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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王此刻脸色不佳的看着江陵王,江陵王站在离他不远处,嘴角轻轻勾起,神情和言辞根本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李承勋站在另一边,觉察到两人之间不合的气氛,故意咳嗽两声,提醒江陵王不要在此时与相王撕破脸。
江陵王听到李承勋的咳嗽声,便立刻对皇帝说道:“父皇,二哥刚刚救张昭容落水,衣衫也湿透了。二哥身体本来便不好,又在岸上吹了这么久的风,请父皇准许二哥去换套干衣服吧!”
皇帝经江陵王提醒,这才想到李承勋也穿着湿衣服,还把自己的干衣服给了张昭容。当下也没有心思去追问下去,对李承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与父皇说一声,还要你弟弟来提醒。快去换衣服吧!”
“是。”李承勋行礼便要离开。
江陵王走到皇帝面前拜道:“父皇,儿臣想与二哥一同去。”
皇帝知道李承勋与江陵王自幼关系亲密,慈祥的笑了笑:“去吧!兄弟俩感情好,是好事。”
李承勋回到落脚处,简单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换了身衣服。
从屋内走出来,江陵王正坐在凌霄树下的石凳上,看着满树的凌霄花发愣。
“五郎。”李承勋坐到江陵王旁边,之后笑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江陵王回过神来,看着李承勋说道:“我听持书说了芙蓉池边的事,担心二哥着了什么人的道,就立刻赶了过去。”
李承勋点点头。
“对了,二哥,今日你为何会去那里?还遣退左右。”江陵王奇怪的问道。
李承勋略微思索片刻,回答道:“我刚回到芙蓉园,就有人对我说,你在芙蓉池边等我。然后我在芙蓉池边的竹林里,见到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让我摈退随侍,然后他把我引到张昭容处,又亲手把张昭容推到水中。”
李承勋没有隐瞒,将刚刚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江陵王。
江陵王听到此处,沉默一会儿,而后问道:“二哥怎么能肯定,那人是假扮的,不是我?”
李承勋看向江陵王,笑道:“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自然是知道的。”
江陵王抬眼看着李承勋,假装生气的说道:“看来我功夫不佳还是有些好处,那以后我就不再练武了。”
……
裴后今日没有与皇帝一同去芙蓉园,李承勋从夹城回东宫,便顺路去了大明宫的宣徽殿问候裴后起居。
裴后已经听说了芙蓉园中的事,见到李承勋,开口便问道:“听说今日是江陵王引你到了芙蓉池边,你到现在还相信他吗?”
李承勋立刻回道:“母后,今日引我去芙蓉池的,不是江陵王,儿臣可以肯定。况且他今日还替我解围……”
“哼……”裴后冷哼一声,打断李承勋的话,“替你解围你就信了?你就不怕他与相王是一伙的,一唱一和,联手对付你。”
李承勋无奈地叹了口气:“母后,您对五郎成见太深。”
裴后听后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李承勋见状,便不再与裴后谈论江陵王的事情,转而说道:“今日之事,儿臣以为没这么简单,不知母后有什么看法。”
裴后沉思片刻,说道:“我也没想通那人要作何打算,你这些日子谨慎些好。莫要再独自一人去什么地方。”
“是。”
……
等李承勋回到东宫,又被没有跟着一同前去的云阳数落了一顿,李承勋听后笑嘻嘻的说道:“母后早就让人教会我泅水,我水性甚好,你掉到水里我也能捞上来。”
云阳无奈地说道:“你可听说过擅泳者溺于水?”而后便将李承勋抱起来,打了两下屁股以示警戒,让他以后莫要再以身犯险。
此事似乎就算告一段落,李承勋等了半个月,也未再出什么事,他便愈发的不明白那人想做什么?
若是想陷害江陵王,那人必定能料到李承勋会护着江陵王。
若是想杀张昭容嫁祸李承勋,那人也是知道李承勋会水。
那么他这么大费周折,安排这么多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李承勋猜不透。
近一个月朝中事务繁忙,李承勋便渐渐将此事抛诸脑后,不再深思。
……
今日下朝之后,李承勋像往常一样去裴后的宣徽殿问候起居。母子两人说了会儿话,裴后又提到李承勋的婚事,说是义城已经看好了几家的贵女,问李承勋可有意看看画像。
李承勋听后忙扯开话题,胡乱说些什么朝中之事,之后借口东宫还有事,便告辞离开。
宣徽殿在太液池北边,从宣徽殿回东宫必然要经过太液池。
李承勋在太液池边慢悠悠的闲逛,正值四月中旬,太液池中的莲花已经露出尖尖小角,清新精致;岸边的柳枝随风摇摆,绿丝扶风。
自李承勋从骊山回来,裴后便经常与李承勋提起成婚之事。李承勋几次试图告诉裴后他与云阳的事,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因为实在不确定裴后知道两人之事的反应,所以更加不敢冒然告知。
确实是到了娶妻的年纪,但李承勋却不想也不能成亲。一则是因为云阳,云阳为了自己能终身不娶,还逃婚到了长安,李承勋实在不想对不住他。二则是李承勋对女子实在没有兴趣,就算娶到东宫,估计也是让人守一辈子活寡,耽搁人家一生,想想也实在过意不去。
思来想去,还是能拖就拖的好。
若是裴后能接受自己跟云阳在一起,或许还能帮忙出出主意。
李承勋在那只顾着想事,也没注意到迎面走来了一个宫女。那宫女步伐匆匆,见到李承勋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直直撞了上去……
章九十六
李承勋被她撞得身体后倾,险些跌倒,那宫女见状,忙上前拉住李承勋,关心的问道:“殿下,您没有事吧?”
李承勋只觉的一阵清香飘入鼻中,头有些昏昏沉沉……
撞了当今的太子竟然不跪下领罪,反而还上前碰李承勋的手。李承勋身边的内侍当即便说道:“你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
那宫女听了这话不惧反笑,她故意往李承勋面前凑了凑,低声说道:“殿下,随我走一趟可好?”
李承勋听后,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一双杏眼,眸中含情。李承勋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有什么无底的深洞,要将自己吸进去。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那宫女见李承勋点头,微微笑了笑,便牵着他的手往西边走。
随行的内侍觉察有些不对劲,忙上前拦住李承勋说道:“殿下,咱们该回东宫了。”
那宫女听后,转头看着李承勋,笑着说道:“殿下,他们好讨厌,不让他们跟着可好?”
李承勋转头看着那几个内侍,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说道:“你们先回去,不准跟着。”
那些内侍哪里敢不听李承勋的命令,只能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李承勋被那个宫女牵着越走越远……
李承勋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陌生的床帐,看起来有些破旧,李承勋感觉床帐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这是哪儿?
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自己似乎被一个宫女撞了一下,之后便不记得了……
“嗯……”
女人的呻~吟声忽然在耳边响起,李承勋吓了一跳,忙转过头看是谁。
身边躺着的竟然是张昭容,此刻她面颊通红,身体正在不安的扭动。
李承勋见状立刻坐起来,之后从床上下来,与张昭容保持距离。
张昭容的样子,似乎是中了媚药。
李承勋环顾四周,床边的地面上正燃着香,那香味很是奇怪,是李承勋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李承勋担心那香有古怪,便立刻走上前将那香掐灭,之后微微松了口气,走出内室。
待看清楚外室,李承勋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太极宫承庆殿,是自己曾经居住过十三年的地方。
“殿下真是机敏,立刻就将媚香掐灭了。”门外有人在说话,是个女子的声音。
李承勋立刻走到门边,想将门拉开,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住。
“不过殿下,那香只对女人有用,对男人没有用。”那女子接着说道,“相反,一旦那香被掐灭,殿下您就要毒发了……”
李承勋不说话,他这时终于明白,那日在芙蓉园,费尽心思安排自己救张昭容到底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