚是鲜美,云阳熟练的将蒸出的鳜鱼汁到入碗中,用料酒,食盐,醋、料酒和李承勋喜欢的香料来调配,似乎感觉差不多了,云阳用筷子沾了一下蘸料,递到李承勋嘴边。
李承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如何?”
“刚刚好……”李承勋仰头看着云阳,而后道:“喂我……”
云阳拿筷子挑起一块鱼肉,沾了一下蘸料,递到李承勋嘴边。鳜鱼刺少肉嫩,所以不必担心被鱼刺卡到,李承勋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嚼了几口,正想再夸夸云阳,便有人声从外面传来。
“云左率,你也喂我一口吧……”齐王不知道什么来到了厨舍,此刻从门外探出个脑袋,表情还是有些怨念。
李承勋甚是尴尬,却在这时,又有人说道:“云左率,你也喂我一口吧!”
江陵王从一旁走到门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里的两人。
“云左率,你也喂我一口吧!”小高不知死活的跳出来凑热闹。
云阳见状,笑了笑,挑起一片鱼肉,故意沾了许多芥根粉,对小高说道:“小高,你过来,我喂你。”
小高看着那白花花的鱼肉上沾满了绿色的芥根粉,哪里敢吃,往后退了几步,陪笑道:“云率太客气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要……”
看小高想逃,李承勋已经先一步上前捉住小高,示意云阳快一些,云阳也不含糊,直接走上前将那片鱼肉塞到小高口中,小高被辣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呜呜”的求着喝水,李承勋看捉弄的差不多,便递给他一杯水,还故作好心的问道:“好吃吗?”
小高欲哭无泪,这时才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跟了这么两个主人……
捉弄完小高后,李承勋又转头看着齐王与江陵王,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还要云阳喂吗?”
齐王见了小高那惨样,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江陵王亦故作镇定的说道:“不劳烦云率。”
本来是特意做给李承勋的鱼就这样被小高、齐王和江陵王给吃去了一大半,李承勋心疼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有些委屈的看着云阳,心里暗暗想着明日让云阳再做几条给自己吃。
“齐王,你与五郎是一同来的吗?”齐王自挨了那四十杖之后,听了云阳的话,对李承勋也少了些敌意,这次肯来,李承勋固然高兴,便先与他说话。
齐王听后,回道:“只是碰巧出城时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