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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勋不明白眼前的女孩为何这么奇怪,但他并没有要宠幸卢氏的意思,也无意深究,于是抬手拦住她,说道:“你不要再脱了。我只是有些冷,想拿一床被子暖和一下。”
卢氏诧异的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李承勋。
李承勋不想与她解释什么,拿起床上的一条薄被披到自己身上,然后对一旁的卢氏说道:“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
然后便又重新走到原来的地方坐下。
天还早,帐外守着的宫人还都没有退下,李承勋只能坐在那里熬着。
喝下半壶酒后,李承勋便觉得有些头疼,迷迷糊糊趴在面前的桌案上就睡下了。
等到再次醒来时,眼前的红烛已经快要烧尽,看来睡了挺长时间。转过头,卢氏已经蜷缩在床榻上,似乎是睡着了。
李承勋站起身,掀起走到帷帐的门帘处,转过身确认卢氏还在睡着,便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帐外空无一人,很是奇怪。
李承勋环顾四周,不远处只有一个人立在那里,即便是背对着自己他也一眼便认了出来,是云阳。
云阳身着东宫率府的戎装立在那儿,簌簌的雪花落在他的头盔和肩膀,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看来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了。
李承勋轻轻地走过去,之后从云阳身后轻轻地环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背上,一声不吭。
身上披着的薄被缓缓滑落,李承勋只穿了一身单衣,冻得瑟瑟发抖,却仍没有放手。
他不知道云阳现在想法如何,但是看到云阳这副样子站在帷帐之外,李承勋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可是除了心疼,李承勋什么也做不了。
两个人还没有强大到足以与整个大唐抗衡,所以现在,只能这样妥协……
云阳转过身低头看着李承勋,而后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外面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
李承勋抬眼看着他,努力的笑道:“你都在这站着,我怎么能进去?”
云阳微微低下头,两人鼻尖相抵,浅浅的一吻之后,云阳抬手将李承勋拥入怀中。即便是被搂在怀里,李承勋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我们一起回去歇着吧!”云阳说。
李承勋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便被云阳打横抱起,离开了这个院落……
章一百零四
李承勋成亲的三个月之后,崔十三娘以良娣的身份入住东宫,居于东宫后廷的宜春殿;与她一同进宫的,还有徐氏女徐怀素,素有才名,居于宜秋殿,身份亦是良娣。
卢氏似乎胆小内向,自成亲那晚之后,李承勋再没有去见过她,她也没耍什么脾气,安静的在丽正殿中做自己的太子妃,除却与皇后亲蚕受祭,参与命妇宴饮之外,从不出丽正殿半步,也算安分守己。
徐良娣与崔十三娘亦是除了正常的走动之外,也不曾在东宫后廷兴起什么风浪。李承勋与云阳之间,只是比从前更小心了些,除此之外的日常生活,也没有多少变化。
一切,似乎平静的有些异常。
永宁十一年的三月初三,皇帝像往年一样在芙蓉园大宴群臣。李承勋那日恰巧有事,比皇帝晚了一个时辰才出门。他与云阳骑马在夹城中一边往南走,一边悠然的欣赏着御沟两侧的灼灼桃花,并不见得有多着急。
路途未走到一半,南边有人策马而来,身着禁军军服,看样子十分着急。
越来越近,那人驻马在云阳与李承勋面前,还未下马便先开口说道:“殿下,昭文太子回来了!”
昭文太子便是李承勋的大哥李承期。
李承勋听到这话吃了一惊,立刻转头身边看着云阳。云阳剑眉微皱,亦是十分诧异。
“大哥他……”李承勋看着云阳,他本来想说“大哥他不是不愿回长安吗?”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想起云阳并不知道李承期还在世的事,自己也从没有向他提过。
“我们去看看……”
两人快马赶去芙蓉园,到了紫云楼下,云阳在楼外等着,李承勋一人心中疑虑的走上了紫云楼。刚进到正厅,第一眼看的便是皇帝身边的青衣人。
像,真是像。
这是李承勋看到那人第一眼的感受,五官与当年的李承期相差无几,只是成熟了些,肩膀也宽了些。微笑时的神态,说话时的表情,都与当年的李承期一模一样。
李承勋知道不能打量那人太久,先跪下来向皇帝行礼,皇帝点点头,便让李承勋也坐过来。
李承勋坐在睿宗皇帝的右手边,继续打量着侧对面的那个人。
那人撞上李承勋探究的目光,不慌乱也不心虚,而是主动迎上去,温和的笑道:“阿勋,多年不见,你长大了许多啊!”
李承勋颔首笑道:“大哥你,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两朝太子相遇,下面不乏好事者想看一出剑拔弩张的好戏。但是此刻皇帝身边确实出奇的和睦,一派兄友弟恭的景象。
皇帝问李承期这些年去了哪里,李承期回答说是当初东宫大火受了重伤,被高人搭救,疗伤十几年,才终于康复,得以回长安见皇帝。
皇帝又问那高人在何处,当初如何离开的太极宫,一个一个的问题,那人都冷静淡定的回答,答得滴水不漏。
李承勋从头至尾一声不吭,安静的在那听着。他想,若不是在徐州见过真正的李承期,自己恐怕也会被骗过去。
模仿的真是太像了,与当年的李承期如出一辙,看来必定是下了一番功夫,亦有人指引。
不过模仿的再像终究也还是假的,李承期身上独有的气质与风度,岂是说能学来,便能学来的。
真正的李承期,现在在扬州,身上早已褪去了当年作为太子的贵气,只剩下遗世独立的淡泊。
还有,真正的李承期,已经瞎了。
李承勋来紫云楼不久,相王便来了。他看起来一脸的喜悦,拜过皇帝之后便立刻坐到那个假李承期身边,扯着那人的衣袖,端详了许久,然后双眼发红的说道:“大哥,这些年你去了哪儿,我,我好想你。”
那人慈爱的揉着相王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小熙你也长大了!”
相王往那人身边又靠了靠,似乎恨不得黏上去,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人,又说道:“大哥,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有多想你,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一定会回来……”
相王说着说着,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似乎要流了出来。
皇帝见到相王这幅样子,也不禁有些感伤,说道:“四郎你啊……这么高兴地时候,不要忍的朕也难过……”
相王听了,忙转头看向皇帝,抹了抹眼角说道:“父皇,儿臣不是难过,儿臣是喜极而泣,儿臣只是……只是太开心了……”
相王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看向皇帝,但是同时,眼角的余光却轻轻扫过了李承勋。
很短暂的一瞥,李承勋却还是注意到了。他微微勾起嘴角,默不作声的看着相王。
相王像幼时一样在那撒娇,一边问东问西,一边跟那人说着自己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不过,他专挑好事来说,说自己练武习文,下棋打猎,等等等,听起来好像他这些年过的十分不错。
续了一会儿旧,皇帝便让人摆宴,同时还说要大赦天下。
李承勋听到此处,微微挑眉,想着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于是对那人说道:“大哥还未见过母后吧!母后这些年对大哥可甚是思念……”
因昭文太子出事以及裴后被陷害之事,皇帝这些年一直对裴后心存愧疚,李承勋这句话到是提醒了他,于是立刻说道:“太子说的有理,你该先去望春阁看望你母后。”
……
李承勋感觉皇帝年纪大了,老糊涂,容易受人蒙蔽;但是裴后何等精明的人,必定会认出这人是假冒的。
于是主动提出现在便与那人一起去望春阁拜见裴后。相王听了,也要跟着一同前往。
望春阁在紫云楼不远处,阁中都是女眷。裴后早已得了消息,等到三个人进到阁中时,裴后早已摈退了女眷,独留她自己和宫女在阁中等候。
假的李承期在快要踏进望春阁时有些稍稍的局促,不安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相王。相王秀眉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人先后进入阁内,假李承期是长兄,自然第一个进去。他一见到裴后,就立刻跪下,而后说道:“母后……儿臣拜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