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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勋冷哼一声,走到云夫人面前,已经收起刚刚的冷面,礼貌的说道:“云夫人,我看崔十三娘还是在您府上多住几日的好。”
“是,臣妇一定好好安排。”云夫人回道,而后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十三娘扶下去疗伤。”
李承勋看崔十三娘被扶下去了,便对崔夫人说道:“天色不早,崔夫人就不要再在云府叨扰了,早些回去吧!”
李承勋这是在赶人。明明还未到正午,他却理直气壮的说出“天色不早”这句话,崔夫人哪敢不听,一边谢罪,一边带着几个女儿匆匆离开。
云夫人也没有送他们,霓裳跟在后面,看到她们从侧门灰溜溜的离开,甚是开心,跑回来笑嘻嘻的对李承勋说道:“阿勋哥哥,你太厉害啦!”
李承勋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云夫人走上前,搂住霓裳,笑眯眯的对李承勋说道:“殿下,天色不早,我们去用午膳吧!”
“好。”李承勋点点头。
李承勋和云夫人还有霓裳刚离开小园不远,就听到不远处的吵闹声。
“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我要见太子!”声音甚是洪亮清脆,听起来应该是个小女孩。
再往前走,便见到两个云府的护卫正架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往外走,小姑娘一直在挣扎,嘴里嚷嚷着要见太子。
李承勋便让那两人停下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太子殿下,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怎么闯了进来,小的正要……”
那个侍卫话未说完,被抓着的小丫头忽然朝李承勋喊道:“太子,你不能让回纥人抢我们的东西……”
章六十
“太子,你不能让回纥人抢我们的东西,我们好不容易才回来,为什么一回来就要被他们抢。”
小女孩喊着喊着就哭了出来:“明明没有……明明……我们什么也没有答应,为什么他们可以抢我们的东西……”
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一边哭喊。
“是你把回纥人带进城的,不该让回纥人抢你的东西吗?从前叛军抢我们的东西,你们把叛军赶走了,却还是保护不了我们!你知道我们多辛苦吗?我们还要指望那些粮食撑到秋天,如果都抢走了,我们会饿死的……”
小女孩在那大声的哭着,连架着她的两个侍卫也有些动容。
从南边回到东都的难民,以为叛军被赶走了,便可以在故土开始新的生活。却没料到懦弱的朝廷早已经与回纥定下那等耻辱的约定。
土地,士庶归唐,金帛子女归回纥,收复洛阳后,允许回纥人纵兵抢掠百姓。从古至今,但凡战乱,先遭难的就是老百姓。有时候莫说什么小康温饱,就是活命也是不容易。造成这场战争的士庶之流要好好保护,而活的最苦最难的无辜百姓却要再遭一次罪。
“是你定的约,就该让回纥人抢你的,为什么要抢我们……为什么……我们明明什么也没做错,什么也没答应……”
李承勋看着那个被人抓着小女孩,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当初李承勋被裴罗要挟,定下那等屈辱的约定。收复洛阳之后,李承勋虽然在裴罗马前跪拜,但也只能将期限改为收复河南道之时。如今河南道已经收复,回纥人便立刻返回洛阳如约。
李承勋前几日得知回纥即将到洛阳,却未料来的这么快。
正想着,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人,太子舍人郭兴来到李承勋面前拜道:“殿下,臣刚刚得的消息,回纥人刚刚进城,正在城南纵兵抢掠。”
“我已经知道了。”李承勋沉声说道,而后对身边的云夫人说道:“抱歉,这午膳怕是无法与云夫人共用。”
云夫人将一旁迷惑不解的霓裳搂到怀里,说道:“国事为重,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李承勋转头看着那个被捉住的小女孩,又接着道:“如今城南太乱,等安定下来,云夫人再将那孩子送回家吧!”
“殿下放心,臣妇一定处置妥当。”
“那就多谢云夫人,今日承勋便告辞了。”李承勋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郭兴紧随其后。因为步伐太快,云夫人与霓裳也来不及送。
云府外早已备好马,李承勋直接上马便向城南奔去。
“宫中府库还有多少钱帛。”李承勋在马上问身后的郭兴,“去给本宫都搬来。”
郭兴为难的说道:“回殿下,府库几经洗劫,杜预也没有留下多少,所剩无几啊!”
“我去徐州之前不是让你从长安调钱吗?”李承勋又问道,“难道那些钱帛还没有到。”
“皇后殿下虽然监国,但是从国库调这么多钱出来,程序繁杂,又几经波折才调来部分。但那些钱帛,恐怕还得三日后才能到。”郭兴接着说道,“臣这几日一直在附近找父老乡绅筹钱,但所筹来的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去换城南的百姓。”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臣前几日想着拿官奴去换,可是殿下您……”郭兴想了想,还是抱怨了出来,“殿下您不但把他们都放了,还用掉了府库一半的钱把他们遣散。殿下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若当时我在宫中,就是死也不会让殿下这么做。”
李承勋听后,沉默不语。
郭兴又道:“为今之计,就看,能不能……能不能再让裴罗延后三日,等长安的钱帛调来。”
……
洛阳城南此刻一片乌烟瘴气,几千回纥骑兵在大道上来回奔驰,有人闯入平常的百姓家,将家中的粮食财务悉数搬出来放在马上,而后得意洋洋的往下一家敢去。
被踹到在地的老父,被从家中掳走的少女,回纥人的得意的吼叫声,孩子害怕的哭喊声,年迈老人的哀求声,如雨的鞭子落在反抗的老百姓身上,没有人来救他们,因为同谋者就是他们的朝廷。
裴罗此刻立马在路中心,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裴罗!让他们停下来!”李承勋停在裴罗面前,朗声说道。
裴罗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马上的李承勋,“原来是太子殿下,多日不见,殿下安好?”
“裴罗叶护,请让他们停下来。”李承勋不理会他的寒暄,又说了一遍。
“停下来?”裴罗冷笑一声,“当初可是约定收复洛阳就让我们这么做,我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推迟到收复河南道。怎么?难道殿下又要爽约?”
“我并非要爽约。”李承勋在马上看着旁边的裴罗,沉声说道:“本宫已命人从长安调来珠宝锦罽送于叶护,还请叶护放过洛阳的百姓。”
“从长安调来,在哪儿啊?”裴罗问道。
“还,还需三日。”
“三日?”裴罗冷哼一声,说道:“我怕三日之后,没等来那些珠宝,反而等来了南阳节度使的大军。”
南阳节度使云熠与李承勋的皇叔卫王正率兵北上,裴罗必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才马不停蹄的赶赴洛阳,担心等大军一到,当日之约便无法实现。
“我会让军队驻扎在洛阳城东三十里处,叶护在城西十里处驻军等候。钱帛自西而来,叶护清点之后即可北上离开,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呵……”裴罗笑了笑,接着道:“殿下考虑的到是周全,不过,被殿下骗过一次之后,我却不敢在信殿下了。”
“叶护什么意思?”李承勋皱眉问道。
裴罗没有回答,反而话锋一转,问道:“殿下可知在回纥那晚,我妹妹牟羽哭着闹着要嫁你,可是为何第二日就没了动静?”
李承勋不明白裴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冷的回道:“不知道。”
“想来殿下也是不知道,那我就好心告诉殿下吧!”裴罗笑眯眯的看着李承勋,“那晚我妹妹,半夜里去了殿下的大帐……”
李承勋心中一震,抬眼看着笑得一脸奸诈的裴罗,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却听裴罗接着道:“殿下猜猜,牟羽看到了什么?”
李承勋沉默不语,他想起在上党那天裴罗阴阳怪气的说出一句“云阳,你与太子殿下的关系,真是好到让人嫉妒”。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才知道,裴罗早就知道了自己与云阳的事。
“殿下,接下来的话,咱们还要在马上说吗?”裴罗笑着问道,“我若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
李承勋身边就是太子舍人郭兴,身后还有一队亲兵,此时都在看着李承勋。他们听到裴罗一番话听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