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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缘见宫伶被推到自己身边,习惯性地弯腰下去又讲宫伶腿上的厚毯子整理了下,捂得更暖和,宫伶对他浅笑。两人此时都没说话,离谦站在旁边却觉得他们之间有种模糊的东西,可以隔拒外人。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爱情,离谦这样想。
只望此生能和笙歌共度,像吾缘和宫伶此时这般。
而后,离谦回神后习惯性地朝笙歌那里瞧去。
凤君末还是陪在笙歌的身边,用手指轻轻地撑起他的身体。离谦心里不好受,但是却还是走了过去,想要给凤君末交把手。
凤君末猜想离谦想必也是很担心笙歌的,便也没有拒绝。安静地守在一旁,细数笙歌长长的睫毛,上面沾上了少许水珠,眼皮微颤。
待笙歌毒性全解了,便更加细心地照顾他的身体。他这样瘦弱的一个人,明明已经十七岁了,但是此时看上去却如个十岁孩童一般。凤君末心想。
就这样疗治了大概四日,这期间都是凤君末和离谦在细心照顾着。笙歌躺在大床上,床边就放有一个暖炉,是宫伶叫吾缘单独放过来的。
离谦道了谢后,如常守在旁边。凤君末此时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没对,但是他也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也不能怪他,他虽熟知男女情事很早了,但是这却是第一次那般喜欢上一人。
对于喜欢这种感觉模模糊糊,只是打心底觉得想要和笙歌相守一生,仅此而已。所以就算离谦心意或许很明显,但是对于凤君末这种初识“喜欢”这种人来说,也是很难发觉的。
但是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凤君末就有点放不下。
——
因为笙歌醒了。凤君末见笙歌睫毛颤抖,眼睛慢慢地睁开,眼神还不是很清明,只是淡淡地从自己脸上扫过,随后看见了也在一旁的离谦。
笙歌的声音有些青涩和嘶哑,他恍惚地叫了声:“离哥哥……”凤君末心脏蓦然收紧。见离谦有些情动地握住笙歌的手,和笙歌柔柔的声线。
这时笙歌才反应过来,凤君末也还在自己面前。他也顿时清醒了下,也柔声叫了声:“王爷。”这一声对凤君末的触动极大,躺了那么久的人,此时就在叫唤着自己。
虽然第一个叫的不是自己……
凤君末不知现在自己是种什么情绪,对于离谦,他所知的就只是这是笙歌的熟识。但是却听笙歌叫他“离哥哥”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他猛然遏制住自己心里涌现出的强烈嫉妒感。放轻声线叫笙歌继续休息,离谦在一旁注视着笙歌的一举一动。当笙歌叫到自己时,离谦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也可以激动地跳动得这么快。
欣喜地握住笙歌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自己找到笙歌为止,都是凤君末将笙歌抱上抱下的。离谦一度以为他们有了那层关系,但是此般看来,也还是凤君末的一厢情愿。离谦放下来自己对凤君末的防线,虽然凤君末可能给自己造成威胁,但是笙歌最终最在意的还不是自己。
久违的称呼也让离谦心里一暖,对笙歌温柔地笑。
笙歌闭上的眼睛,继续休息。一是自己虽然醒来了,但是身体还是感觉到很倦,二是自己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凤君末有些忧伤的眼直盯着自己,那种眼神自己从未在他眼中见过,此时所见,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就看到了自己根本想不到的人——
离谦也守在自己的身边。笙歌就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话一出口,自己也有些恍惚了,这个称呼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再叫的?
余光恍然瞅到凤君末的眼神一直定在自己这里,笙歌忽然有些胸紧,因为从未有人这般注视自己。随后又突然想到,醒来后却一直没有叫过他。所以才又补上后面的那声叫唤。
嘴巴刚一闭上,心就一阵狂跳,听到凤君末跟自己说要多休息,所以自己也索性就那样闭上了眼。可是身体像是能感觉到身边有人般,阵阵发热。就连离谦握住自己的那只手,都涔出的细小的汗滴。
门外冰天雪地,天寒地冻。而这房间内,每人各怀心事,倒也觉得异常的温暖,暖炉继续燃烧着,暖光四散……
——
宫伶将轮椅转了一个方向,从笙歌疗伤的房间转头准备离开,他知道他们三人此刻容不得自己去打扰。吾缘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对着那个房间一阵沉思。宫伶手摇着轮椅,就向吾缘那里去,吾缘渡步过来,扶住了他的轮椅继续往前走。
“很羡慕吗?”吾缘轻声问着轮椅上的人。见他双腿还是毫无知觉,自己愧疚又觉心疼。
“何来羡慕之意?”宫伶眼睛平视前方,像是不经意般,淡淡地回答,“……我从未后悔过。”
回头将眼睛直视吾缘:“现在也依然如此……”
吾缘用手捻起宫伶的一撮细发:“我发誓一定会治好你的腿,就不会就此放弃。就算你自己不怎么在乎,我也想要这么为你做……”
宫伶浅笑,没有答话。
吾缘一直推着他的轮椅,就那样一直向前推行着,静谧却又异常温馨。
云纱躲在转角处,见吾缘和宫伶已经走远。这才又转身往他们相反的地方离开。
天地之大,人各有自己的归宿。
但我何处去寻……?
15
第 15 章 蜜饧 。。。
笙歌虽然是醒过来了,但是身体却还是畏寒。只要有风一吹,屋内稍微冷点,他就会咳嗽。所以那间小屋,无时无刻都放有一个暖炉。
还好,比起之前的七天,每天都要有半个时辰浸泡在草药里。现在笙歌躺在床上,棉被把他裹得紧紧的,倒也不怎么感觉冷。这时的笙歌才会有些感到很温暖,这种温暖一直蔓延到心的最深处。
而这份温暖是离谦和凤君末给予他的。自己明明只是暂住在凤熙王府的一个过客,但是凤熙王爷却对自己这么的好。而离谦,笙歌则是高兴和他再次相遇,之前救了离谦一命,待到他伤好得差不多了,离谦也就离开了。笙歌在此期间至始至终都没有打听过离谦是何种身份。只知他是被自己从雪地中捡到的,且自己一定要照顾好满身鲜血的他。
直到离谦离开,然后现今的再次出现。笙歌虽然隐约察觉了离谦的身份可能不一般,但是却没有一定要归根究底的心。他觉得身份什么的,都是一些无所谓的东西,离谦还是那时被自己带回家医治的离哥哥。
“笙歌,起来喝药了。“凤君末接过吾缘送过来的瓷碗,轻轻拍着被厚棉捂得严严实实的笙歌,此时笙歌把棉被裹成一团,在床上突兀地起了一大堆,凤君末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却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还是隔着棉被拍着笙歌。
凤君末其实知道,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看出来笙歌其实很惧怕吃药。但是碍于笙歌自己也尽力隐藏,便也没有去揭穿他。
笙歌在厚实的棉被中感到一只温热的手在拍着自己,棉被外是凤君末朦胧的声音。笙歌有些无赖了,就在棉被里先假装没感觉到也没听到。可是那只手就一直那样催促着自己,笙歌想是瞒不下去了,便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凤君末给他递过碗。笙歌神情淡然地接过了,但是心里却很讨厌喝这个。笙歌虽然是尽力掩饰了,但是却还是被凤君末逮住个蹙眉的动作。
凤君末什么话都没说,当做没有看见。现在他只觉有趣。笙歌此时的行为就如同快要成年的孩童故作深沉的表现,可爱得打紧,但是自己却没有自觉,还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凤君末不由地轻轻勾起嘴角。
笙歌忍着自己闻着那个气味就想呕吐的感觉,接过碗,一口气就将它给喝光了,毕竟长痛不如短痛,长苦不如短苦。药一入口,直到都吞咽下去了,嘴里却还是留有草药的苦味。正在笙歌忧愁时,凤君末递过来一颗蜜饧:“吃吃这个,化下苦味。”
随后给笙歌喂进嘴里,顿时一股子甜味就在笙歌的口中化开了。笙歌含着那颗蜜饧,含糊地说不出话语,口腔侧边凸起一块。
凤君末呼吸有些急促。
好想去咬上一口……
笙歌倒是还没自觉,将一颗蜜饧下肚。脸有些微红,细喃道:“…